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全部开始行动
尚京城里，沈雁儿已经回到沈府了。
沈大年早早就等在门口，等她一下马车，立刻就迎了上去。
“雁儿啊……你可有你四妹妹的消息？那天晚上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要是想起来，可得赶紧跟爹爹说，你四妹妹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沈雁儿看着眼前抓着自己的手抹眼泪的沈大年，满腔的欢喜慢慢冰冷。
原来爹爹不是在等自己……他只是想问沈栀颜的线索罢了。
眼前的沈大年，才几天时间不见，平日里满面红光的脸已经变得黯淡消瘦不已，嘴唇干裂，看向自己的眼里满是希冀，唯独没有对自己的关心。
爹爹心里永远只有沈栀颜。
这个想法牢牢占据了沈雁儿的脑子，这两天因为沈栀颜失踪，心里略有的那一丝愧疚在此时彻底烟消云散。
她眨了眨眼睛，顺势回握住了沈大年的手，然后“啪嗒”一声，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里掉落。
“爹爹，对不起……是我不好，要不是我的手受伤，四妹妹也不会去出去帮我拿药……都是我的错。”
沈大年这时也看见了沈雁儿手上缠绕的白纱布。
“雁儿，这跟你没关系……你这两天也受惊了，赶紧进屋歇着吧……”
看着眼前沈雁儿一张煞白的小脸，沈大年也没有再说什么。
乖宝，到底是谁如此狠心，把你绑走了呀……爹爹真的好想你……
沈雁儿见沈大年一副伤心不已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沈栀颜……从今以后，沈家只有一位大小姐了……
……
周市。
贺长风不眠不休，驾着马只花了一天时间便到了周市，来不及喘口气，他先找到了还在暗中寻找沈栀颜的沈钿。
“沈兄，可有栀栀的下落？”
沈钿自沈栀颜失踪当晚就没有休息过，此时青着一张脸，胡子拉碴地站在贺长风面前，颇有些落魄的意味。
“你是如何知道颜颜失踪了？”
沈钿凹下去的眼眶里，一双依旧锐利的眼睛鹰一样盯着他。
“沈家有我的人。”
贺长风回答得很干脆。
沈钿虽然有些气闷，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只得颓然回答：“没有任何线索。按照我家三妹妹所说，颜颜是在县丞家大门回廊处和她分开的，离她回到酒宴被我问起，最多不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但是就是这么一会儿，颜颜就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将整个周市翻了个遍也没找到她一丝痕迹，而且，也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见过她。”
沈钿越说，脸上的神色便越黯然。
大家都知道，失踪时间越久，找到的几率就越小。
“那出海的渔船呢？”
贺长风看向城门口，此时正值傍晚，很多渔民正踏着晚霞回城。
“出海的渔船也都询问搜查过了。”沈钿当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周市的渔船都是登记在册的，一一对应到户，县丞已经派人全部查过了，没人有嫌疑。”
贺长风看着逐渐落下的太阳，嘴角紧紧抿起。
“不，还有黑船。”
“你是说？”
沈钿瞳孔突然放大。
他怎么就没想到！
任何一个靠海的码头，都会有人铤而走险，翻新那些淘汰下来的旧渔船出海，用以逃避渔税。
船只要出了海，踪迹就难以寻找，何况已经过去了两天。
旁人根本不知道这艘船会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在哪个码头靠岸。
沈钿眼里的希望逐渐暗淡下去。
“沈兄，咱们将人马汇总一下，一部分人留下来查黑渔船，另外的人从沿海一线入手，慢慢排查。”
“行。”
沈钿也知道贺长风喜欢自家妹妹，甚至不惜亲自跑到周市，所以对于贺长风的安排，他并没有异议，找人这种事，人当然越多越好。
而且，贺长风的本事，可远远不止一个尚京首富这么多……
……
再过了一天，崔炼也知道了此事。
羽林卫的探子遍天下，沈栀颜去周市的事，崔炼是知道的。
但明明人没回，沈家却假装她回来了，暗地里还派出去那么多人手，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加上贺长风也赶往周市的消息传来，崔炼坐在羽林司的大堂里，垂着眸子，静静听着手下人的汇报。
缓慢在刀柄上摩挲的大拇指突然停了下来，他抬眼看向下面的人。
汇报的声音戛然而止。
“你觉得……沈栀颜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缓缓问道。
下面的人一脸懵逼，他从来只负责传报，动脑子这种事，不是说好了不让他干吗？
“备马。”
见下面的人跪着不说话，崔炼嘴里吐出两个字，便起身朝外面走去。
备马？
头儿这是准备去周市？可是太后娘娘不是说没有特殊情况，不许头儿擅自离京嘛？
崔炼骑马刚到城门口，一个人冲上前拦住了他。
“崔大人。”
崔炼本看都不看便想从这人身上碾过去，一听声音还有些熟悉，心中一动，最后关头又勒紧了马头。
马前的书生一袭青衣长衫，瘦瘦弱弱的身躯，俊秀的眉眼间却是掩盖不住的倔强。
“见山……先生？”
崔炼认出了他，上次沈栀颜的成人礼，这人作了一首酸溜溜的什么《栀子赋》来着。
“崔大人可是要去周市？”
廖见山开门见山。
“这和你有何关系？”崔炼懒得跟他费功夫，抬马就要走。
“崔大人，你可也是为了我东家？”
廖见山的脚步又往前一步。
“小生冒昧，想请崔大人捎我一程。”
崔炼嘴角勾起一个轻蔑的笑：“你？你有什么用？”
手无缚鸡之力，他从来看不上眼。
廖见山刚要开口，妙娘子一声大喝从后面响起。
“见山！休得胡闹！”
崔炼也没在意，听见有人喊住了廖见山，便继续打马出了城门。
“姐……”
廖见山见崔炼已经走远，只得无奈看向一边匆匆赶来的妙娘子。
“胡闹！你一个书生，连马都不会骑，你想去哪？”
“姐，沈小姐她……”
廖见山心里很清楚，沈小姐肯定是出事了，沈家说她生病了需要静养，但看这些人的架势，沈小姐绝对有危险！
“东家的事，你瞎掺和什么！你知不知道，还有不到一周就要会试了？你想让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全部白费吗！”
妙娘子扯住他的手臂：“东家的事，自有这些贵人前去处理，你想帮忙，也得看看你够不够格。”
廖见山被扯着往回走，心里却是一阵酸涩：是啊，现在自己根本没有能力，要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就要变得更强大……
他走着走着，低下的头慢慢抬了起来。
沈小姐，你等等我，我会让自己有资格站在你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