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落水
两个月后，一次我给贺新送午餐和晚餐，他用“找我有急事”为由强行把我拉住，对我说道：“司黎，你去找几把能防身的武器来吧，不然我和周叁她们很危险啊。”
俞在铃从帐篷里蹭蹭蹭地爬出来，皱着眉把我拉到她身后，“你别给我得寸进尺，我是看在司黎的面子上这几天没有针对你，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啊？让司黎替你跑腿，你怎么不自己去呢。”
说完把我拉回帐篷，不再理会贺新。她大概思索了几分钟，开口道：“其实贺新说得没错，周叁她们是需要武器防身，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司黎，不然我们明天出门一趟吧，把鱼仔留在家里，快去快回，怎么样。”
“还是我去吧，你和鱼仔一起守在家里。别担心，我不会出事的。”我回答道。
她叹了口气，想说几句又闭了嘴，最后还是同意了。隔天我就出了门，去较近的城市搜查了一番，幸运的是，我捡到了好几把先一步在这里驻扎的队伍留下的匕首，都可以用。
几把匕首都没有太大分别，我没有挑拣，放进背包后快速回了营地。
俞在铃原本在三姐妹帐篷里和她们聊天，听到动静之后跑了出来，我倒出一半的匕首，说道：“今天运气比较好，让她们挑一把顺手的吧。”
她回到帐篷口，把匕首放了进去，又说了几句。贺新看向我，我想他也算是有个提出的功劳，随手从包里摸出一把匕首，递给了他。
他莫名其妙笑了起来，我早先就屏蔽掉了他的信号，所以并没有听到他在想些什么。他伸出手来接，说道：“你果然……”
俞在铃背对着我们，突然扬起声音道：“司黎！贺新手上那是什么呀，我也想要。”
我看了看手里这把无论是锋利程度、难易上手还是美观都非常一般的匕首，最后问道：“我之前那把比这个要好用，你真的要这个吗？”我换刀之后以前用的那把匕首就给俞在铃了，她有的时候喜欢割点小花小草，用匕首不会弄脏手指。
贺新接了个空，收起笑脸看向俞在铃。
“我就是要这个，”俞在铃回答道，站起来转身走到我旁边，“行不行呀。”
“嗯，我背包里留了一半，回帐篷慢慢看吧。”我点点头，拉着她一起钻进帐篷。
她挑了半天，最后把所有的匕首全都收进了空间里，躺在被子上说道：“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我算了算她的年龄，说道：“你还没成年。”
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换了个话题，问道：“司黎，你会不会生气啊。”
我思考了三秒生气是什么感觉，回答道：“不会。”
“啊，我不是说这个，”她反应过来似的说道，“我是说，我刚才耍小性子，让贺新难堪，你会不会生气啊？”
我觉得很奇怪，回答道：“不会。”
“那如果某一天我和他一起掉进水里，你先救谁？”她坐了起来，抱着鱼仔看我。
我：“？”
我不假思索道：“有我在，不会让你落水的。而且他会游泳吧？”
她顿了一下，又问道：“打个比方，比如我和他双双落入野兽口中，而你出门在外没能及时回来，等到你终于赶回来了，我和他只能活一个，你先救谁？”
我感到很疑惑，问道：“你是在和他作比较吗？”
她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只是比一比而已，你不能……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吧……”
“我没有生气，可是你为什么要跟他比？”
“因为……”她抓了抓头发，最后也没说出来。
“但是完全没有可比性啊，只要你跟我说你讨厌他，我可以随时杀掉他。”
“倒倒倒倒也不必！！！”她往后一仰，降下调子，“司黎，我想明白了，你是真的爱我。”
她朝我一笑，伸出手狠狠摸了摸我的头。
俞在铃提议晚上烤肉吃。于是天还没黑透，她就拉着我出了帐篷，拍拍我的肩膀说辛苦你了。她去找周壹的空档，贺新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底气，坐到我对面，看神情似乎还想跟我讲两句。但没等他开口，俞在铃带着三姐妹走了过来，示意他滚到一边去，“谁给你的胆子，让让，这儿没你的位子。”
贺新看了我一眼，随后像是想反驳，俞在铃笑了一下，先开口把他的话堵了回去：“怎么，想听我多说几遍？男人与狗不准上桌吃饭。”
贺新转头看着我，但终于不再说话，俞在铃抱着鱼仔坐下，说道：“我没让你做苦力你就知足吧。哎呀，受不了这委屈？我给你指条明路呗——顺着那个方向走，你能走到城市，说不定还能碰到别的队伍。当然，前提是你能活着出这个树林，怎么样，考虑考虑呗？”
贺新最后还是没有离开。过了两天，我们整理了一下东西，就带着养好伤的三姐妹和贺新出了树林。我们在一座城市逗留了两个月，再次启程，最后在山脚下扎营。
趁着天没黑，我抓紧时间把帐篷搭好。
俞在铃正在生火，她说今天想吃烤肉，撒娇要我做。
我点点头，说道：“可以，今天去打猎。没有肉了。”
她顿了一下，看神情，似乎是细细摸索了一番自己的空间，垂下头道：“还是算了吧，这儿一看就知道没什么活的气息，动物都躲起来了吧。我们的肉确实都吃完了，哎呀，这几天我要吃素吃吐了！”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那我去附近看看？”
