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时疫风波1
自打沈眉庄解禁后,每次请安都是她和甄嬛同华妃的战场,连胆小的安陵容偶尔也敢插上一嘴,针锋相对毫不相让,但言语中丝毫不让人捉到错处,曹琴默就是有心帮忙却也无能为力。
更不用说,素来不管闲事的敬妃也掺和了进来。
四面受敌,华妃气得半死,皇后却乐的看戏。以她的能耐自然是打探到了弘历负伤一事,气年羹尧放肆,又对皇上的态度更加齿冷。
动不了年羹尧,但其他人针对华妃她总是能更推波助澜些。
这一日,又是双方打嘴仗,宜修拉偏架。
富察贵人却突兀的干呕了一声。
“富察贵人这是怎么了?可是早膳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身子不舒服?”
昭显自己皇后的仁德,宜修关切的问。
“回禀皇后娘娘,小主不是吃坏了东西,是有喜了。”富察贵人背后的宫女桑儿喜气洋洋的站出来回禀。
这个消息打的众人猝不及防,宜修面上一僵,很快又挂上了大度的笑脸,“是真的吗?那太好了,是喜事啊,要给皇上道贺了。”
华妃心酸吃醋,质疑道:“当真有了,找太医瞧过了吗?”
富察贵人摸着还未显怀的肚子,脸上都是得意,“两位太医都来瞧过了,我可不是那种为了争宠不择手段的人,有就是有无就是无,皇嗣的事怎可作假。有了一个沈贵人做例子还不够吗……哦,抱歉了,沈贵人,嫔妾不是故意说你的。”
富察贵人轻呼,微微挡着嘴,说着抱歉,但神情满是骄傲和嘲讽,气得沈眉庄脸色铁青。
甄嬛率先站出来为她说话:“皇上金口玉言说了眉姐姐是冤枉的,富察贵人莫不是质疑皇上的旨意?”
“你……我没有!”富察贵人一慌,连忙解释。
宜修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圣旨已出,富察贵人不得信口雌黄,念着你有孕的份上,暂且不罚你,你好好养着身体,断不能出什么差错。”
“是,多谢娘娘。”
富察贵人躲过一劫,感激的冲着宜修行礼,转而望向甄嬛二人,却是恨恨的瞪了她们一眼。
因为富察贵人有孕,请安草草结束了,回到翊坤宫,年世兰大发雷霆。
“有孕,有孕,怎么富察贵人也能有孕,偏偏本宫不能!”
年世兰跌坐在椅子上,捂着肚子满目哀泣,“本来本宫也是有个小阿哥的……”
“都是齐月宾,都是齐月宾那个贱人!”
年世兰越想越气,起身带着颂芝就赶往了延庆殿,对着端妃又打又骂。
“多少年了,你每次发脾气闯到我宫里,都是这样的架势。”
因为华妃记挂着弘历,许久未来延庆殿针对端妃。她猛得这么一来,许久未受到折磨的齐月宾,更感觉痛不欲生。
“多少年了,只要想到我那个未出生的孩子,我就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华妃愤恨的盯着她,是真的想要将她剥皮拆骨。
“咳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这些年不都是这样的吗?”
齐月宾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冷笑,何止是华妃,这么多年,皇上的安稳不也是践踏在她的血肉上吗?
“我真恨,恨不能亲手杀了你,像你这种狠毒妇人,就应该做成人彘等死。”
听着年世兰充满了恨意和杀气的话,齐月宾有一瞬间的心灰意冷,想不通这些年自己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呢?
她恨年世兰折磨她,可这些年,年世兰每次闯进来折磨她,其他人真的不知道吗?为什么不阻止呢?
伪善的让她活着,却又活得生不如死。
此刻,齐月宾突然有了股冲动,她要让年世兰痛苦,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都痛苦。
望着满目伤痛的年世兰,齐月宾突然诡异的大笑起来:“如果我真的是罪大恶极,又怎么会和你平起平坐呢?年世兰啊年世兰,你是真的没有怀疑过吗?还是不敢怀疑呢?”
年世兰的心中突然生出一阵恐慌,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咳咳咳……”齐月宾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嘲笑的看着她,“我啊认命了,死在你手上又如何,至少我这辈子过得明明白白……”
“齐月宾!你到底想说什么?”年世兰大声质问,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不安。
齐月宾摇摇头,“年将军盛宠优渥,华妃娘娘也不遑多让,还有皇上特赐的欢宜香,你们兄妹二人多风光啊……风光好啊……”
像是无意的感慨,齐月宾又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的咳嗽,叫年世兰看得胆战心惊,再加上心中慌乱,也不再管她,踉跄着就离开了。
“娘娘,娘娘,奴婢去请太医……”
吉祥扑倒床边,痛哭流涕,担忧的看着齐月宾。齐月宾伸手拉住了她,“不用,不用去了,我的身子是真的不行了……吉祥,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你帮我……帮我……”
“好,好,娘娘你要干什么,吉祥都帮你。”
……
另一边,回到翊坤宫,年世兰怔怔的坐在椅子上,思绪如同一团乱麻,回忆着齐月宾那嘲讽的眼神和话语,心中密密麻麻都是恐慌。
视线无意识的放空,就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叫颂芝看得干着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顺着她的视线正好瞧见了香炉,为了讨华妃欢心,颂芝小心翼翼的说道:“娘娘,皇上又命内务府送来了三盒新制好的欢宜香,这可是满宫里,只有您独有的,奴婢给您再点上?”
年世兰回过神来,听到“欢宜香”三个字,突然有了股莫名的不好的猜测,“颂芝。”
“奴婢在。”
“取一小块欢宜香,送到哥哥手上,叫他查一查。”
“娘娘?”颂芝闻言,有些惊疑不定。
“别多问,去吧,记得走暗线,不许让任何人发现了。”
“是。”
……
这段时间,华妃称病不出,富察贵人仗着有孕四处截宠,甚至明里暗里说自己腹中的小阿哥身份尊贵,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把齐妃、敬妃、裕嫔都得罪了。
宜修也收到了消息,气得头风都快发作了。
剪秋站在她身后,替她揉着额头,宜修闭着眼,冷冷的说着:“富察氏的胎,不能留!”
“奴婢明白。”
剪秋应下的很快,但宜修睁开眼,神情倦怠,“不,不一样……”
这一段时间富察贵人之所以能频频截宠成功,一方面是因为她有孕,而另一方面何尝又不是因为她满洲大族的出身,皇上心中还是看中血脉身份的。
所以明明已经表现的那样看着弘历了,但面对富察贵人话里话外身份不同的言语,皇上却没有处罚。
宜修看清楚了这一点,忍不住心凉,她忽然醒悟过来,光打妃子的胎是没有用的,只要皇上还能生,心随时都可以偏。
而当宜修看到和弘晖相似的弘历时,除了弘历,她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坐上皇位的。
但皇上不比后宫嫔妃,不好下手,宜修真正沉思呢,突然见绘春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娘娘出事了,宫里出时疫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