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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王宫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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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快马加鞭回到黎园时,阿依慕等人全都等在黎园前,一个个在府门前焦急地走来走去。

    “回了回了!”青葵最先看到了黑夜中驶来的两人,立马大喊着跳了起来。

    “吁—”

    两人在人前将马勒停,元风初寒跳下马来,阿依慕刚想跑过去就见他转身去了沈云临身旁,单手将正欲下马的沈云临抱了下来。

    千回急走上前,看着沈云临的手臂道:“阿姐怎么受伤了?”

    沈云临摇头,“小伤而已,不碍事。”语罢,她抬眸扫了一眼,发现大哥不在,便道:“我哥呢?”

    千回摇摇头,“阿姐失踪,他连影子都没有。”语罢,他注意到了高辛没有回来,便道:“师父呢?他不是和你一起?”

    元风初寒道:“我有件事交给他去办了,既然安全回来了,那大家也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语罢,他才看见阿依慕也在。

    琅西这时对阿依慕道:“现在这个时辰,只能请公主住下了。”

    阿依慕点点头,她本来就是要留下来等消息的。

    元风初寒回到房间后,走向木床坐下,双眼闭上,双唇发白,眉头紧蹙。

    琅西见他不对劲,立马上前询问道:“怎么了少主?”说完,才看清他半个肩膀上的衣服一片暗沉,他急忙去拿药,转身便看见沈云临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他朝她行礼道:“姑娘好。”

    元风初寒闻言立马睁开眼睛,还未起身便看见沈云临走了过来,他含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怎么了?”沈云临见他脸色不好,急忙走过去,这才发现他半个肩膀的衣服颜色不对劲,她立马意识到是伤口裂开了,“你怎么一句都不说啊。”她嘴里责怪,伸手便解开他衣服上的扣子,果然,胸前的纱布都被血染红了。

    琅西这时把药拿了过来,沈云临道:“你放那,我来。”

    “好。”琅西将药放在一旁,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沈云临帮他把纱布层层取下来,取到最后一层时,她可以清晰地看见纱布和伤口旁的肉已经粘合在一起了,不仅如此,她还看见他背后布满了大大小小已经痊愈的刀痕,触目惊心。

    她眼中一阵心疼,看向元风初寒,柔声道:“忍着点。”话音一落,手一动便将纱布揭开了去。

    元风初寒整张脸都崩了起来,却一声都没吭,反而那唇角慢慢浮上笑意来,她不禁埋怨道:“还笑。”说着,她转身去拿纱布和剪刀。

    元风初寒那双幽深的眼眸变得如水一般柔和,视线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移动。

    沈云临拿上纱布和剪刀走过去,将伤药洒在长长的刀伤上,一手按着纱布,一手绕着他的肩膀固定好。

    元风初寒默默地垂着双眸注视着她,她秀丽的蛾眉轻轻蹙着,眉间挂着的那一抹浅浅忧思牵动着他的心,他望着她那朱唇微张,饱满殷红,柔情绰态,鼻间嗅进她如凝脂般面容的淡淡清香,他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日草原之事,一丝要命的冲动瞬间占据了他的理智。

    沈云临正认真给他包扎,放在他胸前的手突然感受到他心跳有些加快,跳动的力量如此强大。微愣之下抬眸,正对上他注视着自己的眼眸,他的目光那般炙热,似要将她紧紧包裹燃烧。

    他忽而抬手抓着她的手腕往怀里一拉,她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站立不稳地坐在了他怀里,一手因惊吓而紧紧地抓着他发烫的肩膀,缠到一半的纱布无声掉落在地。

    她紧张地望着他眼眸里从未有过的热烈,心跳声滚滚如雷,脸颊飞入红霞。

    琅西却在这时走了进来,“少主。”之后的话猛地戛然而止。

    沈云临弹也似的站了起来,一双脸羞得通红,只恨不得挖个洞藏起来。

    “对对对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见,我看见了也不会说的!”琅西吓坏了,转身就跑,却不想一个踉跄被门槛拌了一下,立马摔了出去。

    “回来。”元风初寒启唇,看向沈云临道:“沈姑娘,还没包好。”

    沈云临走也不是,待着也不是,只能硬着头皮捡起纱布快速地帮他绑好。

    元风初寒眼中泛过得意一笑,继而看向站在那低着头,身体僵硬的琅西,心里顿时不爽,语气不悦地道:“什么事?”他起身,拿起衣服穿好。

    “军中午后传了消息来,说已安营扎寨。”琅西说完,头低的不能再低了。

    元风初寒道:“知道了,下去吧。”

    琅西一听,恍若大赦一般飞快地跑了。

    “我也走了,困了。”沈云临说完,抬脚便走。

    元风初寒却拉住了她的手臂,她微愣之下驻足回头看他,却被他一把拉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

    她身体一僵,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耳畔却传来了他无奈的叹息。

    “你知不知道我找不到你有多着急?”元风初寒说着,再次收紧了双臂。

    “我……我只是……”话未完,她的心被点点触动,柔声细语地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元风初寒松开她,问道:“知道是谁抓的你吗?”

