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身皆是罪
望着这些蛟龙作品，布鲁克斯暗自吞了一下口水，心里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天啊！
能把这么多的大型魔兽一次过杀死这还让他怎么打啊？
布鲁克斯此刻欲哭无泪，心中的声音明确地告诉他，自己绝对是干不过基甸帝王的。
既然干不过，那么就跑呀！
他绝对是能屈能伸的好男人！
可是底下还有一人，没打算放过布鲁克斯。
「啧。」
克洛伊嘴唇轻蔑地动了动，眼眉渗出一丝不喜，再一次催动眼底里的花影。
就在布鲁克斯转身刹那，想要拔腿狂奔之际
没人看见，一小片浅到不能再浅的橘色花印从空中轻轻飘来，落在他的耳背，淡淡印在他的皮肤上，仿佛标记一样。
霎时间，布鲁克斯动作一顿，重新转了过来。
黑鸟瓜瓜本来就为主人突然回来，替自己出手解围而感到莫大的讶异。
可此时令它更加惊讶的，无疑是原本一脸惊慌想要逃跑的布鲁克斯，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忽然又把身体扭回来，并且高喊一声
「基甸帝王，我与你不死不休！」
布鲁克斯与他方才惊慌失措的模样截然相反，脸上尽是英勇无畏的神情，仿佛就算往他的胸口捅上两刀，他也甘愿为了圣殿的荣耀而牺牲！
「我的妈啊他的脑袋是用来装草的吗？」
黑鸟瓜瓜见过主动找死的人，但从未见过这么会找死的人，让它知道一个人类蠢起来，究竟是可以多么愚蠢。
「谁知道呢？」
基甸明显也被布鲁克斯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旋即反应过来，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嘴唇，兴致缺缺。
「或许圣殿的人一个两个都是蠢货。这样也好，省去了我去追击的功夫。」
眼见布鲁克斯竟然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基甸眼底露出一抹嘲讽，却连动手的念头也没有，只是一动不动地立在原处，完全没有要躲避的意思。
果不其然，基甸很快就见到黑鸟瓜瓜主动挡在他身前。
「主人！」
「这种杂碎根本不用劳烦你亲自出手，就交给我吧！」
「嗯。」
基甸托住下巴的姿势尽显佣懒之态，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就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对啊。
这种杂碎好生无聊，完全不值得他亲自动手，根本就没有芙芙好玩。
基甸一想起那张总是气鼓鼓的脸孔，情不自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哦，不对！
她刚才还惹我生气来着，我说过要给她惩罚的。
基甸一个激灵，心想自己差一点又放过她了，顿时蹙起眉心，心中叮嘱自己千万不能再给她的小花招骗到了。
毕竟，他可是连惩罚也提前想好了呢。
就是上次那个不亲面额，亲嘴巴的惩罚。
「咳咳。」
基甸忽地有点心虚，咳嗽了两声，拳头抵唇，耳朵微烫。
可是他拳头抵唇的时候，纤长的眼睫毛下垂，却还不忘斜眸看向了那个女人。
然而基甸这一看，原本嘴边情不自禁上扬的弧度，刹那下坠了！
他居然见到那个女人带着她的朋友，想要往不知哪个方向逃跑！
「难道她就这么的不想见到我？」
基甸把牙齿磨得咯咯作响，七窍生烟，盯着丽芙的眼神越发阴森。
「她越是不想见到我，我就偏要让她看着我！」
基甸知道黑鸟瓜瓜能够把这里搞定，根本不用劳烦他，于是基甸身形刚一动，打算去追那个总是欺骗自己的可恶女人。
「小心！」
可是基甸才刚打开了能够连接两地的魔法图腾，就倏尔听到黑鸟瓜瓜的一声惊叫，紧接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根本快得令人束手无策。
只见布鲁克斯的攻击差一点落在黑鸟瓜瓜的身上，但幸好黑鸟瓜瓜反应敏捷，霎时开了个防护罩。
这个防护罩有个优点很好用，就是能够将对手的攻击反弹给对方，但是放到现时，这个优点恐怕就变成缺点了。
因为当防护罩反弹了布鲁克斯的攻击，而布鲁克斯似乎也预料到这个情况，及时避开，他的攻击因而跟他擦身而过，却直朝后面的火烈鸟红红飞去。
红红瞳孔一缩，没想到大家的注意点都不在自己身上，想要趁乱逃跑之际，几十道闪着金光的刀刃竟然向自己急速逼近！
情况危急之下，红红只能使出浑身解数，左闪右避
「唔！」