她拉着我坐下，头靠在我肩膀上，说道：“不许去！我还不知道你吗？你就是把整座山翻遍了也要给我找出一只来，想想就要累死了。”
我笑了一下，没说话。她偷偷凑到我跟前，狡黠一笑，说道：“其实我还有一块肉，要不然你偷偷做给我一个人吃吧。”说罢，她真的反手掏出一小块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道：“要不然，我还是去找找。”她眉峰一拧，执着道：“不行！我就要吃这个，这个好吃！”
我最终还是答应了，把肉架在火上烤，俞在铃在一旁蹲着看。贺新闻着味过来了，一看我在烤肉，神色不太自然。俞在铃伸手扇了扇，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你的份。”
贺新还没开口，突然有人出声打断了他。
“那个……你们好？打扰了。”
俞在铃偏头看，我也看过去，来人是两个女孩，年纪不大，长相很相似，为首的一个牵着一条大狗，正是刚才搭话的人。另一个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两人身上都不算很脏，看起来过得并不艰难。
俞在铃问道：“有什么事吗？”
站在前面的女孩鞠了一躬：“打扰了，我和我妹妹已经很久没有找到食物了。可以收留我们吗？时间不会很长，我们也可以帮忙的。这只狗是我们的宠物，有它在，我保证各位不会有任何危险。”
俞在铃这次倒没有立刻回话，心道：「这话说的，有司黎在，我也能保证我们这边不会有任何危险。……这话怎么像是在说司黎是狗，呸呸呸，口误。」
她大概是想到我已经听到了她这番话，不自在地看了我一眼，说道：“咳，也不是不可以啦，但是我们人太多了，可别把狗狗累坏了。”
女孩子迟疑道：“那……您的意思是？”
俞在铃笑笑：“你们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证明你们的狗狗真的能保护人？”
站在后面的妹妹终于有了动作，她一抬手，一只野兽的尸体赫然出现在火堆边，随后，她闷闷地说道：“这个……够吗。”
俞在铃一见这野兽眼睛都亮了，站起身来拍拍手：“啊呀，啊呀呀，空间系异能。不错，不错。”
姐姐把妹妹拉回身后，又向我们鞠了一躬，说道：“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我妹妹就是这个性格，各位别介意啊。”
俞在铃笑道：“别这么见外，留下来可以，这只野兽归我们，可以吧？”
这只野兽恐怕是姐妹俩特意收着用作威胁的，平常的队伍不会去招惹野兽，而仅凭她们两个就能杀死一只野兽，实力不可谓不强，要是碰到普通的小队，也许会把她们俩供起来。
姐姐迟疑片刻，点头答应了。俞在铃回头朝我眨眼睛，高兴道：“肉这不就来了！我去叫小周她们，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吃肉了！”
她拍拍那只死去的野兽，兴高采烈地去帐篷里喊三姐妹。我割下野兽皮，清理脏器，处理完后，割下几块肉，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俞在铃跑过来，指了指身后帐篷旁边的空地，说道：“东西都给你们放那儿了，你们自己去搭帐篷吧。搭完了记得过来吃饭。”
先前那一小块肉烤得差不多了，我撒上调料，示意俞在铃过来拿。她弯腰咬了一口我手上拿的肉，顺手摸了摸我的头，心满意足道：“嗯~我家司黎烤的肉就是最好吃的哈哈哈哈哈！”挥手把剩下不用的肉收进空间里，一屁股坐在我旁边，接过我手里的肉，一边啃一边道：“真是天助我也。”
那两姐妹折腾完帐篷坐到火堆边时肉已经快熟了，俞在铃抱着鱼仔揉捏几把，问道：“还没问你们呢，叫什么名字？”
姐姐回答道：“我叫胡媛，我妹妹叫胡添。”
俞在铃应道：“嗯，行。我叫俞在铃，她是司黎。然后周壹周贰周叁。那边那个，叫贺新。”
胡媛点点头，停顿半晌，说道：“可以给小白一点吃的吗？它也好久没吃点儿好的了。”
俞在铃笑道：“可以，你把小白叫过来。不过它不吃野兽的肉吗？”
胡添摇摇头，说道：“不吃，它不愿意吃。”
俞在铃应道：“哦，那应该是肉有问题。”胡媛招呼小白过来，小白钻到它怀里扑腾一阵，看向我们。
胡添指了指我在烤的肉，说道：“这个肉，是那只死了的野兽吧。”
俞在铃欣然承认：“是啊。”
胡添说道：“肉有问题。”
俞在铃抱着鱼仔，让它挑选肉，回答道：“这普通的野兽肉当然有问题，小妹妹，你应该是还没学会空间净化吧。简单来说，我净化了那只野兽，所以它没问题了。”
“你也是空间系？”
“对啊，”俞在铃抱过小白，摸了摸它的头，“小白你想吃哪一块啊？”
小白呜呜几声，俞在铃说：“行，就那块。”把小白放回胡媛怀里，不知道为什么摸了摸我的头，又抱起鱼仔。
我转头看她，她无辜地朝我咧嘴笑。
贺新显然有些无语，忍不住说道：“俞在铃，你不是说狗也不能上桌吃饭吗？”
俞在铃头也没回，说道：“谁准你直呼我名字的？狗狗这么可爱，你说什么呢。我说的明明是男人与脏老鼠不许上桌吃饭。”
胡添适时插进对话，问道：“空间净化……怎么做？”
俞在铃想了想，回答道：“我是被之前的同伴启蒙的，其实想要学会一个异能衍生技能非常简单，全是靠想，只要你想得够强烈，能做的就都能做到。当然，也有天赋非常强的人存在，他们一般都是无意中学会的，不靠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