第3章 嫡女3
自己亲生儿子认她人为母，此时身为亲娘的张碧莲，只感觉一颗心碎成八瓣。
她用一种极其伤心的眼神看着顾楠，可惜根本唤不醒二人之间的母子血缘。
顾楠眼中的嫌弃表露出来，若非怕再被欣欣打手心，他一定会朝着张碧莲伸出魔爪。
欣欣假意劝道，“楠儿啊，她终究是你的二姨，日后我不在了，便是她照顾你，你可不能这样胡闹啊，你这样会伤了二姨的心。”
别小看熊孩子的杀伤力，只见顾楠面露排斥不屑道，“祖母说她是庶女，即便进门也是续弦，而我可是母亲所生的嫡长子，她一个庶出还管不到我的头上。”
顾老夫人还真是口无遮拦，难怪教不好孩子，把顾楠教成一个熊孩子。
这次欣欣没生气，毕竟顾楠说得也没错。
她不咸不淡的说道，“你的二姨虽然是庶出，但日后进门终归是你的继母，不得这般无礼。”
左一句庶出右一句庶出，张碧莲手中的帕子都快扯烂了，那张脸笑得非常勉强，更何况还是在亲生儿子的暴击加持下。
她心中的委屈绵绵不绝，眼眶微红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时而咬咬下唇时而睫毛颤颤。
可惜顾良言不在这里，不然见到张碧莲这副模样，还不得心疼得心碎死。
从前欣欣不知真相，对于张碧莲也带着几分心疼，毕竟同为女子，若张碧莲不嫁给顾良言，张府完全能为她找个头婚好男人。
也许不如顾良言的家世好，但找个门户低有前途的读书人完全没问题。
欣欣也询问过张碧莲的意思，当时张碧莲满嘴为张府和欣欣着想，不忍看着外甥将来受委屈。
本来欣欣还打算死后，到时候将自己的嫁妆给张碧莲，现在她恨不得扇烂狗男女的脸。
顾楠不高兴啊，背着欣欣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张碧莲，这让张碧莲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此时欣欣朝着顾楠关心道，“你要听话，母亲不是故意打你，二姨是府上的客人，也是你的长辈，你可不能这样无礼。”
顾楠面上乖乖点头，实则心里直冒坏水，从前欣欣也这样教训他，反正背着她就行了，横竖自己有祖母做靠山。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顾良言得知顾楠和张碧莲都在欣欣的院子里，因此刚忙完就抬脚要来看看欣欣。
这些年顾良言对欣欣蛮不错，出门在外买礼物，逢年过节买礼物。
二人表面上还是表现得很恩爱，谁也想不到二人新婚之夜后，便再也没有夫妻之实，都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一来是欣欣身子不好，二来是顾良言故意避着。
不过他要面子，也愿意做戏，物质上对欣欣做到绝对满足。
他官服还没脱下，瞧着真是玉树临风，腰杆挺直面容俊美，看向顾楠时带着宠溺。
可当他看见面色苍白双眼委屈的张碧莲，这心里忍不住狠狠一揪，顿顿身朝着床榻上的欣欣看去。
欣欣身着白色的寝衣，脸色苍白带着病态，靠着枕头伸手抚摸着顾楠。
顾良言心知妻子貌美，如今这般瞧着倒有不一样的风韵，甚至比一旁的张碧莲，看起来更加的弱柳扶风。
“侯爷回来了？我这身子不好，便不方便起身行礼了。”
欣欣朝着顾楠说道，“楠儿，去给你父亲请安。”
顾楠乖巧上前仰着肉脸道，“儿子给父亲请安。”
这时张碧莲也上前福身，“莲儿给侯爷请安。”
顾良言倒是神色自然道，“嗯，都起来吧。”
他想要牵顾楠的手，却没想目光触及到他红肿的手心。
毕竟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更何况还是跟张碧莲蜜里调情时生的，可谓是爱情的结晶。
他皱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顾楠当即委屈道，“母亲打的。”
虽然顾楠此时更恨张碧莲，但别忘了他不是不怨欣欣打自己。
顾良言看向欣欣面露薄怒，语气也忍不住加重几分。
“孩子这么小，你打他作甚？”
平日里顾良言维护顾楠，哪怕欣欣轻斥顾楠也不行，欣欣只当他慈父心作祟。
如今想来应该是顾良言觉得她并非亲娘，对孩子也没亲娘的母子血脉情吧。
欣欣睫毛轻颤伤心道，“夫君何必如此生气，楠儿用瓷碟砸碧莲，我才请了戒尺训他两句。”
这时张碧莲摇头说道，“长姐，楠儿这般小，我也没放在心上，不过是孩子玩闹，长姐莫要为此事气坏身子。”
