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皮灯笼（一）
第1章 人皮灯笼（一）
坐落在偏僻的小村庄里，没有网没有电，一切全靠煤油灯和火来照明。封建迷信将村庄包裹的密不透风，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的女人，大部分都是花钱买来的。
一个道士，满身酒气的进入了村庄，一身道袍引来村口的妇女老人围观。
“想知道生儿子的方法吗？我这里有秘方，保证有效”
听到生儿子的方法，每家每户的人都探出了脑袋，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可是道士也不是一个傻子，他是要报酬的。
“一千块，我将这个办法无偿告诉你”
无偿，那这一千块是什么呢？在这落后的小村庄里，能拿出五百块就已经是大户人家了，更别说是一千块了。
道士喝着酒，斜着眼睛看着围过来的人。
窃窃私语的声音和质疑声并没有让道士恼怒，而是继续变本加厉的大声叫嚷起来，就好像是在卖东西的小贩。
背着猪草的万喜看到村口围着的人，想着去凑凑热闹，但是又想到回去晚了会不给饭吃，还会挨打，压制住了想上前的冲动。
“小姑娘，你回去告诉你奶奶，我这有一个生儿子的方子，看她要不要”
道士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叫住了正准备走的万喜，万喜有一瞬间的怔愣。
万喜还在心里感叹，眼前这个道士怎么会知道奶奶因为孙子已经发愁好多天了。
心想着，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奶奶，她是不是就可以吃到肉了，奶奶是不是就可以对她好一点了，妈妈是不是就可以出来晒晒太阳了。
万喜眼里闪着光，乖巧的点了点头。
加快了回去的步伐，因为有新妈妈的到来，所以他们一家都在忙，没有注意到村头的热闹。
快到家门口了，万喜的心跳越来越急促，好似是感受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看到爸爸推着架子车出来，车上是家里常用的凉席，但是鼓鼓的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万喜不安的感觉又加深了，手心开始渗出汗水。
万喜越靠近，眼泪就越止不住的往外冒着，直到她走到了架子车的跟前，她看到了凉席下面女人的脚，脚上带着一个很好看的红绳子，妈妈告诉万喜，那是她最后的尊严。
白净的脚背上已经呈现出了紫色的尸斑，看来是死了一段时间的。
万喜不敢想象妈妈当时有多绝望，她回想起妈妈抱着自己时说，“喜，你没有错，错的是他们，你要好好活，替妈妈活”
想起这个，万喜的眼泪像决堤的大坝，喷涌而出。
“赔钱货，你哭什么，把这个晦气的女人推到后山去扔了”
男人皮肤黝黑，三角眼透露出狠厉，“要不是你长大了可以赚钱，我早就把你给掐死了”
万喜不敢耽搁，将猪草放下后去推架子车，但是又想到那个道士说的生儿子的秘方，小心翼翼的给正要进里屋的男人说了，男人顿了顿表情缓和了不少。
万喜推着已经死去的女人来到了后山，天色已经暗了下里，但是万喜一点都不害怕，尽管这里有许许多多的小坟包。
万喜将女人脚踝上的红绳摘了下来，带在了自己的脚踝上。万喜将凉席掀开，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争先恐后的钻入万喜的鼻子，呛得万喜止不住的咳嗽。
满身是伤的女人四肢扭曲，死状凄惨。
阴风吹起女人的头发，万喜在一旁挖着坑。女人很高，万喜对比了好久才挖出大概的轮廓，但是万喜的体力实在有限，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的，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体力。
正在休息的时候，草垛里传来响声，四处可见的小坟包，还有女人的可怖的尸体，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渗人。
“谁？”
稚嫩的声音响起，从草垛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男人长相清秀，好看的丹凤眼里盛满了深情，修长挺拔的身材将脸衬托的更加完美了。万喜那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啊，每天面对那些黑皮大汉，现在早已经是看入了迷。
男人向她走来，反应过来的万喜连忙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盖在妈妈赤裸的身体上。
“都是一具尸体了，还需要遮掩什么吗？”
男人好听的声音传来，万喜惊艳的同时也提高了警惕，他不是村子里的人。
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在男人快要靠近母亲的时候，万喜挡在男人的前面，不允许他再靠近自己的妈妈，尽管妈妈已经死去。
男人也并不恼，用看谁都深情的眼睛看向万喜，面带微笑的蹲下，骨节分明的手将万喜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的动作让万喜警铃大作。
