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有八卦
他身上那件月白色锦袍随着动作微微晃动,衣袖上绣着的祥云暗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颜漫抬眼狐疑地看向他,却见对方低头盯着自己另一只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这么好的酒没喝两口就洒了,姑娘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
\"哇塞。\"颜漫肉疼地又看了眼他手里的酒壶……
然她手头还有事,着急要走,不想跟他纠缠,直言道:\"那我陪您一壶?\"
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同意啊大哥,您有钱,我穷啊!
\"好啊,\"
对方答应得十分痛快,秦焕唇角微扬,转身就走:\"上楼吧,刚好我的雅间还空着。\"
颜漫笑容凝住,痛苦扶额,不是……
\"不是,我现在……(有事)\"
秦焕在楼梯上回过头,清澈而黑白分明的大眼略显沮丧地看向他。
仿若一只上一秒还在兴高采烈,下一秒就被人狠心抛弃的小狗……
看着这张无辜又可怜巴巴的脸,加上想到人家之前三番两次的帮忙,颜漫几度开口,拒绝的话往下咽了又咽,最后实在没忍心说出。
她笑笑:\"请吧。\"
秦焕脑袋一歪,好似没看出她未说出口的拒绝,兴致未减地继续带路,
然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转身就升起了一抹微不可查的冷意。
颜漫跟在后面轻叹一声,事已至此,去跟许肆报备一声吧……
来到三楼走廊,经过一间房门半敞的包厢时,里面传来一个略显耳熟的声音。
那声音里带着几分醉意,混杂着觥筹交错的声响中。
颜漫下意识地转头一看,顿时双目圆瞪,像是被什么吓着了似的。
\"就在前面。\"秦焕见她没跟上来,好心提醒道。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颜漫快步走了几步,略显心虚地小声应道:\"我今天约了人,先去跟他说一下,马上就来!\"
\"好,那我等你。\"秦焕笑容温柔似水,在屋里先行坐下,自顾自给杯中斟满了酒。
嘈杂的屋内,正席上的人无聊地将头杵在下巴上,听着旁边的人说着索然无味的冷笑话。
这时,门口探进一个机灵的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朝里面环视一周。
许肆眸光一亮,弯曲手掌朝她招了招手,动作带着几分醉意慵懒。
颜漫像只灵活的小猫似的,绕道快速穿梭在坐席后,从怀里掏出东西递给他。
完事后,她凑近轻嗅了下许肆身上的酒气,没好气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钻酒壶里泡澡了呢?喝多少今天?!\"
颜漫轻瞪了许肆一眼,多少有点小媳妇要打老公的架势。
许肆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放心吧,我的酒量……\"
颜漫打断他的话:\"还不如我呢!\"
许肆那两杯就倒的酒量她会不知道,连她都比不上!
\"男孩子在外面也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颜漫紧了紧他微微敞开的领口,生怕被人看了占便宜似的。
\"那你在这里保护我。\"许肆红着脸笑道,酒喝了三分,但现在却感觉醉了有七分。
温柔稍纵即逝,颜漫压低声音问:\"要不要听八卦?\"
\"什么?\"许肆微微挑眉。
颜漫瞥了眼席上的其他人,抬起手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两句。
消息送到,颜漫刚要离开,却被人一把抓住手腕拉了回来。
\"你回趟驿馆,把刘然居找来。\"许肆轻声说道,口吻里带着几分深意。
\"您在这里做见证不就得了,还找刘然居干嘛?\"颜漫不解地皱起眉头。
\"我跟他们走得近,若是找我包庇……不好推脱。\"许肆说得坦然,就差把\"我是贪官,我们官官相护\"几个大字写脸上了。
颜漫拧眉看着他,一脸\"你怎么这样\"的表情。
\"吃人最短拿人手软\",许肆摊手示意他的无可奈何,像个被迫妥协的可怜人。
颜漫垂眸暗暗翻了个白眼,\"要不说您是战神大将军呢,打入内部的工作这么成功,感觉再过几天就要彻底变成伍岩州县府的一员了。\"她咬牙切齿道,语气里满是揶揄。
\"过奖过奖,快去吧。\"许肆推了推她的肩膀,像赶小动物似的。
\"没有别人了吗?\"她今天还约了人一起吃饭,心里有些着急。
\"今天是盐会私密聚会,没带旁人。\"许肆道。
这聚会是钱禅发起的,邀请了盐会的所有人,除了跟他竞争会长的沈翊。
\"怎么,你有事?\"许肆狐疑地看着她,上下打量着她微微带着红晕的脸。
\"没!\"颜漫讨好似地朝他笑笑,露出一口白白的牙齿,\"使命必达,我这就去!\"
秦焕抬眸,正巧忽见一道人影飞快从门前\"唰\"地一下跑过。
只见她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噔噔噔地下楼,像只兔子似的,火急火燎地跑出了门去。
秦焕斜目看了眼隔壁,嘴角轻抿,又悠然自得地坐回了屋里。
很快,官府来了一大波人,齐刷刷地涌进满香楼。
穿着制服的衙役们手持官刀,整整齐齐地排成两列,不许任何人出入。
花妈妈扭着细腰,摇摇摆摆地走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哎呦,黄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慌乱。
手里的绣花帕子还没贴上人家的胸口,就被人别过头粗暴地推开。
黄大人面色凝重,丝毫不讲往日的情分,那张平日里笑眯眯的圆脸此刻板得像块生铁。
花妈妈眼珠子转得飞快,一时摸不着头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接到线报,这里有人交易鸦片,官府按律搜查,任何人都不许离开!\"黄仁的声音像是冬天的寒风,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小花,你糊涂啊!\"黄仁晦气又郁闷地朝她摇了摇头,这不是坏自己功绩吗?
鸦片这种毁人神志的毒物,是当朝律例明令禁止的,碰了这东西轻则是砍头的死罪,重则祖宗十八代都得被挖出来鞭尸。
所以举国上下,就是再胆大包天的人,也没人敢轻易沾染。
这玩意儿在民间传得恐怖如瘟疫,人一旦沾上就是死路一条。
这事无论发生在任何地方,都能让当地官员吓得魂飞魄散。这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那顶着乌纱帽的脑袋就得交代在断头台上。
黄仁心里直打鼓,恨不得赶紧跟这玩意儿撇清关系,半点包庇的心思都不敢有!
花妈妈听到这话,腿都软了,她们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