避是避开了刀刃，但是因为极度紧张，慌乱之中它竟然误吞了两色玫瑰！
这一幕，实在把众人的眼睛都要惊得滚出来！
「它居然吞了两色玫瑰？！」
在地面上一直默默观察的高迪，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大祭司，我们」
高迪面色极度难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随即望向了身旁的布伦丹，不知他会作如何打算。
「」
布伦丹虽然没有答话，但他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另一边率先提议去荒漠绿洲躲一躲的丽芙，正当步履蹒跚，背着艾拉往荒漠绿洲那个方向行走之时，倏地脚步一顿，仰头望天。
「两色玫瑰吞掉了？」
在她背上的艾拉一听，瞬间顺着丽芙的方向望了过去
艾拉见到原先在红红嘴巴里叼着的两色玫瑰不见了，红红却一直拍着羽毛作呕吐状，像是有什么卡在了喉咙，想吐又不吐出来。
「糟糕了」
一句轻轻的呢喃从艾拉的双唇之间发出，她扭紧眉头，像是察觉到即将有什么大事发生似的。
红红这个情况，很糟糕。
然而，事实比她想像中还要糟糕。
因为两色玫瑰压根儿就不是卡在喉咙，而是落到胃里去，红红正在想尽一切办法将胃里的两色玫瑰呕出来！
看到两色玫瑰被吞掉了，克洛伊脸色一黑，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五指轻轻一抓，布鲁克斯的身体就像气球一样迅速膨胀，不出几秒便在天空爆炸了。
嘭！
黑鸟瓜瓜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布鲁克斯居然会选择自爆，躲避不及，布鲁克斯爆开的肉碎甚至还有几块落在它身上。
「妈的恶心！」
黑鸟瓜瓜旋即就拨走那几块肉碎。
基甸自然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瞬时向人群中扭头一望，想要找出那个在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
可是看来看去，只怪那个人掩饰得太好，基甸就连一丁点的蛛丝马迹也丝毫寻不出。
此时此刻，克洛伊压低了脸，拳头握紧，用力得骨骼分明，甚至因为本身就纤瘦，而能看见青绿色的血管微微暴起。
隔了数秒后，她终归还是松开了握得泛白的手指。
她向来都是分寸把握得极好的人，怎么能因为这一点小事，而在这种地方失控呢？
这实在太不像她了。
克洛伊深呼吸了几下，挤出了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重新扬起了脸，依旧是平日里那副少女的温驯模样。
「我得去找布伦丹了」
克洛伊想道，在心中默默规划事情的下一步该如何走。
可就在她才刚站起身子，正要抬脚之时，克洛伊猛然见到布伦丹居然朝天伸出了一只手指，然后一道气势凌厉的透明气攻，霎时间穿破了火烈鸟的胸膛！
红红像是再也无法忍受撕心裂肺的巨大痛楚，仰天发出如哭如泣的啼叫。
这一声悲鸣，仿佛拥有着千丝万缕、数之不尽的情绪，其悲哀程度甚至连一些极其憎恨魔兽的平民和贵族，也会禁不住侧头多看它几眼，心中荡漾起了名为同情心的涟漪。
红红的胸膛被这支突如其来的透明气攻击出一个血洞来，加上它本来就有伤在身，啼叫过后，像所有丧失飞行能力的鸟类一样，笔直地向下坠落。
只不过在它坠落的时候，它的身上还闪着细小的星光碎片，像鳞片一样，一点点消融在空气之中，甚至还因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消融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到了落地的最后一刹那，红红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但还是用尽全力往艾拉的方向扭头一望，传言给她。
「我终于可以成为你了」
这声奄奄一息的言说，带着它最后的倔强。
「对不起」
「请原原谅我没没能完成任务」
轰。
火烈鸟美丽的身体最终坠在地上，宛如玻璃掷地的那一刻，玻璃碎片散开来的样子。
它的生命，也到这里了。
然则，这些碎片并没有停留地面，而是乘着冲击力，飞至半空，染红了半边天，刚烈张扬，如同火焰一样，毫不含蓄，一时间竟然有艾拉的几分韵味。
漫天都飞起了红色的光点，浮于这长空上，如同晶莹剔透的泪，又如璀璨粲焕的星星，美轮美奂，叫人根本移不开眼睛。
「哇，好美」