“你要干什么，你别过来”
万喜连忙后退，不小心绊到了女人的脚，万喜来不及反应，直接摔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男人看着万喜刚才的滑稽的表现，低头笑了笑，站起身来到女人的跟前。“万喜，你可以叫我阿部，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反而我是来救你的”
阿部再次蹲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小瓶子，捏住女人的下巴将瓶子里的东西给女人灌了下去，诡异的是女人居然做了吞咽的动作。
“记住了，我叫阿部，万不得已的时候叫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万喜愕然的看着眼前好看的男人，下一秒又消失不见了。万喜揉了揉眼睛，他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月亮悠悠的光照射下里，提醒着万喜时候不早了，赶紧将妈妈埋好回家。
做完一切，万喜回到家里，奶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她嘘寒问暖的。
“囡囡，饿不饿啊？奶奶给你煮面好不好”
“奶奶——”
万喜被满脸褶子的老婆子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了，局促的站在院子中间不敢进屋。
“囡囡，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进来，奶奶给你做了大鸡腿”
老太婆没有等万喜反驳，直接将万喜拉了进去。
果然，一大桌好吃的，万喜记得刚回来的时候没有听到鸡叫，所以现在桌子上的是家里唯一下蛋的母鸡。
“奶奶，您把那只老母鸡杀了吗？”
老太婆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但是很快被温柔代替，“我们囡囡忙了一天，杀一只鸡又算得了什么呢，之前是奶奶的不对，让囡囡受委屈了”
说着，老太婆就想上前将万喜揽入怀里，但是被万喜的下意识躲了过去。
老太婆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略显尴尬。
“没关系的，囡囡，快点过来吃东西了”老太婆招呼着，但是万喜始终不敢上桌子，直到一个叼着旱烟的老头颤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万喜连忙低下了头，不敢与其对视。
“坐吧，之前是我们家对你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这是弥补你的”
听到老头这样说，万喜惊讶的抬起头，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爷爷，您说的是真的吗？”
老头吸了一口旱烟，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是的，坐吧”
老太婆也在一旁帮腔，将万喜直接摁在了桌子前。
“快点吃吧，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万喜看着这一桌子好吃的，口腔里疯狂的分泌着唾液，这使她不得不总是咽口水。
老太婆将两个大鸡腿都放在了她面前的碗里，眼神炙热的看着万喜。万喜紧张的搓了搓手，“还是给爷爷奶奶吃吧，我吃一些小块的肉就可以了”
老头终究是演不下去了，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桌子上的碗筷散落在地，“让你吃你就吃，那那么多废话啊，是不是给你脸了”
这一下，万喜被惊的站了起来，将头狠狠的埋在胸前。
“好了，老头子，我们万喜听话，快点来吃吧”
老婆子在一旁打着圆场，又将站起来的万喜给按了回去，现在的万喜就是被狼包围的小绵羊，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老头眼神狠厉的看着万喜，老婆子也在一旁看着，万喜迫不得已只能拿起一个鸡腿小心翼翼的放进嘴里。
万喜咬了一小口，在嘴巴里咀嚼着，还时不时用余光看向两人，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鸡腿的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饥肠辘辘的肚子开始叫了起来，老婆子又在一旁不停的给万喜夹菜。
只有7岁的万喜受不了诱惑，见两人没有像之前一样打骂自己，开始了狼吞虎咽。
酒足饭饱后，老婆子殷勤的说要给万喜洗澡。
老婆子将万喜脱了个干净，许久没洗的衣裳散发出难闻的味道，万喜将自己重要的部位挡住，手足无措的站在浴桶前。
老太婆看见万喜脚踝上的红绳子愣了一下。
“囡囡，你之前都是我洗的，害什么羞啊”
带着热气的水被倒进了浴桶里，老婆子又拿来了一大桶的鲜牛奶，直直的倒了进去。
“来，进来吧”
万喜看着被牛奶染成乳白色的水，心里没有来的心疼，她还没喝过牛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