真是有心机，张碧莲这番话，不就是暗示欣欣大惊小怪。
欣欣奇怪的看着张碧莲问道，“你当真不在意吗？若是以后楠儿再这般玩闹，要是真的伤着你怎么办？”
张碧莲下意识说道，“小孩子的玩闹又不重，我自然是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欣欣在心里冷笑，别后悔呀，既然你觉得熊孩子的玩闹不重要，到时候可不要哭啊。
顾良言也瞧见顾楠的心虚，可面上依旧严肃说道，“欣欣，孩子犯错好好说，打他手心实在太重。”
欣欣假意被训急得伤心，轻轻点头突然咳嗽起来，一旁的莫竹忙上前顺气。
此时最关心欣欣的人，除了莫竹，便是一旁的顾楠。
瞧着欣欣咳得这么厉害，顾楠真怕她就这样死掉。
要是母亲死掉了，那么张碧莲就会进门，到时候生下弟弟妹妹，祖母父亲一定更喜欢弟弟妹妹。
不可以！
他忙拽着顾良言说道，“爹，你不要在说母亲了，这一切都怪那个坏女人，就是因为她，母亲才打我，爹，你应该狠狠将这个坏女人赶出府。”
听见顾楠指着张碧莲骂坏女人，顾良言瞪大眼睛差点训斥出口。
张碧莲更是“嘤”了一声，然后眼泪一颗一颗很有美感的往下掉。
他低头斥道，“顾楠，这可是你的二姨，你怎能骂她坏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顾楠看出顾良言生气了，立马很有眼力见的朝着欣欣靠去。
欣欣停止咳嗽护着顾楠说道，“侯爷，楠儿不过是孩子，小孩子的玩闹，又怎么放在心上呢？”
她看向掉眼泪的张碧莲问道，“二妹应该也不会在意的吧，毕竟刚才楠儿丢瓷碟她都不在意，更何况不过是一句孩子的玩笑话呢。”
对于欣欣的维护，更是助长顾楠的气势，他立马朝着张碧莲做鬼脸。
顾良言看向张碧莲，果然瞧见心爱之人满脸伤心，那眼泪一颗颗仿佛轻砸在他的心上。
本来这段日子顾楠和张碧莲相处的不错，毕竟顾楠从未曾感受过母爱，对于张碧莲的耐心对待很受用。
可惜他陆陆续续听见一些下人的议论，不过他一直由顾老夫人抚养，欣欣这些年病着也没多少存在感。
对于是否欣欣会死，张碧莲要进门做续弦，顾楠根本没放在心上。
今日被欣欣的一番话提醒，瞬间让他对张碧莲的肚子产生危机感。
二人被欣欣堵的哑口无言，张碧莲揪着帕子浑身颤抖。
她咬咬下唇委屈道，“长姐说的对，莲儿没有放在心上。”
张碧莲双眼泪汪汪的看向顾良言，就像被欺负的小兔子一般无害。
眼看着顾良言眼露心疼，完全被张碧莲这幅委屈巴巴的小模样吸引。
他最喜欢张碧莲这种娇弱依赖的目光。
顾楠眼看着顾良言被勾引，当即捡起地上的木剑，径直朝着张碧莲打去。
“啪。”的一声，张碧莲的手背被打红，顾良言一把推开顾楠。
他持着张碧莲的小手忙问道，“没事吧？”
张碧莲睫毛轻颤轻轻摇头，“侯爷我没事。”
顾楠被推倒当即哭起来，这还是顾良言第一下推他。
欣欣假装心疼道，“莫竹，快把楠儿扶起来，侯爷，孩子还这么小，你朝着孩子下什么手？”
这句话她原原本本还给顾良言，刚才顾良言的指责，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又见顾良言持着张碧莲的手，一边抱着顾楠，一边大声伤心道，“侯爷，我还没死呢！如今虽有等我死后，让二妹给你做续弦的意思，可你又岂能当着我和孩子的面，与之拉拉扯扯不知廉耻？”
顾良言瞬间甩开张碧莲的手，那张碧莲神色黯然的低下头。
面对身为原配正室的欣欣，哪怕将来等欣欣死了，她永远都要比欣欣低一头。
张碧莲身为续弦，孩子虽然也是嫡子，但怎么也越不过身为嫡长子的顾楠。
这也是为什么她没有阻止替换孩子的原因，因为她想让自己的儿子能够世袭侯位。
此时顾楠也很来戏，指着张碧莲大骂道，“你这个坏女人贱女人，你就是来欺负我的母亲，我不要让你嫁给我爹，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顾良言听着顾楠尖锐的声音，终于面带怒色朝着他吼道，“闭嘴！”
顾楠浑身一抖害怕的消声。
眼看着心爱之人受委屈，顾良言难免迁怒于欣欣。
“楠儿这般胡闹无规无矩，你也不知道制止，你这个当母亲的实在是失职。”
欣欣冷漠道，“夫君莫要忘了，顾楠一直是母亲抚养，无规无矩我也没办法，再说了，二妹都不在意孩子的玩闹，你干嘛这样大惊小怪？”
顾良言心里一堵，竟不知该说什么，毕竟欣欣说的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