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重返蛮荒
第十四章 重返蛮荒
“夏岚！”
墨阳见到夏岚被胖子一拳打飞，脸上充满了焦急的表情。他后退一步，眼里燃烧着一团火苗：“好，既然你不仁，也别怪我不义了。”他嘶吼一声，左手在空气中画了一个圈。他从前一世带了些好东西，此时此刻，该派上些用场了。
夏岚在一片虚无混沌中沉睡着。短短两天之内，她已经第二次陷入了这种状态。第一次，是在资源室的密室跌落，那时，她在一片蛮荒之地的山谷中央苏醒，她尚有知觉的潜意识在询问自己，她还会去往那里吗？
她在清凉的水中醒来。
当那种沁人心脾的凉爽感出现在皮肤上时，夏岚心里猛地一颤，她知道，自己可能又来到了那个神秘的蛮荒之地。因为在偌大的教室里，是没有任何水的。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一片斑驳的树荫，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撒下来，夏岚的脸上碎影斑驳，她的一半身子浸透在水里，另一半被暖暖的阳光轻轻抚摸。
蛮荒之地。
她感到一阵恐惧，同时也有了没来由的期待。她在那片清凉的水里爬起身，环顾四周。
她站在一片齐腰深的小池塘里，几根甘蔗正在水边的沙地上茁壮成长。池塘边是一大片繁花草原，尽头则是高耸入云的雪山。她从未来到过这里，但却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她把目光投向那片繁花草原，顿时呆住了。那座小木屋就屹立在草原中央，而那个老妇人，正在门口弯着腰做些什么，和煦的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一幅动态山水画。“你这是去了哪里？”一个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语气里也带着明显的震惊。
夏岚也惊呆了。如果14号也可以进入这个世界，那说明，它并非自己的幻想，而是真实存在的一个世界！难道是另一个维度？
“大叔，我说我也不清楚，你信吗？”夏岚咕哝道。
14号错愕地说：“我来过很多次蛮荒之地。可是，你刚刚不是在圣帕学院的教室里上课吗？为什么突然就来到了这里？”
夏岚心烦意乱地说“这我怎么清楚啊！你不是著名的盗贼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14号哑口无言。他想了想：“小妮子，我现在要从你身上出来，你不介意吧？”
夏岚看了看四周，只有蛮荒之地那令人心醉的绿色。远处那个老妇人并没有往这里看。“出来吧，反正也没人看到你。”
瞬间，夏岚身边便多了一个黑袍男子。他的身子并没有实体，但站在树荫下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就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一样。只有夏岚触碰他时，才会发现，一切物体都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他的身体。
“还是这种感觉好。”14号嘟哝道。
夏岚叹了口气：“可是你也帮不了我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14号看到了那个老妇人：“那里有一个人，或许是开拓者？我们去问问她好了。”
夏岚点点头。她曾经见过这个老妇人，那时，她正在和一个身穿盔甲的老人道别，看起来他们是一对老年伴侣。如果按时间来推算，那个老人此时正在山中还没回来，老妇人正独自一人在这里等候。
一老一小两人穿过一片荒凉，跨过潺潺的河流，走向那座繁花草原上的小木屋。
“大姐。”14号走过去行礼道。以他的年龄，叫老妇人大姐可谓是最贴切不过了。
夏岚目不转的地注视着老妇人。她感到对方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十分亲切，就像见到了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般。可是她知道，这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不足一个月，怎么会有什么亲切的老朋友？
老妇人看到来人后，脸上明显带有惧色。她向后退了一步，身形一闪，手中多了一瓶血红色药水。“你是什么人？”
夏岚顿时想到，在上一次，她也是被这个老妇人拿着一瓶散发着强大力量的药水逼退的，那时她脚下一软，眼前一黑，就从蛮荒之地回到了密室的地面。
“不要！我们没有恶意！”夏岚顿时大叫。老妇人注意到了这个女孩，她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杀意：“是你？”
夏岚点了点头：“我们见过的！”
“大姐，不要担心，我们不是‘劫掠者’，我们只是迷路的旅人。”14号说道。
“你闭嘴！”老妇人指着14号怒道，然后紧紧盯着夏岚：“小姑娘，我记得你，你昨天来过这里，问了些关于联邦的事情。”
夏岚点了点头，她当然来到过这里！只是这个老妇人听到联邦二字就如同被戳到了痛处一样，突然摆出一副要杀人的表情。
“我来自联邦，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里，我说的都是实话！”她辩解道。
