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萧诩立刻反应过来,连说了一句:“我有机会再和你解释!”说着拉着她滚上了床,将帐子放下来,遮住了内里的景色。
姜五月躺在柔软的褥子上,动了动,很舒服。她伸腿轻轻踢了萧诩一脚:“喂,我还没脱鞋呢。”
萧诩朱红中衣上印出一个小脚印,他也不恼,起身来到她脚边,给她脱鞋。
“……没必要脱。”
姜五月瞥了他一眼说:“是你说要演得逼真点。”
萧诩闻言看了她一眼,也没再说什么。
屋里点着蜡烛,内帷中昏黄幽暗,姜五月躺在床上,后脑勺枕着左手,盯着床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诩这床上没有外人来过,猛然多出一个人,还是姜五月,一时间,他躺也不是,不躺也不是。
琴萝立刻领着五皇子的人过来了,几人鬼鬼祟祟的,先往屋子里吹迷香,等确定屋里人熟睡之后,再一齐进入了人门中。
琴萝来到两人躺着的床边,掀开帐子,先是看了一眼这两人安稳甜美的睡颜,嘴角抽了抽。
然后转过头,对后面几个人招了招手,后面几个人立刻上前。
这时,萧诩突然一个翻身,手臂搭在姜五月腰上,将其紧紧压住。
姜五月迷迷糊糊间,眼皮一抽,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
几个人一起上前,想将姜五月拉起来,可萧诩的手臂像是铁烙在上面的一样,怎么拉也拉不开,床上躺着的好歹是一个世子,总不能将他的手臂砍下来。
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也没甚么法子,几个人歪头,请示琴萝。
琴萝面容严肃,在烛光下的表情阴沉,颇有范儿。
只见她沉思片刻,摆了摆手,决定道:“将世子一并抬回去吧,他中了迷香,不轻易醒过来的。抓紧时间,若是让二皇子发现不对,可就麻烦了!”
几人点点头,果真将姜五月与萧诩二人一起扛在了身上,这两人如同连体婴儿一般丝毫不分,姜五月在彻底昏睡过去之前,还在心里嫌弃他重。
几人在夜色掩盖下,从防备并不严谨的昌平王府中逃出,隔着一条街,来到五皇子府。
五皇子等在密室中,眼见手下人带了一个累赘过来,脸一黑:“怎么回事?”
琴萝面色也难看:“世子和姜小姐云雨之后,如胶似漆……”
五皇子懂了:“行了,别说了。”
萧川对萧诩并没有多少防备心,相反,看萧诩这般稀罕姜五月,脑海中甚至还闪过了一个念头。
他让人把这两人分开,此时萧诩咂了咂嘴,翻过身,箍在姜五月腰上的手臂也松开了。
手下人见状连忙趁机将萧诩拉到一旁去,同时给姜五月吃了解药。
姜五月幽幽转醒过来,视线朦胧,身前坐着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姜五月眨眨眼,反应过来:“五皇子?!”
萧川略一点头。
姜五月慌乱地打量四周,这似乎是一个小密室,有些阴暗潮湿,仅有的光亮是从墙上挂着的壁灯上传过来的,她被绑在椅子上,像被审讯的犯人一样。
明明上一秒她还睡在柔软的床铺上,怎么下一秒就身在这样恐怖的环境中了?
她是在做梦吗?
姜五月害怕得自然,沉浸式表演和萧诩有的一拼:“五皇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川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抬手,示意下人为她解开绳索。
与此同时,二皇子府中,萧礼一脚踢开一脸懵的门房,勃然大怒,将桌上的东西全都挥洒在地上:“怎么回事?没用的东西们!连个人都能抓错!都干什么吃的?”
深夜,劈里啪啦一阵响,手下们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的人要去解决姜五月,结果半路上有另一队人来和他们抢人,在琴萝的带领下,他们首先找到了姜五月,并将人带了回来。
当时黑灯瞎火的,又有敌人的侵扰,没来得及确认,便将人连着被子带了回来。
谁知道睡在屋子里的是门房?
门房更是要被吓尿了,他抖着腿,也非常的莫名其妙,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
他今晚上就要进去屋子里睡觉的时候,刚一转身,就被人一棍子砸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
萧礼顺了顺气,他看着伏在地上的门房,觉得有些眼熟,眯了眯眼睛:“你是谁?”
门房哆嗦着回答:“回、回殿下的话,小的、小的是您留在昌平王府的……”
萧礼一愣,他忘了,他虽然在京中各府中留了钉子,但昌平王府平日里骄奢淫逸,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玩乐,做不成什么大事,平常里也少有关注。
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转头问手下众人:“琴萝呢?”
