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佩蓉的声音传来:“不愧是曾经的大理寺正,一眼看出问题所在。”
梦西洲有些震惊,回头向门口看去。只见茴放的遗孀佩蓉一身仵作装扮,走进殓房。南风意惊讶地说道:“佩蓉……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
梦西洲说道:“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大理寺新任仵作!”南风意看着她,神色复杂。
佩蓉冷哼一声,看着他们。“那不然呢?一个仵作的遗孀,到哪里做事都被人嫌晦气,又要养一家老小,我能怎么办?”
南风意问道:“大理寺不是按月给你寄赙金么?”
霍霄怯生生地看着南风意。“哥,郭寺正上任后,就把这份钱给扣了,说是不合规矩。”
南风意愣住了。“没想到,因为我辞官,害你们一家受到了牵连。”佩蓉说道:“好在我跟着茴放,学了不少。”
南风意对她投去了愧疚的目光。佩蓉上前走到了死者身边。“你刚才的判断和我先前的判断类似,死者脖颈上的伤口,应是猛兽留下的。”
霍霄质问道:“这么重要的事,为何你没有告诉郭寺正?!”
佩蓉回答道:“但后来我重返案发现场,发现死者身上和地上均未有大量血迹。所以,我无法认定他是被猛兽弄伤至死的。”
南风意说道:“若现场无大量血迹,可以断定她在这动物出现之前,就已经死了。”
梦西洲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们记不记得,她刚才的表情,虽是笑着,但眼神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口唇微张,眼底血丝遍布,面色发青!”
南风意似乎想起了什么,再次掀开白布。佩蓉说道:“我看看!”南风意说道:“小啾,帮着她举蜡烛。”
梦西洲举起蜡烛,在王娘子的脸上。佩蓉转身迅速以酒洗手,抽出剖尸刀。佩蓉一边说话,一边下刀验尸,突然她不说话了。
梦西洲不太敢看。佩蓉看着王娘子的胸口。“心脏蜷缩,心上血斑遍布……”南风意肯定地说道:“她真的是被吓死的。”
佩蓉抬头,有些激动地看着他。此时,王娘子的眼睛缓缓闭上了。
梦西洲声音激动,抖抖索索地说道:“她她她她眼睛闭上了!是是是是是不是我们说对了?”
佩蓉冷冷看了她一眼,将刀具收起来。“说没说对不知道,但她闭眼是因为你蜡烛在她脸旁,使得温度升高,僵硬的眼睛自然能闭上。”
梦西洲尴尬挠头。“是我孤陋寡闻了。”
南风意看着尸体说道:“所以,她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佩蓉说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足以将她吓死?”
大理寺的殓房里,南风意和梦西洲与紧随其后的霍霄、佩蓉道别。
南风意真诚地说道:“佩蓉,谢谢你,愿意帮我们。”佩蓉顿了顿,红着眼眶回应道:“这本就是我该做的。若是茴放在,也会这么做的。”
南风意从兜里拿出银两递给她,“拿去给孩子买点儿好吃的。”
佩蓉推脱着,南风意却很坚定,“弟妹,以后,我按月给你寄银子的。”佩蓉有些担忧地说道:“你刚辞了官,自己也不容易。”
南风意郑重地说道:“茴放的孩子,永远也是我的孩子。”梦西洲感动得红了眼眶。佩蓉掉泪,将银两收好。
就在这时,郭籍的声音传来:“大胆逆犯之子,居然跑到我大理寺殓房重地撒野?”
南风意转身,看到郭籍在霍霆等人的簇拥下,大马金刀地走了过来,斜视着南风意。梦西洲惊讶道:“郭籍?”
霍霄和佩蓉连忙作揖,神情都有些慌张。郭籍质问道:“你们谁带他进来的?”
霍霄急忙解释道:“郭寺正容禀,属下因王娘子一案有疑点,特将南思勖家属带来殓房辨尸,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
郭籍冷哼一声,“线索?霍霄,你凭什么对本官的案子,指手画脚?他南思勖可是亲口承认,杀了王娘子和张三郎!”
梦西洲反驳道:“南大叔的疯言疯语,能算证词吗?”佩蓉鼓起勇气,作揖说道:“郭寺正,下官刚查实,王娘子的死亡原因,是受惊吓而死。这案子应还有内情!”
郭籍不屑地说道:“一个破仵作,知道什么内情?就是一桩再普通不过的情杀案,结案!不想干,明天收拾包袱给我走人!”