老妇人紧紧盯着夏岚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睛里看出一丝惧意。但夏岚知道自己问心无愧，说的每句话都经得起查证。因此，她挺起胸膛，也狠狠地盯着老妇人的眼睛。“我如何相信，你是联邦的人？”老妇人从嗓子里发出一声沙哑的质问。
夏岚一字一句地回答：“我来自联邦的圣帕学院，我叫夏岚，我的院长叫帕龙。”
“帕龙？”老妇人念念有词。
“我认识帕龙，我是他的学生。”她见老妇人知道帕龙，知道事情有了希望。
老妇人突然笑了。她手中的药水一闪而消失，背过身去走向小屋，把合欢木屋门打开，迎接二人进屋。“帕龙，呵，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可不多呵。欢迎你们，朋友。”
朋友？
夏岚一时惊讶，她不知道为何老妇人突然这么客气。
说起来，她也只在开学欢迎典礼上见过帕龙校长漏过一次面。好像帕龙的名声真的不小，就连蛮荒之地的一个老妇人，都听过他的大名？小屋的陈设很简单，却都很实用。不可缺少的工作台、熔炉、铁砧整齐地排列在屋子一角，而屋子的另一边则是一个简单的炼药工作室，几口炼药锅摆在窗户边，里面的液体散发着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同的颜色。
“你们叫什么名字？”老妇人请夏岚和14号在桌边坐下。
“夏岚。”夏岚如实相告。
“我叫…”14号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你可以叫我14号，我没有名字。”
老妇人突然笑了，她从炉子里拿出一大盘烤土豆，递给二人：“没有名字，这倒是很符合帕龙那些人的性格。你参与过花谷战役吗？”
14号笑了：“花谷战役？很古老的词汇了。”
老妇人点点头：“嗯，已经过去一年了。我也不知道帕龙究竟去了哪里。本来，我以为你们已经失败了，没想到今天还能见到帕龙的人！”
“一年？我…我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14号的脸色陡然一变，但很快恢复了正常。“小妮子，我们是不是还有一点事情要做？嗯？”
夏岚意识到他在催促自己离开。“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她也装出一副恍然的样子。
“不留在这里吃点东西吗？”老妇人热情地说。
“不了，谢谢婆婆！”夏岚笑着摆了摆手，跟着14号站起身来。
二人匆匆忙忙告别了老妇人，离开了小屋。夏岚走到一片洼地，就地蹲下，看着14号：“怎么了？你到底发现了什么？那老妇人不对劲？”
14号哼了一声：“简直太不对劲了。”
“怎么不对劲了？她明明那么热情，还给我们东西吃，我吃了一个烤土豆，并没有下毒。”
“她刚刚说到了花谷战役。”14号面如死灰：“你知道花谷战役吗？”
“我怎么知道？我还没学！我只上了一节文明课！”夏岚说道。
“花谷战役是联邦和古王朝的一次重兵交锋，战争以联邦的溃败告终。”14号竭力回忆着：“我上学时历史不太好，但我记得这一段。”
“古王朝？”夏岚好奇地问道。“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古王朝是在联邦之前存在的一个政权，这是一个封建王朝，大约万年前，被联邦彻底消灭，什么都没有留下。联邦也取代古王朝成为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政权，直到今天。”14号叙述道。
夏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可是，你说花谷战役…”14号点了点头，他对夏岚说道：“没错，花谷战役早在万年前就已经结束了。”
“可是，刚刚那个婆婆说，花谷战役才刚刚结束一年！”夏岚指出。“她是个疯子吗？”
“所以我们尽快离开那里。”14号耸耸肩：“做我们这一行的，有一个信条：没有毫无目的的欺骗。你真的认为，一个疯子可以在蛮荒生存下去？”
“那么，你认为，她是故意在话里露出破绽？”夏岚问道。
14号点了点头。
夏岚感到一阵摸不到头脑。为何要如此呢？刚刚那个老妇人说话时明显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是不像故意装疯卖傻之人。把一万年前的事情说成一年前，如果说这是故意露出的破绽，那实在是太难说得过去了。
或者说…她突然有一个令自己毛骨悚然的想法。
现在真的是战后一年？自己正身处万年前，联邦还没有正式存在的远古岁月？
“大叔，你说，会不会我们真的在万年前啊？”夏岚问道。
“不可能，我干这行那么多年，诡异怪事还是遇到不少的，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扯淡的事情。”14号哼道。“再说了，万年前怎么会有人知道帕龙那个老家伙？”
夏岚想了一下，对14号说道：“我们还是回去找那个老妇人吧，也许她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14号抱着手臂：“我反正感觉事情不太正常。如果你中了什么诡计，我可帮不了你，正如你所见，我现在不是实体。”
夏岚点点头：“不用担心，我感觉那个老妇人没有恶意。我从她身上感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好像…我和她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