手下人答:“琴萝姑娘说让我们先走,她过会儿就来。”
萧礼猛地向前,踹了搭话的人一脚:“你再说一遍,琴萝呢?!”
“……属下、属下不知。”
萧礼蓦然沉寂下来,他面皮绷紧,双手紧握成拳,到底是如何,他自然想到了,他咬牙切齿:“萧川,你可真是本殿下的好弟弟。”
他这是被耍了,被萧川和琴萝耍了,被耍的证明就是眼前这位他安插在昌平王府中的门房。
萧礼凉凉地看着他,门房似乎有所感,突然向他磕起头来,“咚咚”地很响:“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另一边,沉睡的萧诩被五皇子的人驾着往一个别屋里去歇着。
“这位世子爷可真是名不虚传,咱们去的时候,人抱着姜家小姐都不肯撒手,两口子一样挨在一处。”
“唉,姜五小姐想当初也是京城有名的美人儿啊,就是吃错了药,一味的要和咱们准皇子妃作对。落到这位纨绔手里啊,也是倒霉。”
萧诩心下一动,认为这两人是在瞎侃。
他被驾到别屋,扔到床上继续呼呼大睡。
完成任务的两人一边瞎侃一边从屋子里走出,方一关上门,便被人从背后偷袭了。
琴萝将两人砸晕了过去,拿着一身同五皇子府侍卫一样的衣服进去屋中。
萧诩在他们走后就睁开了眼,翻身下床,他接过琴萝手里的衣服,换了起来。
换好后,他跟在琴萝后面,两人小心翼翼地避开皇子府内的巡逻,半夜里穿过大半个防备严谨的府邸,来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落内。
小院落门前有一个老头看着,琴萝上前:“秦老,殿下派我来拿药。”说着,递过来一个令牌。
秦老半睁开浑浊的眼,看了琴萝和她身后跟着的侍卫一眼,见没什么异常,从怀里掏出一把布满铁锈的铜钥匙,上前给两人开了门。
这间屋子正正方方,只有门,没有窗户,月光也透不进来,暗的很。
琴萝拿出一个火折子,幽暗的光照亮了四周,靠墙四面的木架子上摆着各种瓶瓶罐罐,大部分都落了灰,萧诩上前一抹,指尖上一层灰尘。
最东面的瓶罐子却在火光下显得有些亮,看起来不似搁置了很久的样子。
他便从东边开始找。
瓶罐子不多,但他要一个个找,每拿起一个瓶子,就要打开闻气味。
先帝驾崩的前一年,他方六岁。
兄长也是在那一年喝下了毒糖水,他稍稍饮过一口,十六年过去,还记得那丝甜腻腻的味道。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秦家世代研药,就算是无所不知的天机子,也不知道这毒药究竟怎样解,只能定期控制。
他需得将这瓶害他全家的毒药找到,万物相生相克,只要得其究理,总会找到解决办法。
那门外的秦老见他二人一直在屋内翻翻找找,探头去催:“到底找什么?还没找到吗?”
琴萝手持火折子,回头答道:“还得要一会儿时间,主子交代过了,万一拿错了,不仅主子怪罪,再来一趟也是麻烦,还望秦老见谅。”
秦老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碍于琴萝的身份,只语气不善地又催一句:“快点。”
萧诩一个个地试气味,等到手里拿到最后一瓶时,他一顿。
琴萝压低声音:“主子,是它?”
萧诩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拿到要找的东西后,他随琴萝一起出了药房。
重新回到别屋,脱下侍卫衣服,又趟回了床上。
琴萝在门外,将两个被打晕的手下叫醒:“快醒醒,你们怎么睡在这里?”
“唔……”
“殿下让你们看着人,你们就是这么看的?玩忽职守,仔细我禀告殿下,扒了你们的皮!”琴萝厉声道。
两人一听就蒙了,连忙说:“琴萝姑娘,我两并非玩忽职守,是被人打晕的!”
琴萝一听,先去屋子里确认了昌平王世子的安危,见无事后松了一口气,却更加生气了:
“还在信口胡沁?在职睡着就罢了,还道自己是被打晕的?我看是平日里主子对你们太过偏宠了!幸好没发生什么事,要不然,你一条小命也不够偿还!”
两人简直有苦说不出,暗说别是谁在整他们。
听琴萝说没发生什么事情,又怕她真去向主子告状,当下便求饶:“好姐姐,我们知道错了,饶了我们这回吧,可别把这件事告诉主子呀!”
琴萝闻言“哼”了一声,警告道:“再有下次,我可没这么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