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选择
小七回答道：“简单来说，否极泰来，泰极生否。你们的过去和未来都被死死绑在一起，解不开，斩不断，一直到永远。”
她的永远两个字咬得很重，神情也不算放松，俞在铃问道：“你的意思是，我和司黎会一直在一起？会不会分开，结局是不是皆大欢喜？”
“会分开，但是过不了多久又会再次相遇。”小七打开一扇门，“我算不到你们的结局，凭直觉来说，结局不算好，但大概对你们来说，也不算差吧。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重要的事情无法被改变，比如你们一定会分开。”
我和俞在铃走进房间，小七最后说道：“祝两位好眠。”便关上了门。俞在铃抱着鱼仔躺在床上，几秒后，鱼仔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爬到一边舔她的脸和脖子。俞在铃惊叫道：“你舔我干什么，痒死了。”鱼仔不再有动作，又爬回她怀里不动。
俞在铃摸了摸刚才被舔的地方，对我说道：“司黎，你听见没，她说我们俩会分开。”
我脱下外套放在一边，说道：“你相信她吗？”
“其实我觉得她的话是可信的，”俞在铃靠在床头，说道，“但是我在想她没说完的‘重要事件’，还有我们会再次相遇。我想，也许分开是对我的历练或者对我整天游手好闲躲在你后面喊救命的惩罚，但是从结果看，我不会在分开的时候死掉，这也不算太差。”
我没有说话，坐在她旁边，她问道：“司黎，如果我们真的分开了，你会找我吗？”
我答道：“会。”
她笑了起来，说道：“这么一想，我突然有些好奇我们会怎么分开。嗯，吵架？意见不合？或者遇到了危险的事？”
我顺着她的想法一起想，她问道：“诶，司黎，你会吵架吗？”
“不会。”我回答道。
她噢了一声，“那就大概不会因为吵架分开。”
我点点头，她又想了一阵，实在想不出来，倒在床上说道：“算了不想了，我感觉不会是近期，而且只要你找我，不可能找不到。”
我应道：“嗯。”
“诶，”她又坐了起来，“咱不是要去找那个东西吗？你怎么想，我们往哪走？”
我没说话，抬起头看她，她和我对望一阵，靠在床头道：“行行行，我知道你没想法，咱们这边离首都远不远？我想去首都玩一玩。”
我算了下距离，说道：“不算太远，可以去。”
“那行，就首都了。这段时间我就搞点新技能，我有个好想法，还有待实践。”她甩掉鞋子，在床上盘起腿，“我能净化的范围不止一个固定的东西，所以我应该是空间净化，一个空间内的所有东西都可以被净化。我想，那我能不能净化活的东西呢，比如野兽、猪、牛、羊之类的。末世开始的时间已经不短，过不了多久我们就找不到吃的了，现在水的问题可以确保已经解决，就是食物问题，还得看我的实践结果。”
我将林石送给我的刀□□看了看，说道：“需要我明天杀几只野兽？”
“嗯，我们家司黎真聪明。不过两只就够了，如果不能成功，多的几只死得有点冤枉。”
她掀开被子，把裤子外套放在一边，挪了进去，清脆的铃声变得闷闷的，她说道：“晚安，司黎。好好休息，明天才有力气对付野兽。”
我躺下，用异能替她舒缓神经，确保她睡着后，再闭眼休息。
第二天，我们告别了林石和林淼，林石找了几个人送了我们一段路，俞在铃一路上都在和那几人搭话，直到那些人掉头回去，她才呼出一口气，抱着鱼仔施施然对我道：“这几个人都不是了解内情的人，根据我的观察，林石队伍里根本没有人真正知道要找什么，林石也不打算找了，林淼走丢对她造成不小的影响，她现在只想找个据点把所有人安顿好。”
“嗯。”我应声。她继续道：“她们不找我可以找呀，问题不大。”
临近天黑，我们走到了山脚下。俞在铃不爱在晚上赶路，照例找了个山洞生火。她把白天找的几只野兽从空间里拿了出来，用树枝拨了拨野兽的身体，说道：“不会死了吧？我也不知道我空间里有没有氧气，按理来说是没有的，毕竟食物放在里面也不会坏。”
濒死的野兽被戳到伤口，又低声嘶吼一阵。
“没死？”俞在铃皱着眉看了看，“看这伤口，不像是放了大半天的，倒像是新割的。司黎，你看看这是不是你早上弄出来的伤口。”
