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姐弟重逢

    河北冀州，邺城，

    此城位置优越，交通便利，

    是连接北方各地的重要枢纽，

    城内人口更有数十万之众。

    袁绍占据冀州后，

    政令皆由邺城而出！

    他以此为根据地，

    接连吞并青，冀，并三州，

    如今的袁绍军，

    更是业已攻入幽州，

    刘备的老友公孙瓒，

    在与袁绍争霸河北中，

    已彻底处于劣势。

    他只得在易京一带，

    建筑防御堡垒，号“易京楼”。

    袁绍虽久攻不下，

    但长期相持，公孙瓒几乎败局已定，

    河北袁家，横跨四州的独立王国，即将完成！

    这日，袁绍幼子袁斌，

    正在邺城郊外狩猎，

    身边仅带了数名随从侍卫。

    袁斌毕竟年方十三，少年心性，

    平时在如同深宫的袁府中，

    被父亲管教甚严。

    今日难得父亲恩准，

    出城游猎一番，甚是畅快！

    袁斌在袁家十分低调，

    虽是袁绍宠爱的幼子，

    却甚少与邺城各路权贵往来，

    以免遭人非议。

    他很明白，庶出的自己，

    却颇受父亲偏爱，

    一直被袁谭，袁熙，袁尚三位兄长敌视，

    之前袁绍就透露出，

    要将家主之位，传于他的意图。

    袁斌对此十分苦恼，

    四世三公的袁氏家主宝座，

    若交给自己这个毫无根基的庶子，

    何尝不是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就在袁斌边想此事，边赶回邺城之时。

    路边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

    温柔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季彦！”

    这时，袁斌才发现，

    前方站着一名年轻女子，

    牵着一匹战马，满脸疲惫，

    女子发丝在风中略显凌乱，

    即便此刻风尘仆仆，

    也难掩倾国之姿。

    这女子不是别人，

    正是霍骁小师姐——雪筠。

    周围的侍卫随从，人人拔剑在手，

    护卫在袁斌身边。

    袁斌却拿出少主威严，说道：

    “你等收起刀剑，退下！四散守卫此地，确保周围无人靠近！”

    侍卫随从大为不解，

    这女子与自家公子，有何干系？

    但还是识趣地拱手退下。

    袁斌见侍卫照自己命令，已在远处守卫，

    这才显露少年心性，

    一个箭步跳下马来，

    跑到女子面前，欣喜说道：

    “阿姐，你终于回来看我了！”

    雪筠此时千言万语，竟一时凝噎在喉。

    片刻，她颤抖着声音说道：

    “季彦，真的是你，阿姐没认错。”

