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已是药石无医
冷月叫上辛悠然一起跑着进了老怪物所在的房间。
而此时的魏娩娩已经扑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老怪物身边，一直在默默地流眼泪。
“阿爹，你怎么就走得这么突然，连我和安宁最后一面都没有机会见到……”
“您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安宁还这么小，您叫她如何接受以后都见不到阿爷了，呜呜呜……”
此刻的语言是苍白的，楚玉茗看着魏娩娩这个样子，更加的内疚和心疼。
若是他当时没有一意孤行的去找师父，那么师父也不会为了救他返回来找他，那就不用跟五大长老打起来了……
辛悠然不相信这是真的，老怪物就这么走了？
她慌乱中有些踉跄的走上前，想要确认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老怪物……”
看着那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的人熟悉又陌生。
老怪物这个人虽然怪，但却总是乐呵呵的，似乎在与他相处的这段日子里，这个老头儿都没有消停过……
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老怪物的时候，那一声声变态的笑声，那奇形怪状的拐杖，破破烂烂的衣裳，以及那漫天的梅花飞镖……
怕她自己一个人走夜路害怕，便次次为她掌起的那盏灯……
从亡命徒那里将他救出来之后，让她能在这世外桃源里，过上安安静静的小日子。
为了帮助恢复她的记忆，煞费苦心……
就连这次不幸离世也是因为帮她前去【落雨】救人。
到头来她的记忆里却没有他的影子……
也是这个怪老头让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感受到了像爷爷一样的祖孙情。
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不顾冷月和烈风的阻拦，一再确认老怪物是不是真的已经不在人世了。
当她真真切切听不到他的脉搏，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冰冷的身躯……
她还是依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不可能的……”
“医圣，您不是医圣吗？”
“老怪物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就不能救了……”
辛悠然慌乱中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了医圣孙行知的胳膊，“我可以！”
“我是药人！”
“您快试试我的血，多少都可以，只要能把老怪物给救回来。”
冷月在一旁听到这里，很快紧张起来，大声喝道：“血影！你在胡说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你给我安静点！”
随后一把将人拉到了她的身后，“孙老，老怪物到底是因何而死的？”
当辛悠然说出她是药人的时候，孙行知的眼睛里明显有一道亮光闪过。
然后一直往她身上看，却不想被冷月给打断了。
“魏老最致命的伤是内力耗尽而亡，其实早在十年前他就受过重伤，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之后，老朽就特意叮嘱过他，尽量少使用内力。”
“这次他强行使用影遁术后又一直在用内力运功与五大长老打斗……”
“已是药石无医。”
医圣孙行知话音刚落，一直在隐忍的楚玉茗终于爆发了。
“都是因为你！”
“若不是你找他帮忙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救人，会出这种事吗？！”
“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血影？”
“你难道不知道要去利刃营救人等同找死吗？”
“就算侥幸将人救出来了，你有想过后果吗？”
“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情能瞒过风语阁，你不是知道遭人追杀的滋味吗？”
“先是老李接着是我师父，是不是整个月牙谷都会跟你陪葬？！”
烈风一把将楚玉茗用力拉到了一旁，“你怎么说话的！”
“没有她，哪里来的月牙谷？”
“你冷静一下。”
“哈哈哈哈，是呀，所以我们大家都欠她的，死不足惜啊……”
面对楚玉茗的控诉，字字如针般刺入到辛悠然的心上。
是呀，如果不是她，老怪物根本就不会去涉险……
没有人有义务去帮助别人。
她现在多么想让时光倒流，她宁愿受伤的是她自己……
冷月眼看辛悠然状态不对，“都不要吵了！”
“现在说这些，老怪物就能活过来了吗！”
说完她强行将辛悠然带离了这个房间。
“楚玉茗那都是气话，你也别放在心上。”
“人跟人的相处都是相互的，老怪物之所以能为舍命帮你，是因为你也曾这样帮过他。”
“他肯定事先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老怪物的事，谁也不想的……”
冷月说完才感受到了一股股冷风袭来，此刻她把辛悠然拉到了后院的凉亭里。
看着她一直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看到她的肩膀像是一耸一耸的，不会是在哭吧？
“影……”
冷月走近才看到大滴大滴的眼泪正顺着她的眼眶流了出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血影落泪……
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安慰。
“小月月，你，你说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老怪物了……”
此话一出，即便冷酷如冷月也跟着难受起来。
其实做他们这一行的，跟死人打交道的时候可太多了。
死亡是什么感觉，他们可从未考虑过。
冷月拍了拍辛悠然肩膀，并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就这么静静地陪在她的身边，良久才缓缓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老怪物的名字吧？”
是了，到最后她竟然连老怪物叫什么都不知道，就一直跟着他们叫起了老怪物。
“老怪物本名叫魏书生，哈哈哈，是不是人跟名字一点都不搭？”
辛悠然这时候也止了眼泪，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听冷月讲起了老怪物的事。
这也是她一直想要问冷月的。
想起他的形象，书生？只怕是连书童都不带沾边儿的。
“他其实是针灸鼻祖之后，你不是见识过他的针灸之术？”
原来如此，针灸玩儿的六，飞镖也是一绝。
“也正是这个原因，【落雨】才会盯上他，从而绑架了他的妻女，以此为要挟，他这才不得已加入了组织。”
“我也是通过楚玉茗的身世才知道了当年他被逼拐走他的事……”
说起这个冷月倒没表现出惊奇，想必她也知道此事，“呵，让一代鬼医去干那些个龌龊之事，这就是所谓的【落雨】吧。”
“想不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辛悠然就等她这句话呢，于是忙擦掉眼泪，重重点了点头，一瞬不瞬的望着冷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