    沈云临摇头,“不是萧诩的人,但是却很清楚他和我的事。”

    元风初寒垂眸思量了一会,道:“你还记得楚丰岩怎么死的吗?”

    沈云临道:“你和我说过,被人刺杀,死于快刀。”

    元风初寒道:“昨天想要杀我的人也是惯用快刀。”

    沈云临一愣,“阿令的意思是这两件事有关联?可是我父亲与你有何联系?”

    “云临,我觉得你父亲的事并没有我们现在知道的那么简单。”元风初寒愁眉不展,“还有,我想约逐善见一面。”

    “你要见逐善?可是你们刚刚才在图丹有冲突。”沈云临觉得有些不妥。

    元风初寒道:“既然有你父亲和大尤的书信往来,又是谋逆之事,那他们一定会有你父亲的手迹,问他比我们自己查,要容易的多。”

    沈云临道:“我也去,你别想让我待在这等消息。”

    元风初寒一笑,轻轻握着她的双肩:“遵命,小郡主。”

    “你休息吧,我走了。”沈云临连忙躲开他的视线,转身快步离开。

    元风初寒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柔和似水。

    ————————

    翌日午时,元风初寒带着沈云临等人应邀去王宫参加午宴。

    午宴设在议政殿,议政殿乃早朝百官齐聚奏要之地,交建王却特意选在此款待元风初寒,可见其重视之处。今日午宴除了一些宗室外,便是元风初寒等人。

    交建王赞丽拜兹与沈云临想象中有所出入,人说交建之王,生得高大魁梧,面目狰狞,很实丑陋,今日一见,不止与传言相悖,反而面容干净,鼻高唇薄,身姿修长。

    宴会到现在已经开始一半了,别人都看着舞女妖娆身姿的时候,只有元风初寒垂着眸耐心地品着桌上的美酒,似乎周围的一切吵闹都与他无关。在他身侧的沈云临微微侧身低语道:“少喝点,你身上还有伤。”

    元风初寒侧头看她,唇角上扬,“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喝酒的场景吗?”

    王座之上的拜兹将视线投过去,看着他们二人正在小声交谈,他不禁一愣,那家伙是在笑吗?他看着元风初寒的笑容,不禁有些错觉,他再次将视线落在沈云临身上,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艳之色,这人便是妹妹说的那个男子了吧,确实长得美,绝美,甚至比元风初寒那小子长得还要好看。

    正在胡思乱想时,底下传来了一声声喝彩,他正了正神,起身看向元风初寒道:“寒少主,阿依慕趁着今日午宴特意为你准备了一支舞,你可要好好欣赏啊。”语罢,他拍了拍手。

    只见阿依慕身着五彩舞衣盈盈而来,长袖散落在地上,丝竹之声响起,伴随着悠扬的音乐,她唇角勾笑,华丽地舞起了长袖,舞姿委婉飘逸,娴静婀娜,长袖随着她的动作起伏,柔中带刚,在空中摆动,如波回,如云动,如虹飞,如烟气,翩若惊鸿。她双眼微动,波光粼粼般,含痴含笑的在元风初寒身上流连忘返。

    沈云临看向他,却见他眉间有忧思缠绕,默默地倒酒饮尽,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之事,正欲开口询问时,阿依慕舞着衣袖翩翩而来,跪坐在他面前,像变戏法一样手里多出了一朵妖艳之花递给他。

    谁知元风初寒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接也不语,渐渐的,在座的众人不禁面面相觑。

    阿依慕那期盼的眼神渐渐的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将花放在他桌上,起身缓缓后退。

    在座的官员不想让气氛难看,立马传来阵阵喝彩。

    拜兹无奈地摇了摇头,他早就劝过自己的傻妹妹,奈何她根本就听不进去,像元风初寒这样的人,一般女子是压不住的。想着,他挥了挥手,示意左右之人传菜。

    只见从殿外走来两排长长的队伍,他们各自保持着距离,弯腰低头而进。

    拜兹这时道:“这是本王早几日亲自猎的野鹿,鹿肉鲜美,各位尽情品尝。”

    “谢大王!”众人齐齐行礼称谢。

    这时,换回衣着的阿依慕回到了拜兹身旁落座,脸色无异。

    拜兹道:“你没事吧?”