    她仔细地端详着弟弟，

    如同小时候一般，

    抚摸着弟弟脑袋：

    “两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雪筠身世，除了师父左慈知情，

    她从未告诉任何人，包括霍骁。

    只因她的真名，叫袁雪筠。

    袁雪筠与袁斌，

    乃是亲生姐弟，

    他们的父亲，

    都是那四世三公的袁氏家主，袁本初。

    而他们的母亲，

    只是出身洛阳袁府的一名歌姬，

    在二人童年记忆里，

    母亲无比美丽，

    父亲对她宠爱有加，

    甚至不顾她歌姬出身，将她娶作妾室，

    对袁雪筠，袁斌这对子女，也颇为疼爱。

    变故，出现在东汉中平六年（即公元189年），

    那年，父亲袁绍不满宦官专权，

    劝说大将军何进，诛杀宦官，

    并邀外镇兵马入京相助，

    结果西凉董卓篡权，

    擅行废立之事，

    废少帝刘辩，立献帝刘协。

    袁绍与董卓反目，

    只身逃出洛阳，往渤海起兵。

    那一年，袁雪筠十岁，袁斌七岁。

    之后，董卓惧怕袁家四世三公的影响力，

    冒天下之大不韪，

    杀害了袁绍叔叔袁隗，以及大哥袁基，

    洛阳的袁氏家族成员，四散逃命。

    雪筠的母亲在仓皇之中，

    带着姐弟二人，以及几名仆从逃出洛阳，

    前往渤海投奔袁绍。

    然而，在半路之上，

    他们遭遇一小股西凉匪兵，杀人越货。

    这些匪兵，杀死了忠心护主的几名仆从，

    竟还妄图对美貌的母亲，行不轨之事。

    母亲为保四世三公的袁家名节，

    毅然让姐弟二人快跑，

    随后以金簪刺喉，自戕殉节。

    而那些衣冠禽兽，

    在追杀雪筠姐弟的过程中，

    遇到云游至此的左慈，

    被其一人杀了个干净！

    左慈细问之下，

    这对姐弟，竟是名满天下的袁绍子女。

    那十岁的小女娃，

    当即磕头不已，

    恳求左慈将弟弟送去渤海，

    带回父亲袁绍身边。

    至于自己，

    则愿拜左慈为师，常伴其左右。

    七岁的袁斌，并不理解，

    为什么姐姐要离开自己。

    后来他才明白，

    因为姐姐，恨他们的父亲！

    父亲正室，出身名门的刘夫人，

    以及嫡子袁谭，袁熙，袁尚，

    都被他安顿在渤海。

    只有母亲这个卑贱的妾室，

    以及自己姐弟二人，

    如同被抛弃的物件，

    留在洛阳等死。

    为此袁雪筠深恨父亲，

    痛恨他害死了自己母亲。

    左慈可怜姐弟二人孤苦，

    护送二人前往渤海，

    将袁斌交还给父亲袁绍，

    却谎称雪筠，已在路上被乱兵所害。

    袁绍此时，方才懊悔不已，

    之后他对袁斌宠爱有加，

    也有想要弥补往昔过错的原因，

    这数年来，袁斌深有体会。

    他虽也怨恨父亲，

    但父亲袁绍的正室刘夫人，

    以善妒闻名，

    当年根本无法容下身为妾室的母亲，

    甚至是自己姐弟二人，

    父亲为了得到出身名门的刘夫人娘家支持，

    一直将他们母子留在洛阳。

    【题外话：根据历史记载，袁绍有五位妾室。其死后，刘夫人因嫉妒，将这五名宠妾全部杀死，又担心她们在地下与袁绍相会，便剃去她们头发，用墨敷脸，毁坏尸体。更将这五名妾室家人全部杀死，可谓歹毒了！】

    等到董卓乱政，

    真正对袁氏家族下手，

    并将袁隗，袁基一并杀害，

    袁绍再想接回爱妾，一双子女，为时已晚！

    母亲在无意中，

    成为了父亲政治角逐的牺牲品。

    就这样，六年前，

    袁斌进入袁绍府中，

    成了备受呵护的袁家公子。

    袁雪筠这个袁家大小姐，

    却成为灵影阁左慈亲传弟子，

    习得一身精妙武艺，浪迹天下。

    由于母亲死于匪兵之手，

    这也是为何，

    雪筠对劫掠百姓，强抢民女等事，如此愤怒的原因。

    她学武天份甚高，

    十四岁出师，周游天下，

    为灵影阁收集情报，

    执行暗杀任务。

    她并不在乎，那个高贵的袁家大小姐头衔，

    只相信自己的一身业艺，

    以及手中三尺长剑。

    可以保护自己，

    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弟弟袁斌。

    姐弟二人，两年未见，

    自然要叙旧多时。

    袁斌听姐姐轻描淡写，

    说起她游历江湖之事，

    虽然姐姐语气轻松，但他清楚，

    这个十六岁的少女，经历了多少生死。

    “阿姐，你受苦了。”袁斌顿了一下，斟酌说道：

    “如今长兄袁谭都督青州，三哥袁尚都督并州，二哥袁熙，也正在随父亲攻略幽州。我向父亲请求出府居住，如此再无人为难我姐弟。我再向父亲说明，阿姐你。。。。。。回归袁家可好？”

    袁雪筠闻言，脸色一冷，说道：

    “阿姐已与袁家毫无瓜葛，你也知道，阿娘是被谁害死的！”

    袁斌低声说道：

    “但他毕竟是我们父亲。。。。。。”

    袁雪筠将他话语打断，正色说道：

    “你是四世三公的袁家之子，未来有望继承袁家。如此才能为阿娘正名，将她的牌位，恭恭敬敬请进袁家祠堂！阿娘九泉之下，自当瞑目！”

    袁斌知道，姐姐心中的恨意与执念，

    但她并不知道，

    袁家的内部权斗之争，将有多险恶！

    对此，袁斌只能沉默不言，以示答应。

    袁雪筠见弟弟不甚开心，

    就不再提此事，

    而是聊起姐弟间的儿时趣事，

    两人共同沉浸在儿时的回忆中。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袁斌严令身边侍卫，

    不得将今日之事泄露，

    随后与姐姐不舍而别。

    姐弟俩约定好时间地点，

    再在邺城内相见。

    雪筠也决定，在邺城多盘桓几日，

    一边陪伴弟弟，一边了解袁家内情。

    下章预告“丹阳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