地面上的众人全都看得目瞪口呆，仿佛天上掉落了一颗带火的流星，坠地的时候还带着火花飞舞，梦幻而不真实。
犹似这一刻起，他们不再置身于战场中，而是天上某处的仙境内。
可是他们知道，这梦幻的天上仙境，是由某个生命消耗而成的吗？
「红红！！」
望着那漫天飞舞的星光碎片，艾拉刹那泪水夺出眼框，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她的胸口仿佛被人硬生生地割出一块肉，心脏痛得不能言说，甚至还因为过于激动，从丽芙的背上直接摔了下来，跌跪在地上。
丽芙没有想过艾拉竟然会摔下来，心里只怪自己太过粗心，想要去扶她，却发现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火烈鸟殒身的地方，连自己结痂的伤口撕裂了也浑然不知，完全没想过要站起来。
艾拉干裂的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脸色惨白得不像话，鲜血顺着她裂开的伤口涓涓直流，而她似乎通通毫不在意，依然跪在地上。
「红红红红！！」
似乎现在，她只懂麻木地喊着这两个字。
滚烫的泪水模糊了艾拉的视线，可她还是拼命地想要看清红红殒身的方向，甚至还想要提起脚，奔去那个位置。
但是依艾拉这种状态而言，她怎么可能走得动呢？
故此艾拉才刚迈出几步，身体就已经吃不消了，一头栽进沙里，非常狼狈。
丽芙急忙跑了过去，将艾拉从地上扶起，替她轻轻拨去了脸上的沙子。
「艾拉小姐」
丽芙语带哽咽，泪水在眼框里打转，拼命忍住才没有落下来。
「你别再折腾自己了。」
「丽芙？」
艾拉像受到过分惊吓的人猛地一抬头，看到熟悉的人了后，如同找到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死命地抓住丽芙的胳膊，颤抖的嘴唇一张一合，反覆木讷地问。
「丽芙，告诉我告诉我红红没有死吧？」
「红红并没有死的，对吧？」
「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对吗？！」
说到后面，艾拉的声量越来越大，声音也提高了几度。
丽芙能够见到，望着自己的一双眼睛是多么的迫切，在希冀与心如死灰之间不断徘徊，仿佛自己说的下一个字，对她来说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然则，丽芙的嘴唇开了开，顿了几秒后，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重新合上了。
终归自己
还是没有勇气告诉她事实。
连唤她名字的勇气，也没有了
丽芙本以为艾拉会因为自己的沉默不语而深受打击，甚至做出难以预料的举动，但不曾想过她竟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得不可思议。
「呜呜呜，丽芙我该怎么办啊？」
艾拉把自己缩起一团，静静地低声哭泣，露出了她从未露出过的脆弱一面，像是丧失双亲的小孩子一样无助地哭着，不再是那个所向披靡、不惧风吹雨打的公爵大人了。
「它死了。」
「红红死了。」
「因为我的愚蠢而死了。」
艾拉深深地埋下了头，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呜呜呜呜我有罪，我一身皆是罪。」
「就连是慈悲怜悯的上天，也绝对不会原谅我这种罪大恶极的罪人」
「更何况是红红呢？」
她后悔了后悔极了！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绝不会跟它说什么当由君为先的狗屁道理！
丽芙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她的手掌，最终落在了艾拉颤抖的肩膀上。
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仿佛在无声无息地，安抚着她。
温暖的热度从肩上传来，虽然艾拉还是在哭泣，但她的颤抖好像没那么严重了。
「艾拉小姐。」
丽芙忽如其来地叹了口气，很重很重，说话声却轻得像落叶。
「我不知道上天会不会原谅你。」
「但是我知道，你可以原谅自己，需要原谅自己。」
「否则，红红绝不会原谅这样的你，难道不是吗？」
那一刻，艾拉的眼睛，倏地睁大了。
「哇，好美」
耳畔传来众人的惊叹，然而看着天边散开来的烈红星点，布伦丹的心情也犹如铅球沉入大海。
不是魔兽。
居然不是魔兽！
布伦丹的心底响起了他暴躁不安的嗓音，天知道那只该死的火烈鸟为何不是魔兽，没有以魔兽的形式死亡，而是化作星光碎片，飘散在如火的苍穹之下。
