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掉马
林东君整个下午都心不在焉的，前辈一脸关切地问他怎么了，是不是觉得学得有些吃力，要不要放慢一点。
若是在昨天，他肯定会感动于公司的人文关怀，进而发奋图强。
可是怀疑董事长就是谢檀之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前辈对他的关切，让他怀疑这是不是出于谢檀的授意，不然哪有不给员工压力的公司呢。
所以他面试那么顺利，是不是谢檀故意让学长给他透题？
原本林东君以为自己是凭实力进的公司，多少有些成就感，但若一切都不过是谢檀给他开的后门，那他的努力又算什么呢？
这种挫败感，比王哲告诉他没有被留用的原因是买不起房的时候，还要强烈。
至于那个谢九月，十有八九是实体化之后的小九九，怪不得他觉得那张明星脸面善呢。当初小九九给他展示过系统商城里的实体模型，谢九月那张脸就是其中之一，售价高达九位数。
林东君暗暗咬牙，如果谢九月就是小九九，那他在酒店见过的那个谢檀呢？会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
林东君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这个小崽子肯定是这边这个谢檀干的好事。
哈，这算什么？一语成谶？
他真就拿了跟总裁一夜情之后带球跑的小娇妻剧本？对了，严谨点，是跟董事长。
林东君气得戳了戳肚皮，这都是什么事，然而除了让腹部多了个鲜红的指印外，什么效果都没有，小崽子还稳稳当当地躺在他肚子里。
对于如今这种诡异的情况，林东君有两种猜测。一是酒店那个谢檀是平行时空的谢檀，小九九说过所有位面本质上都是现实世界的映射，他的世界会有一个谢檀也不是不可能，正如女尊世界也有一个“林东君”。至于肚子里这个，林东君脸色黑成锅底，该不会是主系统测算之后，认为这是能让他“合理地成为世界首富”的方式吧。怪不得他穿越回来之后，明明已经许过愿了，但买彩票中不了，实习留用不了，原来是已经把首富门票塞进了他的肚子里。
第二种可能就是谢檀追过来了，想到这种可能，林东君心情更加复杂。小九九不是说谢檀要当皇帝了，总不可能是为了他才追过来的，如果是那样，肚子里这个又该怎么处理。
林东君思考着各种可能，头有些疼，忍不住伸手按了按太阳穴。
同事关心道：“东君你是头疼吗？要不要请个假？”
林东君谢绝了，他现在感觉自己就像楚门，周围的所有人都像是被谢檀或者小九九雇来的演员，陪着他演戏，实际上都在暗中监视他。这让他很不舒服。
艰难地捱到了下班时间，经理过来告诉大家，公司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可以吃了再走。
林东君眸光闪了闪，昨天他去快餐店吃了一顿，今天公司突然就包了晚饭，这么巧的转变很难让人不多想。
林东君装作高兴的样子，跟同事一起去了餐厅。
他挑了一个门边的座位，侍者穿梭于各个餐桌间送餐。
果然不是他多心，侍者看似随意上的食物，却全是他爱吃的。林东君提起筷子挨个尝了一遍，这种调味的风格，同昨天快餐店的有些像。
林东君心里的那点疑影被放到最大。
放下筷子后，微笑着跟同事说了一声他要去洗手间，就起身出了门。
他要去验证一件事。
林东君没有去洗手间，而是折到了电梯那边，随意按了一层，还抬头冲着监控笑了笑。
如果真有人在监视他的话，如果发现他不见了会怎样。林东君垂下眼睫。
除了电梯后，林东君一边观察，一边东拐西拐，寻找监控的死角。在尽量避开监控的范围的同时，林东君从安全出口上了楼，然后挑了一层继续乱窜。
窝在办公室里暗搓搓地盯监控的谢檀：？？？
“小九九，东君怎么不见了？”
小九九连滚带爬地跑到一整面墙的显示器前搜索，偶尔林东君的身影会从某个显示器的角落掠过，然后又消失。
“他应该是走到了监控的死角。”小九九战战兢兢地回答。
谢檀一脸担忧：“万一他在我看不到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小九九你赶紧去找找。”
小九九：应该没人会冒着被片成烤鸭的风险欺负林东君。
虽然心里疯狂吐槽谢檀一碰到林东君就掉智商，小九九还是老老实实地出去找了。小九九虽然被塞进了实体模型里，但是作为一个系统，它还保留了联网的功能，连上公司的内网后就能看到实时监控。
小九九顺着监控里偶尔闪过的身影找人。