我扫了一眼，用刀鞘拨开野兽的毛，说道：“是。”
“脏了脏了！”她连忙拍了拍刀鞘，继续说道，“那我的空间应该不是没有氧气，而是没有时间流动，所以保住了它的命。”
我应声。她拍了拍野兽的头，手覆在野兽的身体上，闭上了眼。
野兽微弱的呼吸停止了，伤口不再流血，被刀割破裸露在空气中的肉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居然真的有用。”她睁开眼，戳了两下野兽的尸体，“不过看来空间净化不能对活的东西使用，已经没有生命体征了。”
她站起来，说道：“也是，有生命的东西怎么会是绝对干净的呢。司黎，你处理一下，烤几块肉试试看。”
我处理掉野兽的内脏，用刀割下几块肉，串在一起放在火上烤。过程很顺利，肉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我接过俞在铃拿出来的调料撒在肉上，等到肉变熟，拿下来一块递到鱼仔嘴边。
俞在铃：“……”
沉默了一秒，她道：“不是，这不太好吧，拿鱼仔当小白鼠，会不会有点对不起它。”
“那我试。”我应道，把肉往嘴里塞，俞在铃扑到我手边制止了我，最后说道：“……算了，还是让鱼仔来吧。”
鱼仔抱着爪子，趴得很安分，看了看俞在铃又看了看我，叼起肉吃了下去。俞在铃抱起它，摸摸肚子又摸摸头，说道：“好像没什么反应，应该没问题吧。我好久没吃你烤的肉了，我要馋哭了。”
再观察几分钟，确认鱼仔没有出现任何不适，我才把剩下几块肉递给俞在铃。她一边问道司黎你有没有觉得肉变得更好吃了一边大口吃肉，吃饱后，心满意足地抱着鱼仔靠着帐篷休息了一会。她收起被我处理过后的尸体，随手拨弄手腕上的铃铛，过了一刻钟，开口道：“司黎，你喜欢末日吗？”
我回答道：“一般。”
她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怎么措辞，最后说道：“司黎，如果有一天，我的命和世界的命脉连接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我：“？”
她大概看出了我的疑惑，解释道：“就是让你做一回英雄，但是可能会失去我，你觉得划算吗？”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你是认真在问我这个问题吗？”
她抱紧鱼仔，移开视线，说道：“当然是认真的。假设，假设我的命等同于世界的命脉，大概就是牺牲一个我，就能换来末日结束，你会怎么做。”
我觉得很奇怪，回答道：“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你应该去问你救过的那些人，他们如果选择让你死，我就杀了他们。”
“是谁带坏了你吗？！总不能是我吧？”她震惊道，“但是，你没想过杀掉我吗？那可是末日结束诶，你不想末日结束吗？”
“你怎么会对我产生这样的误解。只要你不走，末日结不结束又有什么区别。我只怕我没保护好你。”我答道。
她转过头笑道：“只是一个假设啦，就是突然想起来了‘世界vs重要的人’这个万年痛苦选择题，看来对你根本没什么用嘛。不过，你的义务并不是保护我，我也只希望你能做你想做的事。”
“嗯，”我应声，“我想做的就是保护好你。”
“嗯……”她沉默一阵，摸了摸肚子，“嗝。”
过了几秒又打了一个嗝，鱼仔被惊得跳到一边，她捂着胸口猛拍我的肩膀，说道：“司黎！！！嗝，我打嗝停不下、嗝，来了！！！”
我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她试了好几种办法也还是没有成效，最后自暴自弃道：“我这辈子、嗝，没有这么无语过，嗝。”
她不再说话，鼓着腮帮子憋了会儿气，鱼仔在她怀里踩来踩去，她才终于不打嗝了。时间渐晚，她钻进帐篷，说道：“司黎，咱们明天还是吃烤肉好不好呀。”
我应了一声，摆弄几下火堆，也钻进了帐篷里。她打了个哈欠，说道：“么么哒，晚安，司黎。”
“晚安。”我回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