不是实体死亡，而是化作能量体的星光碎片证明了艾拉的这个东西，压根儿就不是魔兽，反倒是以能量凝聚而成的生命体，是只有在古书里才会出现的高阶生物。
虽然高阶生物在卡本特版图上几乎所存无几，是比大型魔兽还要罕见的存在，布伦丹心里对自己杀了这么一个高阶生物，感到有点可惜，但也只仅限于一刹那。
因为他随即就想到了一个问题
「两色玫瑰呢？！」
布伦丹勃然大怒，声色俱厉。
他把这只高阶生物打死的原因，就是因为要破肚取出两色玫瑰，如今好不容易费了一番功夫才杀死，却跟他说两色玫瑰凭空消失了？
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即使艾拉的火烈鸟是能量体，但是两色玫瑰并不是能量体啊！
没理由火烈鸟似岩石一样风化了，消失了，在它胃里的两色玫瑰还不露出来。
这当中必定有可疑之处，能够瞒天过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两色玫瑰移至别处。
就在布伦丹托住下巴沉思的时候，一个没了双手双臂的男人，忽然来到他的面前。
「大祭司。」
一直潜伏在群众当中的麦克·伯吉斯，向布伦丹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说道。
「我想我能解答你的疑惑，不知你可否愿意一听？」
「哦？」布伦丹挑起了一边的眉毛，心中暗自嘲讽，却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不妨说来听听。」
这个人很是搞笑。
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平民吧？
两色玫瑰消失之谜，身为大祭司的他都没有半点头绪，遑论这个毫不起眼的平民？
麦克虽低下了头，但抬起了眼帘，似是早有预料到布伦丹会对他的提议感兴趣。
上钩了。
麦克心头浮起这三个大字，嘴边奸诈的笑容，瞬间深了几分。
刹那之间，他竟然不再低低弯着腰，而是抬起了头，站得笔直，与布伦丹平视，似是有十足的把握。
「两色玫瑰之所以会消失，是因为它此刻在古铁雷斯公爵那里。」
麦克察觉到众人向他抛来充满狐疑的目光，刻意在这里停顿了一下，等到营造了足够的紧张气氛后，他才徐徐说起。
「在我解释之前，我想先向大家说明我的身份。」
「我曾经是古铁雷斯家族的仆人。」麦克故意隐瞒了自己是前古铁雷斯公爵的养子，只保留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如果大家有担任过古铁雷斯家族仆人的话，想必都清楚，有一条家规我们是务必要遵守的，否则泄密者会丢失人头。」
「这条家规牵涉古铁雷斯家族的秘密，也就是为何拥有古铁雷斯血统的人，能够驾驭和掌控魔兽了。」
「不过我想在场的各位，都知道古铁雷斯家族一直以来都能掌控魔兽，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更算不上是秘密。这一点，我想大家都不容质疑的吧？」
有人点头认同，出声说道。
「对啊，对啊。」
「的确算不上什么稀奇古怪。」
这个回答正中麦克的下怀。
「这就对了。」
「因为古铁雷斯家族操控的，由始至终就压根儿不是什么魔兽，而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守护兽。」
「守护兽有一个最大的特点，便是它们其实就是人的化身，与它们的主人根本是同一体！」
「换言之，艾拉·古铁雷斯，以及你们所见到的火烈鸟，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心意相通，没有区别！」
在场的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倒抽一口凉气，像是一瞬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嘶！」
「我的妈呀，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虽然其中也有可能掺假的成份，但麦克是曾经作为古铁雷斯家族的仆人，知晓的秘密自然比旁人来的要多，再加上他是对大祭司提议的，因此做假的机率实在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微乎其微。
「等等！」
或者众人都只顾着惊叹了，忘了原来的目的是什么，但幸好有个急性子的人思索了片刻后，忍不住发问：「听你说了这么久，那么这件事跟两色玫瑰，到底有什么关系？」
