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兄弟扁头
还是庄严,把早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全说了。
深情并茂的,那男人怎么要钱,怎么打王美丽的,自己亲眼所见,这哪能看得下去?要不是杀人犯法,那男人当场就得死!
这顿演绎,把一旁听的石根叔,都火冒三丈,自己怎么就不在场?自己在的话,铁定废了他。
叔公老神在在,眯着眼睛,手指轻敲着躺椅扶手。
等庄严说完,老人睁开眼,看向自家闺女。
“真不想过下去了?”
一句话,王美丽痛哭失声!
唉!老人一声长叹。
石根叔急的跳脚,揍啊?老爷子怎么不气了?
“石根,打电话,叫铁根、木根他们回来一趟!”
庄严明白了,老人心里其实明镜一样。
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美满?谁愿意去拆散一桩原本幸福的婚姻?
人一辈子,哪有时时刻刻都顺利的?痛苦哀愁总是占大部分的。
老一辈的人,谁不是这么挺过来的?
但碰到这样烂人,还打自己老婆的,还是早断早了。
庄严也就不说话了,叔公早做好了决定。
大叔铁根一家就在县里,开了家很大的建材店。
二叔木根在省会,一家人开了连锁超市,实打实的大老板了。
就三叔石根,但也是有福气的,生了两个好女儿,小女儿嫁去了省城,对方家境也不错,大女儿更好,嫁到了京城当官的。
两女儿每个月都给爹妈寄钱,在乡下,每个月大几千的生活费,还要啥自行车?
但是石根叔好玩啊,有了钱就开始骚包,赌就不说了,给手机里擦边主播都打赏不少。
为这事,家里可没少打大仗。
这事,庄严表示管不了,他也看,但只白女票,看看得了。
王美丽哭着哭着,也就笑了。
老爹出面,自己的苦日子终于到头了,这会看庄严也顺眼多了。
这小子总给自己带来惊喜和好运。
“严啊,你接下来有没什么计划?那几座山,打算怎么弄?”
叔公转过头,反而问起了这事。
庄严多通透啊,叔公这样问,就代表一定有事。
“叔公!是有什么事了?”
叔公点点头。
“今天在村口,碰到德发了,听他说了一嘴,说是市里牵头,要开发什么旅游经济,我也不懂,但得发说是过不了多久,就有考察团过来。”
“懂了,叔公,我琢磨琢磨!”
“明天你就别去了,这事啊,让扁头来办吧!”
“扁头?现在这么能耐了?”
叔公不搭理,显然对庄严还有气。
石根叔知道啊,过来搬张小凳子坐下。
“扁头现在是大罗汉了,县里几个大酒楼,夜总会都是他看场子。”
“打罗了?”
在这里,混子也好,流氓也罢,混社会的通通叫打罗,大混子就是罗汉!
“明天他们回来,你自己问吧!”
石根叔被叔公一个眼神,吓的立马闭嘴。
好在婶子在厨房叫上菜了,两人立马颠颠的跑去端菜。
婶子是舍得下大料的。
又是丰盛的晚餐,在乡下,没有什么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一说的。
能吃能吃就是身体好,吃的多喝点多,那才代表身体倍棒。
赣都,所谓鱼米之乡,不说物产丰富,就这方水土上生活的人,外地人很难猜准年龄,看着像30来岁,实则50岁都时有发生。
叔公是不让喝啤酒的,大夏天的一般人扛不住泡的药酒,婶子就冰了一些米酒。
可千万别小看这自家酿的米酒,但是酒精度能去到53、54,有些人家能酿到60多度。
但是口感却很甜美,很顺,会忍不住多喝两口,再然后,醒来就是第二天了。
一大盆金汤甲鱼,这个是赣菜和湘菜结合的做法,就是用鸡汤焖煮,但是婶子做的,那叫一个鲜香辣辣辣
雷打不动的黄鳝煲,也是辣的跳脚。
三杯鸡,
清炖鲤鱼,但是奶白的汤面,你还是能看到飘着小米椒碎。
青椒炒肉丝、家乡豆腐、清炒红薯藤。
叔公照样浅尝了几口,喝的还是他自己泡的酒。
大补的东西,在他老人家身上,都不叫事。
放开了都王美丽,就撒欢了,大大咧咧的性子藏不住了。
要不是叔公规矩多,脚都能架凳子上。
庄严的爷爷也好,叔公也好,在乡下的很多老人,讲究的规矩其实都非常好的。
比如上桌,最大的老人不动筷,其他人是不允许动筷子的。
吃饭不能吧唧嘴,筷子不能敲碗,不能架腿,碗里不能剩饭,先喝酒不能同时吃米饭,吃了饭也不能喝酒等等。
至于以前的女人小孩不能上桌,那就不行了。
你敢让婶子不上桌?婶子就敢让石根叔明天下不了床。
饭桌上,庄严也没敢跟王美丽太多互动说话。
就跟石根叔约着晚上继续去钓鱼。
又问了嘴有没地笼之类的,叔公家反而没有这个东西。
然后就跟石根叔取经钓鱼的相关知识。
庄严是想自己置办一套渔具的。
昨晚网上看了一堆,那价格乱的,哪里敢随便买。
叔公来了句,让庄严明天忙自己的事去。
庄严心里明白,明天估计要搞大阵。
石根叔把扁头的微信推给庄严。
庄严小时候是王美丽的跟屁虫,扁头就是庄严的跟屁虫。
扁头是大叔铁根的独生子。
但因为当年的一件事,两人几乎就断了联系。
吃完饭,庄严先去家里喂鸡鸭鹅和那群狗子,然后带着两条斑纹就出了门。
石根叔已经在杂货店等着了,见着庄严,指了指杂货店说。
“二麻子店里就有地笼,黄鳝笼也有。”
庄严大喜,刚还想着明天不得已又得跑一趟镇上。
石根叔嘴里的二麻子,是村长王德发的小儿子,这杂货店,村里独一家,别无分号,纯纯的垄断买卖。
但庄严来过几次,都没看到过二麻子,反而是一个小有姿色的少妇,还以为这就是老板。
没想到是二麻子的媳妇,真是好福气。
地笼有3孔、6孔和8孔的,8孔的也就10块钱一个,庄严一口气直接买了十个。
又跑回叔公家,拿了些婶子杀鸡留下的鸡杂。
下地笼,庄严还是有点经验的,其实这玩意不难,难的是下哪。
到了石根叔的专属钓位,庄严就先去靠近河边的地方,岸边杂草多,沿着这里向上走。
一边给地笼里下饵,也就是那些腥臭无比的鸡杂。
不知不觉走了上百米,隔一点距离就下一个。
等钓完鱼,就可以来取,或者明早来都行。
回到石根叔那里,石根叔已经帮庄严准备好鱼竿。
看着鱼竿上的渔轮,庄严也不懂,看过没用过,石根叔今天的鱼竿上也装了渔轮。
庄严就在旁边,也不急着下竿钓鱼,想着先学学。
没成想,石根叔打窝之后,也不下竿,点了根烟抽了起来。
“叔,你咋还不下竿?”
“等醒窝啊!”
“啥叫醒窝?”
“你看看,等那团散开,不是丢下去就能引过来鱼的。”
处处都是讲究,哪哪都有门道。
活到老学到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