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借刀杀人
第六十七章 借刀杀人
“沈玥会武？”
皇宫某处，宫殿里药香袅袅。
九皇子拥着狐裘坐在窗边，垂眸看着地上半跪之人，“她自民间长大，何处习的武艺？”
“属下无能，沈家千金在民间时的境遇，都被沈家抹了干净，属下等人暂时还未查到。”
跪在地上的人一身太监装扮，低垂着头，声音沉着干练，“请殿下恕罪。”
“你的意思是，沈家有意隐瞒，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过去？”
九皇子沉吟道，“她在民间这些年，有秘密？”
“有可能。属下只知道，沈玥半年前回京，是沈侯爷亲自指派，沈鹤云与沈昭云亲自去接的人。一路行踪都藏得严密，直到回京之后才公开，像是有意瞒着人。”
九皇子淡淡道：“罢了，沈家父子都不是鲁莽之辈，在这个节骨眼上接回女儿，想必身世方面不会有问题。”
沈玥一定是沈家血脉，这点不用怀疑。
至于沈家刻意隐瞒行踪，还要抹掉她在民间这些年的痕迹……
大概是有别的隐情。
这倒不重要。
九皇子又道：“既然沈玥会武，怪不得她能从裴府活着出来，依你所见，她学的是哪派武功？看得出师承吗？”
跪在地上的人语气羞愧，“殿下恕罪……沈家这位千金十分敏锐，属下众人，包括二统领在内，完全无法近她的身，只能在数百米外观察，因此未能看出她的武学门派。”
九皇子饶有兴致地挑眉，“贪狼和破军先前也说过，不管他们如何隐蔽行踪，沈玥总能发现。”
“是，正因为大统领和七统领此言，二统领带人暗中监视时，只能在远处观察，无法靠近。但观察沈家千金习武，她不止会使长枪，似乎也精通百般兵器，进步十分惊人。”
“怎么个惊人法？”九皇子问。
“一开始，她练武时还比较生疏，却不是那种许久未练的生疏，更像是她知道该怎么练，但身体跟不上脑子，招式很不协调。但随着练习次数增多，这种生疏感就逐渐消失了，招式也变得灵活……”
九皇子打断道：“若与你们交手，输赢如何？”
属下沉默片刻，实话实说，“单论兵器，属下不是她的对手，诸位统领中，恐怕只有四统领能与之对招。”
九皇子眉梢微动，“这么说，沈玥的武功已入一流？”
他手下七位统领，各有所长。
其中以排名第四的武曲，实力最强，足以踏入江湖顶尖行列。
沈家父子四人，武功最强的是三子沈昭云，实力与武曲不相上下，曾有一人独挑三军，车轮战，未尝一败的战绩。
沈昭云是沈家精心培养的麒麟子，罕见的武学奇才。
沈玥呢？
她在民间长大，又是女儿身，学武的难度远超过几位兄长。
竟然也有一身不弱她三哥的好功夫？
沈家从来没说过这件事。
“不过，沈玥并无内力，招式身法再精妙，弱处也极为明显。一旦正式交手，四统领二十招之内必能败她。”属下补充道。
九皇子淡淡地问：“你与武曲交手，能过几招？”
“……”属下沉默了。
九皇子道：“一个没有内力的小姑娘，二十招都拿不下，武曲该回炉重造了。”
属下不敢反驳，继续禀告，“除蒋府之事外，近几日京中流言纷纷，都在盛传沈家兵败分家一事，京兆府已经数次派人镇压，却毫无效果，反而愈演愈烈。”
九皇子眉一动，垂眸问道：“流言从何而来？”
“根据属下调查，流言是从沈玥和离之日开始。”
属下解释道，“她曾在裴府门前公然对百姓宣称，沈家战败蒙冤，坚信沈家父子不会做贪功冒进之事，又有沈家护卫现身说法，在民间渐渐传开了一股沈家爱军如子、百年忠义的传言，将原本一边倒的骂声逐渐反转。”
“又因朝廷迟迟没有公布战事内情，也不曾对沈家施以重罚，这些传言便愈演愈烈。加上最近沈府分家，沈家母女被二房逐出家门，京中不少百姓都觉得二房太过绝情，在沈家百年忠烈的基础上，百姓渐生同情心，不仅有斥责二房之声，对兵败一事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甚至，还有百姓聚众抗议，要朝廷公布沈家罪名，还边关战死将士一个清白。”
属下顿了顿，又道：“京兆府派兵镇压，也是因为此事。但聚众的百姓被压下，传言却并未消失，仍在京中四下传播。”
九皇子凤眸微眯，问：“这是百姓自发的言论，还是有人暗中煽动？”
“恐怕都有。”属下声音沉冷，“京兆府听闻流言后，第一时间便派人查过，却发现流言起因，是沈家女在裴府门前所言的一番话。当时围观和离的百姓众多，便直接传开了，再加上沈家这几日不太平，更是火上浇油，现在京里街头巷尾、茶楼酒肆，人人都在议论沈家之事。”
“二统领也叫人查过，隐约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对方极为谨慎，不曾花钱买人散播流言，反而隐于市井中，不动声色地煽风点火，也看不出是偏向哪一方，更加剧了京中流言混乱。”
现在，京城里的传言分成了好多种。
有议论沈裴两家和离的，有议论沈家女为父兄鸣冤的，有议论边关战事内幕的，还有议论沈府分家的。
混乱不堪，说什么的都有。
正因为流言蜚语太多太杂乱，反而分不清是谁在其中散播，又散播了什么。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些流言的核心都是沈家，彻底打破了原本对沈家兵败一边倒的骂声，百姓们纷纷各抒己见，越传越凶。
“因流言传的太凶，今日早朝之上，数名言官一起弹劾沈兆良，以沈家无爵为由，请皇上收缴沈家府邸。不少武官出言反对，却抵不过礼部与言官的慷慨陈词，朝堂上为此吵的不可开交。”
下属沉声道：“最终，沈兆良被迫请旨告罪，皇上下令，收回沈氏府邸！”
九皇子倏地一笑，“原来如此。”
难怪要连夜分家，煽风点火，原来是借刀杀人。
忽然这时候，一道灰黑身影闪入殿内，单膝跪下，“主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