“奇怪，应该是在这附近啊？”小九九在空旷的大厅里转悠，刚才林东君的身影从这附近的监控镜头里一闪而过，它就立刻跟上来了，按理来说只要林东君不是蜘蛛侠就能被它堵个正着。
“小九九。”
小九九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等等，是谁在喊它？小九九慌忙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林东君从门后走出来，双手抱胸，一脸看穿了一切的样子。
小九九：
“啊，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人。”小九九装作偶然经过的路人甲。
林东君顺手把门关上，脸上的笑容在冷光灯下显得有点瘆人。
“小、九、九，好久不见呢。”林东君笑容灿烂，一边活动下手腕一边靠近。
“那个，我们中午才见过。”小九九被逼得往后退，害怕得一批，兄弟不能再靠近了啊，谢檀看到了还不得把它给片了。
“有话好说，别过来啊。”小九九退到了通向阳台的玻璃门上，一副被恶霸调戏的小白花的样子，眼泪汪汪。
林东君在离小九九一米远的地方停下了，“我只是来打个招呼，九姐躲什么呢。”说完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头顶的监控摄像头。
林东君推开小九九身后的阳台玻璃门，小九九直接一个屁股墩跌坐在阳台上，看到林东君还在靠近，赶紧往后爬，生怕沾到林东君的衣角。
林东君似乎很满意，将窗帘拉上，然后跨进了阳台里，啪地一声关上玻璃门，彻底隔绝监控。
小九九：等会回去我说我绝对没有沾到林东君一个细胞，谢檀相信的概率有多大。
意识到现在是光天化日孤男寡女的小九九很没骨气地当场给林东君表演了个滑跪：“哥，饶了我，我啥也没干啊。”
“哟，现在承认了？”林东君蹲下，“不装了？”
“不装了，林哥你都认出来了，干嘛还要为难我一个柔弱的小系统。”小九九梨花带雨，不得不说配上这张明星脸确实赏心悦目，比以前那个贱兮兮的表情包ai让人没那么想揍了。
“我不就找了个没监控的地方想跟你叙叙旧，为难你什么了？”
小九九心说你是不会为难我，但是你妻主会为难死我。
“吓死人家了，嘤嘤嘤。”
林东君：我揍它一顿的想法有那么明显吗。
“你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吗，怎么回来了。”林东君友好提问。
小九九斟酌着措辞，要怎么才能不暴露谢檀：“人家是来度假的啦。”
“来度假啊，那怎么不说一声，前同事见不得人吗？”
“人家”小九九心虚地左右张望，可怜它孤身只影无亲眷，惨遭小情侣战火的池鱼之殃，“上司有规定啦，要回避前宿主。”
“哦，是吗，那为什么我记得你有一次请假，说要跟前宿主去ktv呢？”
哦豁，完了，它有用过这个理由吗，小九九心虚得冷汗直冒。
“那个，是总部团建，情况特殊，哈哈。”小九九打了个哈哈。
林东君蹲在它面前，那表情好像在说，编，接着编，看你能编出什么花。
小九九干笑了两声，避开林东君的眼神。
“咱们也认识这么多年了，就少一点套路，多一点真诚。”林东君单刀直入，“谢檀是不是过来了？”
小九九不敢吱声。
“我已经见过她了，我就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林东君云淡风轻。
小九九悄悄观察林东君的表情。
“康莱德酒店。”林东君吐出了那天酒店的名字。
小九九：！！！
“你俩都到这一步了干嘛还这么折腾我？”小九九哭唧唧，“我还以为你俩有什么矛盾，谢檀整天躲着不敢见你，一天天的就知道压榨我。”
“真是她？你给我解释解释她是怎么过来的？”林东君试探出结果，现在只想掐死小九九。
小九九愣住：“你诈我！你怎么忍心，呜呜呜。”
“反正我已经知道了，你还不如坦白从宽。”
“你不懂，谢檀会弄死我的。”小九九抱头痛哭。
林东君不理解小九九，毕竟它一向喜欢夸大其词：“现在是法制社会，霸总也不能随便草菅人命，你怕什么？”
“都说了你不懂，谢檀就是个bug成精了。”小九九擦掉眼泪，不无怜悯地看向林东君，被谢檀盯上该说他命好呢，还是不好呢。
林东君看小九九哭得可怜，决定等会轻点揍，掏出纸巾递给小九九：“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我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