「关系在于」
麦克咬牙切齿，隔着一公里的沙土，遥望那个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守护兽与主人心身同为一体，所以死去的火烈鸟，它所拥有的能量和东西，都会回归本源。」
「换句话说，原本在它胃里的两色玫瑰，就算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点九，去到了古铁雷斯公爵的肚里了。」
此言一出，犹如在水中抛下了一枚炸弹，炸得四周的人一阵大惊，议论纷纷，心湖激起了千层涟漪！
「古铁雷斯公爵的肚里了？」
「天啊！如果他所说的全都是真话，那么古铁雷斯公爵」
说话的人不敢说下去了，偷偷地望了前面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哼声的大祭司。
但还是有不懂看眼色的人，愚笨地接了那人的话。
「那就是说，假如古铁雷斯公爵不想办法把两色玫瑰从肚里取出来，等同于交不出两色玫瑰，也就是将两色玫瑰占为己有，与圣殿作对了！」
与凌驾于任何帝国之上的圣殿作对，那可是比叛国更要严重的死罪！
因为圣殿的势力分布并不止是局限于一个帝国内，而是遍布全个卡本特版图！
如果古铁雷斯公爵真的拿不出两色玫瑰，无论她一开始的初衷是什么，但结果是坏的，私吞了圣殿的两色玫瑰，就已经成为圣殿要通缉的人了！
「所以大祭司如果想要夺回两色玫瑰」
麦克小心翼翼地走近了布伦丹，但是并没有太接近他，保持在一个最佳距离。
「那么我们需要做的事，便是趁着死去的守护兽还没彻底与本体的灵魂融为一体，剖腹取出两色玫瑰。」
麦克最初的目的根本就不是想知道众人的反应是如何，而是想要借他人之手，除掉艾拉。
没有什么比现在这个机会更好了。
麦克暗中摩拳擦掌地打着小算盘，却不料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尖锐锋利，仿佛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麦克吓得一个哆嗦，顺着视线一抬头，撞上了布伦丹蕴藏着不明情绪的眼眸。
「所以你的意思是叫我破开古铁雷斯公爵的肚皮，从而把两色玫瑰取出来啰？」
虽然麦克的意思的确是这样，但他没想到布伦丹竟然说得如此直白，霎时间像是有尖锐的石子卡在了喉咙，令他嗓子一阵发疼。
麦克绞尽脑汁才好不容易想到一句辩解的话，可是当他想要努力挤出这一句话时，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真的好像废了，居然怎样用力也发不出一丁点声响。
准确地形容，就像在黑暗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地掐住了他的喉咙，令他呼吸极度不顺，近乎昏厥过去。
在麦克为自己说不出话来而暗自吃惊的这段期间，布伦丹碰巧开口说话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两色玫瑰对圣殿异常重要。假如古铁雷斯公爵真的拿不出两色玫瑰，我们唯有也要执行此下下策了。」
他的笑容淡淡的，叫人探不出深浅。
可是在麦克的眼中，他恍如见到一个死神露出了嗜血笑容，徐徐举起他的镰刀。
「走吧。」
布伦丹对麦克挥了挥手，转身走了，眉宇间泛起了一丝不太明显的厌烦。
「圣殿的人会来处理，不需要你了。」
下一刻，麦克吞了一下口水，猛地发现那只无形的大手像是松开了他的喉咙，自己又能说话了。
「呼」
麦克像是重获新生一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跌跪在地上，但他还不忘说：「感谢大祭司」
背对着他的布伦丹，眉心跳了一下，眼底渐渐蒙上了血色的阴影。
多嘴的人。
自然也该杀了。
但是布伦丹当然也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因为当刻还有更重要的东西等着他去完成。
布伦丹随即向高迪打了一个眼色，后者立即懂了他的意思。
只见高迪用了扩音魔法，他的嗓音立即响彻大地。
「古铁雷斯公爵，请你将在你腹中的两色玫瑰取出，献予圣殿，我们便不与你计较你的守护兽误吞两色玫瑰一事了。」
「倘若你自己无法取出的话，不妨让我们协助你。」
「我们这里有最为杰出的高阶治疗师跟随，请你放心，不会有性命危险，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