    阿依慕乐观地笑道:“没事,这次不行那就下次嘛。”

    拜兹无奈地笑着摇摇头,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宫人将鹿肉放置在沈云临桌前,依次放入配菜、筷子,以及切肉用的匕首。

    这宫人低着头,并不清楚容貌,匕首放至桌上的那一刻,他突然动了,反手便将匕首刺向沈云临。

    这一切来的猝不及防,沈云临心头一惊,慌忙向后躲去,匕首在她脸前划过,一刀削断了她长发上的束冠,顿时,一头墨发如瀑布般散落飞扬,她旋身而起,紧接着便看见那宫人被元风初寒踢飞了出去。

    在座的人不禁大声喊叫了起来:“有刺客!”

    不等拜兹发令,殿中侍卫立马拔刀冲了上去。

    只见那些呈菜的宫人纷纷抓起了匕首冲向沈云临。

    千回和青葵见状,立马拦着沈云临面前。

    元风初寒一脚将桌子踢飞了出去,身形紧随而上,不稍片刻便将数十人悉数拿下。

    这些行刺的人被侍卫团团围住,眼见事败,纷纷咬破了藏在牙间的毒囊自尽。

    一侍卫对这种手法再清楚不过,他冲上前去一把掐住一人的脸,死掐着不让他闭嘴,“拿匕首来。”他说着,接过侍卫递来的匕首,撬开这人的后牙,将毒囊挑了出来。

    拜兹这时起身走了下去,接过一侍卫的刀横在这人脖间,“什么人,竟敢混进本王的宫殿行刺?”

    “说!”侍卫手上力道加重。

    奈何这人嘴硬,一个字都不吐。

    这时,元风初寒走了过去,夺过侍卫手里的匕首,一脚踩在这人胸前,抓起他的右手便是狠狠划了一刀,这人顿时惨叫了一声,但是还没完,他将刀尖刺进了这人的右手腕,一双眼睛阴沉的骇人,“说还是不说?”

    这人满嘴的血,虽惨叫,但还是强忍着,脸上的青筋全都爆了出来。

    元风初寒将刀刃再刺深了一些,然后握着刀柄慢慢转动,只见鲜血大量涌出,甚至能看见肉被一层层割掉。

    在场的人看了,无不触目惊心,后背发凉。

    这人忍到浑身抽搐,最终还是受不了,大喊着道:“我说,我说,是大临……”话音还未落,元风初寒眼神一凛,一脚踩在他脖间,生生的弄断了他的脖子。

    拜兹道:“把尸体拖下去。”

    元风初寒将匕首扔在地上,转身朝沈云临走去,刚才那狠辣之势在看向她后,渐渐消散,“没事吧?”他伸手抚摸她的肩膀,满眼心疼。

    沈云临摇了摇头。

    一旁的阿依慕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之前所有的疑惑皆在此时得到了答案,原来沈云临是个女子啊。

    “各位都散了吧。”拜兹这时说道。

    在座的官员立马起身,纷纷行礼告退。

    众人都退下后,拜兹将目光锁在了沈云临身上,难怪他总觉得看着不对劲,原来是个女人,于是他微微眯了眼,道:“你是什么人?”

    “我的人。”元风初寒不等沈云临回答,便接了他的话。

    拜兹将手搭在元风初寒肩上,“我说你怎么瞧着那么瘆人,感情身边带了一个女人啊,怎么,我们这从不近女色的草原第一勇士破戒了?”

    元风初寒眉头一蹙,十分嫌弃地推开他的手,“你还是好好查查人吧,都混进王宫来了。”

    拜兹抱着手摇摇头,看着沈云临道:“这么水灵的小娘子,怎么会有人想杀你呢?”

    “走了。”元风初寒没理他,拉过沈云临的手便离开。

    拜兹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回到黎园后,琅西已候在府外,他上前几步对沈云临道:“姑娘,沈云羽来过,说在你房间留了封信,然后就离开了。”

    沈云临一听,急忙朝房间走去。

    而元风初寒望着沈云临那一头随风舞动的长发,眼睛里的神色柔和到化作了一汪春水。

    沈云临回到房间,一眼便看见了桌上的信,她拆开来看了几眼后,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来。

    原来沈云羽说交建王并没有接纳他的建议,所以他想通了,还是选择去勖州投奔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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