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柳含刚放下笔，准备吹一吹未干的墨迹，手中的册子就被人夺了过去。
一道熟悉的声音怒吼道：“柳含，怎么又是你。”
柳含可还没忘了宴会当时之事，她不愿惹事，但不代表他好欺负，一次两次就算了，谁让她占用了原主的身份，可次次都这样，她也不是好惹的。
柳含头也不回的走了。
帖子被这么一抢夺，墨渍沾在帖子上弄的大半已辨不清字迹。
封光霁看着自己当宝贝一样爱护着帖子，就这么让柳含给弄的一团糟，更怒了，冲一旁的侍从道：“以后不许柳含接近这块儿。”
好几个侍从齐齐拱手答：“是。”
接下来的日子，二皇子又命人送过几份信，均被柳含当垃圾扔了，为了避免上次那样的事情发生，她近日里一直未出四皇子府。
又是一天微雨天，细雨轻而柔，悄无声息的滋润着世间万物。
柳含执一把青花油纸伞前往清竹苑，她已经多日未来这茶楼，不知那留言的公子可否有回信。
到了茶楼，本以为人不会太多，没想到依旧人声鼎沸。
柳含直冲茶楼给学子开辟的学术交流角走去，不曾想半路被上次调戏她的那个大汉拦住了去路。
“四皇子侧妃这是要去哪啊？”大汉声音大且粗犷，引起了不少人地注意。
“让开。”柳含声音清清冷冷的，抬头仰视着大汉无一丝畏惧。
大汉愣怔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四皇子侧妃还请回府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哦？”柳含尾音上扬，绕过大汉继续朝前走去。
大汉阻止不及，只好小跑着绕过桌子再次伸出手臂阻挡住柳含的步伐。
柳含是真有些恼了，她这是又招惹谁了？“四皇子给你下的命令？”
“是。”大汉收了那轻佻的样子，浑身透露出凛然的气息。
柳含看看学子学术交流角，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踏进雨中。
半路上一辆疾驰的马车直冲柳含而来，柳含躲避时不慎崴脚，差点摔倒，多亏秋白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尽管如此柳含的鞋袜与长裙都已被马车四溅的雨水打湿。
马车从身边过去时，一只白玉般纤细的手轻撩起车帘，露出柳婉柔那张端庄优雅的面容和四皇子那英俊不凡的侧脸。
柳婉柔只轻瞥一眼柳含然后不动声色的放下车帘。
柳含：还真是多灾多难，怎么感觉所有人都在逼着她支棱起来，然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过，想想书中看到的皇权的争斗与血雨腥风，算了算了，还是躺平吧！
“四皇子侧妃。”
柳含顺着声音来源扭头，朝她走来的正是状元郎。
状元郎正一袭白衣，一手持伞，一手背于身后，一把油纸伞遮去他大半的面容，却遮不去他那一身的书卷气。
状元郎的视线落在柳含崴了的脚上，“前边不远处有家医馆。”
柳含：“多谢状元郎。”
“书生姓游，名子然，我虽高中状元，但官职任命并未下来，四皇子侧妃唤我游书生即可。”游子然说话文绉绉的，一副老学究做派倒让她想起来了她的导师，柳含低低笑出声，别说还真像，“是，游书生。”
柳含在秋白的搀扶下朝医馆走去，因为脚踝的不适走的并不快，游子然也不嫌，耐心的跟在两人身后。
“游书生，今日怎么得空了？”柳含玩笑道。
她虽多日未出府也听闻一二，状元最近可是忙的很，摆酒设宴邀约的，说亲的，快要把游子然下榻的客栈的门槛踏破了。
“让四皇子侧妃见笑了，前方便是医馆。”游子然微躬身后大跨两步超过柳含二人上前敲门。
柳含的脚伤并不严重，涂抹两日药油便无碍了。
“是否需要书生前去四皇子府通报一声？四皇子侧妃这脚虽无大碍，还是当心些为好。”游子然时刻守礼，与柳含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柳含在府上可谓是个透明人，这种自讨没趣的事她也不屑去做，“不必，今日之事多谢游书生。”
游子然拱手行礼，“四皇子侧妃客气。”
柳含看着游子然离去的背影，心想，这游子然可是这届学子的魁首，认同她言论那人可谓是智慧过人，也不知两人是否是同一人。
两人回到府上时一个小厮正焦急地等在她们的小院里。
小厮慌忙擦了把额上的汗水，小跑的迎上柳含，“侧妃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四皇子有请。”
