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攀云摘月11
就蒋帆所了解的，林海道这人，在拍戏这件事上，是有着无限的热忱和精益求精的执着。
一本不厚不薄的台词剧本，他能认认真真看好几百遍，在几乎每一句对话下作解释和批注。在剧中，任何一个角色的形象他都会仔细揣摩理解，然后对拍戏的演员进行细节的要求和指导。
同样的，他对每个演员的选拔也是极为专注和用心，要演技好，要形象贴合还得有真才实干，不能让观众一看就觉得假得很。
因为他的执拗，导致圈内得罪了不少人，最后更是让一部花费两年拍摄的电影无法过审。
林海道在经历种种失意，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了妥协。他同意带资进组，也同意演员用钱买角色——无论有没有演技。
但只有一点，他一直死死坚守着——主角的人选必须由自己决定，再多的钱都改变不了这个原则。
但现下，林海道对简禅放话：《沉默的钢琴师》里的角色，他可以任意挑选。
蒋帆觉得这是个一举成名的大好机会，一直不断朝简禅使眼色。
但简禅拒绝了，温雅地表示，他还是喜欢那个男□□派。
蒋帆：“……”
林海道却好像没什么意外，以一种严苛审视的目光，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简禅一遍，淡淡说：“可以。你回去熟悉一下剧本，我会先把你的戏份拍完。还有什么问题吗？”
简禅微笑着说：“听说剧组会给演员和工作人员安排统一的酒店居住？”
林海道点点头：“是这样。方便更好的联系和发现问题。”
简禅：“林导，我能申请在外居住吗？”
林海道有些讶然，但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道：“无所谓。只要不影响拍摄进程，你住哪里都可以。”
于是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
回程的路上，简禅心情很好。
蒋帆则是怎么琢磨都不理解，明明忧郁高贵的钢琴师男一才是最吸引人的角色，戏份也多，为啥简禅非盯死了那个反派男三不放。
难不成真是本色出演？
“等一下。”简禅道。
蒋帆愣了愣：“你干什么？”
简禅：“买点东西。”
蒋帆抬头一看，沉默了。
古色古香的巨大牌匾上明晃晃三个字，蔬膳阁。
蒋帆：“……你最近是钱多的没地花吗？寇总给你卡了？”
简禅懒懒道：“卡倒是没给，不过过户了一套a环区的房子，还有一辆改良版的防弹型保姆车。”
蒋帆：“…………”
简禅微笑着说：“所以说，寇总还是很好的。我讨好一下金主，不过分吧？”
蒋帆连连摇头，并且积极鼓励：“不过分不过分，你能把人栓多紧栓多紧，我肯定支持你。有什么需要蒋哥的，哥一定为你鞍前马后，两肋插刀！”
简禅：“嗯……两肋插刀倒是不必，蒋哥借我点钱就可以了。”
蒋帆：“……”
蒋帆捂住胸口，不敢置信地说：“你都是有房有车的人了，居然还跟我一个连老婆都娶不起的苦逼经纪人要钱？”
简禅很坦然：“钱都给陆起锋了，房和车子来不及变现，目前我身无分文。”
蒋帆：“……”
蒋帆很悲凉，掏出自己的钱包盘点现金的时候心痛得要死。
悖时砍脑壳的蔬膳阁！连碗蔬菜粥都能要价上千，怎么不去抢啊！
简禅看不去他这幅扣扣搜搜数现金的样子，连张一块的都要反复斟酌半天，干脆一把把他的钱包抢了过来！
蒋帆：“你干什么！！”
简禅提着手里的食盒，微笑：“感谢蒋哥的赞助，我先走了。”
简禅抢得毫不犹豫，离开得毫不心软，任凭蒋帆在身后呼天抢地痛哭流涕。
简禅根本就不相信，蒋帆曾经好歹也带过一个三线和数位女团，身上会没有大额存款。
狡兔还有三窟呢，何况蒋帆？
他既然不想拿，简禅也懒得逼他。
但现在嘛……金主更重要。混得好了，蒋帆身为经纪人升职加薪完全无困难，说不定还能跻身王牌，就当是还给他的报酬了。
去恒辉的路程太远，简禅搭了辆出租车。
到公司楼下的时候，刚好是十二点。
简禅一进公司，就被前台拦住了。
前台惊艳激动之余仍然保持着标准礼貌的微笑：“先生您好，请问你找谁？”
简禅温和地说：“寇声，寇总。”
前台小妹：“寇总不随便接待人，请问您有预约吗？”
答案是……没有。
这次送饭完全就是心血来潮，看看偶像剧那些经典送爱心餐名场面和现实的差距，顺便制造一下惊喜，向寇声以示心意。
完全……忘了……预约这回事。
而且，因为认识不久，他暂时还没有寇声的电话号码。
这……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简禅白皙的手指骨节顶了顶腮部，有些苦恼，思索着怎么办。
这一副美人蹙眉的样子，看得旁边前台脸红心跳，热血沸腾，要不是顾着职业素养都想拍照上传发微博一条龙了！
天！就这美貌，都可以去做明星了吧！
“简先生？”
一声饱含惊讶的熟悉声音。
一身西装革履、庄重严肃的何奕刚从电梯走出来，就看见了新晋宠妃……不是，简禅僵持在前台处。
对于寇声这个小情人，何奕是服气的。
虽然早知道简禅心机深沉又昳丽风华，不是个省油的灯，但也没想到对方这么逆天，二十分钟不到把陆起锋踢出局搞到了寇总，还在一天之内让寇声心甘情愿又送车又送房又送资源。
啧，真是天生祸国殃民的料啊……
不过，好歹比陆起锋那样的要强。
毕竟一套房一辆车对寇声来说着实不算什么，能哄他开心才是正道。
前台小妹有些惊讶：“何助理……您跟这位先生认识吗？”
何奕走过来，点点头说：“确实认识。简先生，您怎么在这儿？”
简禅指了指饭盒，微笑道：“本来是想找寇总，给他送饭的，没想到还要预约，被拦下来了。”
何奕：“公司里有专门负责寇总饮食的营养师……不过您来了也好，寇总刚刚才开完会议，请跟我上去吧。”
临了，准备对前台小妹提了一嘴：“以后简先生过来，直接通知我，不必再拦。”
前台：“………”
这人谁啊？为什么要给寇总送饭啊？长得还这么好看！
难不成是寇总的远房亲戚？
嗯……一定是的。一定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关系。
电梯里。
简禅和何奕并肩而立，彼此无言。
良久，何奕才出声打破这诡异的氛围：“简先生今天过来……着实让我有些诧异。”
简禅轻笑着说：“不可以吗。”
眼见着楼层要到了，何奕摇了摇头，说：“我在寇总身边工作了很多年，衷心希望寇总能够过得好。对于简先生的手段，我自愧不如，也没什么敌意。只是希望简先生能端正自己的身份，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叮——”电梯门打开了。
何奕率先走出去。
简禅跟在后面，微不可见地“嘶——”了一声。
应该说不愧是太监总管吗？身为寇总的心腹，聪明倒是很聪明的，尤其是在人情世故这一方面，连寇声都未必比得过。
能一眼看出他野心的，除了林海道，应该就是这位何助理了。
也可能是他这段时间太过于顺风顺水，以至于急功近利，过早地暴露了自己。
狂妄自大要不得。
这一点，简禅在陆起锋身上颇有体会。
于是在进入总裁办公室，简禅扬起甜蜜温软的笑容，细长的眼尾向上挑起，嗓音又缠又腻：
“寇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