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章 乱的苗头
石头等李老爹回来，就让小二把饭端到屋里。
俩人都是实诚人，也没整那么多虚的，一人一大盆米饭，一大盘子炖肉焖土豆，一盘子五香豆干炒青菜。
这半天俩人都没闲着，这会儿早饿了。
都没顾得交流下信息，就先闷头干饭。
吃完饭，石头把空碗拿下去，又让伙计上了一壶茶。
石头先给李老爹倒上，又给自己倒一杯。
“爹，下午去哪儿了，听到些什么没有？”
李老爹端起茶喝了口，又撇撇嘴放下。
“这是什么茶呀？真难喝，比我闺女送来的差远了。”
也是出门急，忘了，应该带着点。
石头喝了一口，发涩，还没他炒的好喝呢。
就听李老爹说道：“现在说不准，说是京城那边比较乱，咱们州府的官老爷是三皇子的人，所以下面每个县都加大了征收税的力度，可光从老百姓身上又能捞多少呢？”
石头一听，便心里隐约有些明白。
“爹，皇上现在六个儿子，这还不算那小的。这六个可都成年了，按道理应该是中宫嫡出继承大统，就跟咱们老百姓似的，大儿子肯定分大头儿。”
李老爹一笑，“人家可不是分的大头，这没法比，不过听说太子还算仁厚。”
石头点点头，“我也有过耳闻，太子比较仁厚。也有说他性格懦弱，不适合为君的，各有说法。三皇子势力不小，他外家和岳家都是他的助力，所以他也有力一争。”
“那就是他俩闹呗。”
石头摇摇头，“还有二皇子和四皇子，当初在外御外敌的可是二皇子，不管什么年头，手里有兵权腰才硬。”
“那就是这仨儿子斗，他们在京城斗，咱这儿山高皇帝远的，加收什么税呀？”
“不管怎么斗都得拉拢人，拉拢人就少不了银子。不管谁贪，下面的人只敢贪小头，大头都得进贡上去。”
李老爹叹口气，“我今天到几个以前熟食的店铺那转了圈，现在收税起的名字是五花八门，什么治安税，清洁管理税。你说衙门管什么治安，他们不来捣乱就算好的，搞得小本经营的都想歇业了。”
“今天一进城门，表面还没什么变化，开门营业的店铺还不少，一时倒看不出来。”
“这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就算难，也得咬牙撑着，要不然店铺租金，伙计工钱，哪儿哪儿不得花银子，还得时不时打点衙门那些人。”
李老爹看向石头问道：“你当过兵，你说皇上几个儿子争权夺位，会不会打起来？”
“可千万别盼着他们打起来，他们眼中只有权势，哪有老百姓，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咱们。”
“是啊，他们要打，肯定得找人守在自己的地盘上先养私兵。可养兵得吃，得喝呀，还有军饷，哪都得要钱。钱从哪儿来，不就得一层层加税搜刮老百姓。”
“就怕是又征兵，又加人头税，到时候老百姓的日子就真不好过了。”
这要是年头好，还能过得去。
若再遇上灾荒，那日子才叫没法过呢，上头的人可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石头啊，咱们得早做准备，朝廷征兵有规定，一家必须留一个成年男丁。咱家倒是不用担心这个，可若真的一起争斗，世道肯定会乱。”
这让李老爹不禁想起了原先听到的，好像现在的皇帝老爷刚继位时，也是经过一番斗争才上去的。
据传闻，那会儿京城都杀疯了，多少官员落马，就连下面的州府县里也有不少受到牵扯的。
“爹，也不用那么担心，应该也没那么快，毕竟老皇帝还没咽气呢。再怎么着，表面也要顾着，越是那种不要脸的人，越顾着脸面。”
“那就还有时间准备，俗话说得好，狡兔三窟，石头你要心里有个数。”
石头点点头。
他原先在山里还有一窟呢，只不过很长时间没去过了。
看来那一天得进趟山，把那个窝拾掇拾掇，万一外面乱起来呢？
只要外面一乱，他就带着喜鹊进山，先躲两年。
抬头看了李老爹一眼。
也得把李老爹和小舅子带上。
要不然喜鹊肯定不跟他走啊。
交流完信息，爷俩洗洗脚就上床睡了觉。
第二天，俩人出了客栈，到衙门口不远处的一个早点摊，去吃早点了。
要说最直接的，就是看衙门里的人。
“老板，来两碗肉丝面。”
“好嘞，稍等。”
“老板，你这儿离衙门口这么近，应该生意好吧？可这大清早的，怎么也没几个人来吃啊？”
“原先是不错，可这些日子，唉，算了，啥都不说了，干到月底我也就收摊了，干不下去了。”
老板手里不停，嘴上唉声叹气，脸上也不见笑容。
老板娘也是满腹牢骚。
“我们这面摊也开了四五年了，往常都是坐满了人。可从月初的时候就让我们交占道费，挡道费，还有治安费。你说我们这小本经营，能挣多少，还得交他们。他们到这来吃点东西，还给我赊账，你说这还能干的下去吗？”
不一会儿，老板把面端上来。
两人呼噜呼噜吃完，一结账，一碗十二文。
“老板，我记得肉丝面也就八文啊，你这儿怎么收那么多？不会是因为收的贵才没人来吧？”
老板娘说道：“小伙子可别这么说，现在米面涨了，我这面只能跟着涨，要不怎么说干不下去了呢？”
石头没再说话，痛快的结了账。
两人离开早点摊，又买了四个热包子，刚才一碗面根本就没吃饱。
果不其然，包子也涨价了。
两人又直奔粮店，县里和镇子上的粮价差不了太多，可县城里确实粮价也涨了。
“爹，这夏收马上就要到了，按说粮价不应该涨啊。”
李老爹摇摇头，“不对，情况不对。”
“爹，既然咱赶着驴车来的，回去也别空着，买点粮食回去吧。我和喜鹊也没种地，得提前多存下点粮食。”
李老爹说道：“行，咱们从镇上买，也看看镇上的粮价，我带着银子呢，就买些回去。”
“不用，爹，我那蛇卖了十多两呢，能买老些粮食了，不用爹帮我出银子。”
李老爹呵呵一乐，“行啊，我就说这趟有的赚，走，走，咱俩去赶车，现在出城天黑前还能赶到家。”
爷儿俩说好便往客栈走，路上石头又买了不少肉包子。
这个得留在路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