柳含淡定地绕过跪在地上的小厮，径直朝屋内走去，她这会儿脚踝还疼着，鞋袜和裙摆又湿淋淋的黏在身上难受得很，“什么事，直接传话就是。”
小厮爬着再次跪在柳含的脚边，“侧妃娘娘您就救奴才一命吧！四皇子已经传见多时，您就去一趟吧。”
柳含叹口气，无奈的转身朝大堂走去，
柳含到了大堂，大堂空无一人。
柳含看向一旁的小厮，小厮也是一脸的迷惑，“想必是四皇子等的太久先行离开了。奴才这就去请，还请侧妃娘娘稍等。”
秋白搀扶着柳含坐到一旁的木椅上，“夫人，奴婢先去给您取件披风，端杯热茶。”
她疲累的靠坐在木椅上，一下下踢着湿透的裙摆，不多会儿地上边积了一小坑儿的水。
不一会儿秋白回来了，却久久不见去寻人的小厮前来，柳含等的不耐烦了，正准备起身，封光霁面色阴沉的走进大堂。
柳含见人来了，退后几步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四皇子找妾身过来何事。”
“柳文瑞虽武将出身却也是极重礼之人，怎么会交出你这么没规没矩的庶女？”封光霁将庶女两字咬的极重。
柳含不为所动，端起热茶一饮而尽，语气冷漠将问题重复一遍，“四皇子找妾身过来何事？”
封光霁手掌一下下拍击着座椅扶手，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明天去宫中把刘嬷嬷请来，既然侧妃不懂规矩那就好好教教她什么才是规矩，省得过两日太子殿下回京在宫中设宴丢四皇子府的人。”
四皇子身边的侍从应声：“是。”
“且慢。”柳含不卑不亢，直视着封光霁犀利的目光，“当日设计四皇子的确是我之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是也我并未要求过什么，对你如此，对府上的下人佣人也是如此，想必四皇子也能瞧出些我的诚意。”
柳含慢慢起身，朝封光霁走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正堂上的封光霁，“我深知你思慕柳婉柔，也不会同她过不去，我虽占了四皇子侧妃的位置，但也仅仅是占了个位置而已，四皇子想娶柳婉柔可以随时娶，你我之间互不干涉。不过，四皇子请放心，我肯定老实本分，不逾矩半分。”
说到这里，柳含停顿半晌，眼里的冷漠渐渐变的凶戾，“倘若四皇子与您的心上人柳婉柔没完没了的找我的事，我也不是只吃素食长大的。”
封光霁看着这样的柳含眼中的诧异掩饰都掩饰不住，他虽不了解柳将军的这个庶女，但也让手下打听一二，不过是个空有野心却没脑子的废物罢了。
但此时柳含的眼神，这不该是个无脑子的废物该有的眼神。
柳含该说的说完了，又恢复成了一惯的冷漠，后退几步，冲封光霁行半蹲礼，“教习嬷嬷就不必了，多谢四皇子好意，无事妾身就先行退下了。”
“秋白。”
秋白早已被自己夫人的举动震惊地跪扶在地，听闻柳含叫她，忙哆嗦着起身，险些因为腿软摔个狗啃屎。
封光霁兴味盎然的笑了，看来她这个侧妃不简单的很啊！
直到进入柳含的小院，秋白才嗓音颤抖地问道：“夫、夫人，您……您……”
柳含：“无事，先去烧些水来吧！”
“参见侧妃娘娘。”刚才那小厮追了过来，“侧妃娘娘，四皇子说两日后太子从边关回京，您准备着些，陪同四皇子一同去城门出迎接。”
经过刚才一遭这小厮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许多，但柳含并不在意这些，“知道了，下去吧！”
太子？据书中所述乃是一位才智过人却贪恋美色之人，东宫但凡有些姿色的都被他染指过，小小年纪就精血亏空日日需服太医开的补药。
皇帝无奈将太子扔进了镇南军里历练，这一走就是三年。
其结局就是回宫后不久就因为一件隐秘之事被废除太子之位，同她差不多，在作者笔下是个十足十的炮灰。
两日后，四位皇子和文武百官齐齐到场，还有全城的百姓夹道相迎，士兵整齐的排列成两行维持秩序，场面不可谓不宏大。
柳含不解的看向秋白，秋白意会，凑近了柳含耳边低语道：“传说太子貌比潘安，有仙人之姿。”
柳含：“哦？”
“啪……啪……”远处黄沙漫天，随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靠近，大地震感越发强烈，给人以气吞山河之势，打心底里让人心生敬畏。
而领头的是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火红布衫披着金色铠甲的俊美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