佩蓉慌忙跪下,红了眼眶,“郭寺正恕罪,我一家老小都指着我这份工作,请您千万别让我走……”
南风意挺身而出,“此事与佩仵作、霍霄均无关系,是我(顿了顿)不该来!”郭籍嚣张地说道:“算你有点儿自知之明!南风意,你是南思勖之子,这案子要是我乐意,你也逃不了嫌疑,知道吗?要是不想惹麻烦,有多远,滚多远。”
梦西洲气愤地说道:“就因为是亲戚,南叔犯案,他有嫌疑,这是什么道理?”
郭籍背扣着手,怒瞪梦西洲,“在大理寺,我就是道理,有意见吗?”
霍霆连忙说道:“大人息怒,我这就带他们出去。”梦西洲还要出头,被霍霄按下,摇头示意。
郭籍警告道:“今后谁再提及为南思勖翻案,就是跟我对着干,等着收拾包袱走人!”
霍霆从侍卫中走了出来,将南风意和梦西洲往外拉。南风意护着梦西洲,“不用拖着,我们自己会走!”
南风意拉着梦西洲往外走。郭籍这下心满意足地看着不再言语的佩蓉,甩手走了。霍霄霍霆追了上来。
霍霄拦住南风意,愧疚地说道:“哥……对不起,我们身不由己。”南风意转头看向他,“不打紧。”
霍霆说道:“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梦西洲见霍霆急于和南风意撇清关系,气的不行,立刻站出来护着南风意,“霍霆,你这是什么话?要断绝兄弟关系了吗?”
霍霄解释道:“小啾你别误会,弟弟的意思是,这案子,南哥和南叔是亲人关系,所以要避嫌的。”
南风意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霍霆的肩膀,“其实,我正有此意,以后咱们再别见面了。”霍霄难过地喊道:“哥……”
南风意认真地看着他,“自我身份公布的那一日起,我就要远离你们。但是,我阿舅在牢里,麻烦你们照顾他!”
南风意扯着对此无法接受的梦西洲就走。
霍霆看着南风意的背影,“哥,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现在看南哥的背影,心里跟针扎的一样。”
霍霆抬头一看,霍霄已经红了眼眶。而郭籍则藏匿在大理寺门口,露出阴狠之色。
大理寺外,街上人来人往。霍霆和霍霆将南风意、梦西洲送出大理寺。
梦西洲气愤地说道:“太过分了!这郭籍以为自己官大,就可以恣意妄为,无视正义吗?!”
南风意淡淡地说道:“小啾,走吧。”霍霄再次拦住南风意,“哥……对不起,我们身不由己。”
南风意转头看向他,“不打紧。”霍霆说道:“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见了。”
梦西洲见霍霆急于和南风意撇清关系,气的不行,立刻站出来护着南风意,“霍霆,你这是什么话?要断绝兄弟关系了吗?”
霍霄解释道:“小啾你别误会,弟弟的意思是,这案子,南哥和南叔是亲人关系,所以要避嫌的。”
南风意故作轻松地拍了拍霍霆的肩膀,“其实,我正有此意,以后咱们再别见面了。”
霍霄难过地喊道:“哥……”
南风意认真地看着他,“自我身份公布的那一日起,我就要远离你们。但是,我阿舅在牢里,麻烦你们照顾他!”
南风意扯着对此无法接受的梦西洲就走。
霍霆看着南风意的背影,“哥,我刚才说话是不是太过分了,现在看南哥的背影,心里跟针扎的一样。”
霍霆抬头一看,霍霄已经红了眼眶。
梦西洲默默地推门而入伞坊,心情沉重。南风意跟着入内,关好门。
南风意问道:“怎么了?”梦西洲不满地说道:“当年你在大理寺的时候,对他们情深意重,现在连他们俩都要跟你划清界限,世态炎凉,我实在不爽。”
南风意理解地说道:“霍霄和霍霆的耶娘都重病在床,日日等着钱治病……,他们有他们的难处。”
梦西洲愣住了。南风意继续说道:“我可以没有这份差事,但他们不行,佩蓉也一样。”
梦西洲叹了口气。“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南叔被冤枉吧?得继续查下去啊。”
南风意点头说道:“当然,我在想,既然王娘子是被吓死的,会不会,南叔也是因为看到了同样的东西,被吓魔怔的?”
梦西洲恍然大悟,“有道理!南叔当时肯定也在现场,所以才会吓得摔倒了!”南风意凝重地说道:“不管他们看到了什么,一定是很可怕的东西。”
梦西洲急切地说道:“咱得想办法,把南叔的这个魔怔给治好。”
南风意无奈地说道:“大理寺能请的医官都是长乐城最有名的了,他们都对阿舅的病情束手无策,我们还能怎么办?”
此时,天空再次电闪雷鸣,梦西洲啊的一声,捂住了双眼。南风意伸手将她搂住,“小啾,你怎么了?”
梦西洲已然昏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