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1章丑陋嘴脸
宫家并未站出来承担责任，而是在风头上，由宫铭和肖寒亲自出面，再次召开了记者会。
这次虽然不必上次记者会隆重，他们却做了充分的准备。白纸黑字，一份份协议全都摆在镜头面前，上面写明，宫氏药业会无偿提供患者抗癌药，患者及家属有义务将服药期间出现的所有症状记录成数据，递交给宫氏药业，完成最终的临床人体试验，期间出现任何反应和作用，由患者及其家属自行承担后果。
而最后一行字，却是在协议最后，特地选用了很小的字体，如果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
只是，现在协议上有宫氏药业的公章，也有每位患者的签名。这下，近千名患者，有苦也无处说了。
有些人无法接受，直接跌坐在现场痛哭起来，记者会闹到最后一团乱。
宫铭看着镜头，神色冷漠，更是宣称：“诸位，我很理解你们的心情。只是，参加实验的人出现反应，我们本着人道主义才没有将他们带回实验室记录数据，希望大家能够理性对待。”
这话彻底将患者们当成了实验室里的小白鼠，有情绪失控的女家属突然扑了上去，宫铭躲了过去，锋利的指甲抓破了肖寒的脖子，镜头最后，两个人略显狼狈，匆忙离开了记者会现场。
保姆车上，肖寒冷着脸怒斥宫铭。
“最后你怎么能说那样的话，你这不是在故意激怒他们吗？”
“我说的是事实，都知道是临床试验，一群想着白嫖的穷鬼而已，早晚都是要死的，我们只不过让他们充分体现出自己的价值，也好造福以后的人。”
“可他们之前并不清楚。”
“说清楚了还有谁愿意吃药！配方是你拿来的，你要是本事大点，事情也不会闹成这样。肖寒，你也不是什么好鸟，少他么在老子面前装好人。这年头，大家都是为了钱。”
宫铭毫不留情撕开了肖寒的伪装，血淋淋的事实让肖寒羞愧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现在的他，的确没有资格去训任何人，他也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之一。
“那现在怎么办？”
宫铭烦躁地点了一根烟：“我他妈也想知道怎么办！实在不行，给钱，封住他们的嘴。这些人，哭一哭无非就是想多要点钱。家里摊上这么个病人，谁不是被掏空了。”
熬了这么久，最痛苦的是家人，这个时候，他们最渴望的无非是钱。
只是，事情并没有像宫铭想的那么顺利，他们都低估了假配方的毒副作用。中医古方，差之毫米，谬以千里。哪怕量有一点不对，带来的效果都截然不同。宫家哪怕财力雄厚，也难以堵住成百上千人的嘴。
宫铭还没将刚出问题的患者家属摆平，又有新一波的患者被送进医院急救，他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肖寒顿时感觉天都要塌了。
外界对肖寒骂声一片，他避着不见，那些人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他的住处，纷纷往他的车上门口丢垃圾，砸臭鸡蛋，如今他这个日子比那过街的老鼠还不如。
夜里做梦，他接连好几次梦见那些患者拿着刀追着他满街跑，他被打得浑身是伤，也没有人来救他。柳琳和古煜就站在旁边看着，拍手叫好。
明明不久前他还是受人追捧的医学界能人，才一个多月，他就跌落神坛。
肖寒如今都不敢一个人留在公寓，偷溜着来到宫氏药业，不敢离开。
“宫先生，宫少，怎么办？事情失控了，越来越多的人病情出现恶化，就算我们拿钱也堵不住啊！实在不行，要不我们自首吧！承认我们的药有问题，或许还能救回一些人。”
肖寒只想着上位，可他并没有想过，会有这么多人因为他即将丧命，他现在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些躺在icu的癌症患者的模样。
他都快要疯了！
办公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宫家父子俩齐刷刷看向肖寒，神色各异。
宫铭率先打破了沉寂：“你说什么！承认药有问题？呵！肖寒，我看你真是疯了。”
“没错！”
“爸！你也疯了吗？”
宫邵华扫了二人一眼，冷声道：“如今这么多人出事，为了将对公司的伤害降到最低，只有站出来承认药有问题，才能彻底平息这件事。”
语毕，宫邵华的目光落在了肖寒的身上。
“肖教授，我们之中，你才是这方面真正的专家。既然法子也是你想出来的，我以为，这件事，你出面澄清，最合适不过。”
“我澄清？”
“不错。配方是你带过来的，实验室全程由你负责，你才是最专业的。到时候，你对外宣称，药效的毒副作用你并没有事先告诉我们，加上我们和患者签订的协议。这么一来，宫氏药业就不需要承担多少责任了。”
肖寒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当初是他们花钱求着自己过来的，现在出事了，却要他一个人站出来承担所有责任。
这样的话，他们怎么说得出口。
“明明是你们主动找上我的。”
“对啊！那也只是因为宫氏惜才，谁知道，你为了能尽快做出成绩，居然把患者的性命当儿戏。肖寒，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不过，出于人道主义，公司可以不追究你的责任，另外，我们还可以帮你给每位患者发放一笔抚恤金，聊表心意。”
“做梦！你们休想让我一个人揽下责任，我要是有什么事，你们都别想摆脱干系。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
“肖寒，别把话说这么绝。想想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哪一样不是我给你的。真要撕破脸，我让你在京都再无立足之地。想想你在老家的父母，他们还盼着你光宗耀祖呢！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犯了这样的事，你猜，他们在老家会不会被别人的口水淹死？”
宫邵华目光阴沉，紧盯着肖寒的双眼。他很清楚肖寒最在意的是什么，人一旦得到过，就再也不想失去。
“我一旦承认，这辈子同样会被毁了。”
“你揽下所有责任，我保你研发部总监的位置，现在拥有的东西，一样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