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傲娇的美人师尊
本命蛊，顾名思义。
就是以某只蛊虫，与自身性命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修炼方式。
本体与本命蛊虫可以分别修炼仙道与妖道。
互相补益的同时，传说修炼到后期，能够让修炼者证道双境界。
本体为道君，本命蛊为妖尊，那是何等妖孽？
不过这是只存在于假想中的一种可能性。
从古至今，蛊道一途中，从未有过这样的传奇，以本命蛊证道。
因而绝大多数人都放弃了这样的幻想，也会嗤笑他人的尝试。
到现在，连本命蛊的炼制方法，都罕为人知，更别说敢于冒神魂有缺风险，进行尝试的人了。
这条小白蛇的主人，倒是很有魄力。
玉璧仙灵于暗中啧啧赞叹。
既然小白蛇是那位不知名道宗弟子的本命蛊。
那么在某种意义上，也就等同于那位道宗弟子亲至。
故此玉璧仙灵不会因为小白蛇是妖兽的关系，便将它镇压或是逐走。
反而暗自传音，引导小白蛇前往接领任务的玉璧。
小白蛇懵懵懂懂，既有自己本身的意志，也有来自主人的神魂的影响。
因而它对玉璧仙灵的存在并不惊奇，十分乖巧地滑动在尚功堂冰冷的地板上，来到了那面玄妙的玉璧前。
所谓“本命”，是将部分性命都交托给那只蛊虫，而并非夺舍。
包括蛊虫对主人的信赖也是绝对的。
“你要替你的主人，领取什么任务？”
玉璧仙灵的嗓音宽厚，听着像是个白胡子花花的眯眼老道士。
小白蛇嘶嘶地吐着信子。
但玉璧仙灵可听不懂妖言妖语啊。
好在这时寄宿在小白蛇体内的神魂传音道。
“回玉璧仙灵，我想接取的是，百花谷秘境的探索任务。”
“那你来得算够巧的。”
玉璧仙灵笑道。
“探索秘境的名额，只剩下最后一个了。”
“正好由你来补齐空缺吧。”
“说吧，你来自哪座仙峰，姓甚名谁。”
“守缺峰，白烬。”
“守缺峰？那只狡猾小狐狸的弟子？”
“……”
白烬哑口无言。
他还是头一回听到，有人敢称呼自己的师尊白狐妖君为……小狐狸的。
不过据传玉璧仙灵乃扶玄道宗初代宗主点化而成。
迄今已逾越悠悠千载岁月。
那么没准当年师尊还是道宗弟子时，便接取过尚功堂的任务，与玉璧仙灵有旧也说不定呢。
玉璧仙灵替白烬添上名字，乐呵呵地提醒道。
“明日午时，道宗停舟坪，会有仙舟载你们破界下凡。”
“晚辈谨记。”
“嘶嘶！”
连小白蛇也发出蛇言蛇语，表示自己知道了。
随后，小白蛇一溜烟地从尚功堂中滑走。
下山途中它遇上了一只被道宗弟子们散养的灵猫。
三花的一团，很是肥美。
但好笑的是，灵猫反而像见了鬼似的，炸毛喵叫着逃开，离小白蛇好远好远。
据说凡间有些富贵人家养的猫儿在无忧无虑的饲育下已经不会捉鼠，遇见了老鼠反而比主人要更加惊慌。
说不定道宗的灵猫就是这种情况。
指望它们去捉妖？
还是省省吧。
小白蛇回到了守缺峰，回到了主人白烬的身边。
病弱的少年坐在轮椅上，面朝着即将落下云海的橘红色夕阳。
微风吹起他如雪的发丝，小白蛇乖巧地缠上他的右手，温顺地趴伏下来。
小蛇纤细的躯体上排布整齐的雪白鳞片，带给白烬的感觉冰冰凉凉。
是他所习惯的感受。
但不知为何，此刻却格外让他在意。
少年的眼眸微微低垂，落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右手上，翻了翻覆。
梦里，第一次有人愿意触碰他丑陋的手掌。
愿意接触他带给周围人、这个世界以灾厄的天生毒体。
以至于白烬产生幻觉。
或者是他无意识地对那段记忆进行了美化。
在梦境之中，他与洛莹的手掌贴合之际。
他仿佛感受到了……
温暖。
……
入夜，狐仙庙。
洛莹不好意思似地眨了眨眼，来到白狐的面前。
同时一改先前在外人面前的清醒冷酷形象，变得羞涩而扭捏起来。
白染墨的心底忽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随即果然如他所料。
“啪！”
只见洛莹忽地双手合十，朝着白狐鞠躬的同时向前伸出，举过头顶。
做出一副央求的姿势，诚恳道。
“白狐大仙！拜托拜托！”
“请你满足我的愿望，在我即将离开守缺峰前往危险的秘境的份上……”
“让我最后再摸一下尾巴吧！”
“……”
白染墨整个妖君都无语住了。
合着你这么郑重其事地拜托自己，就为了摸一摸自己的尾巴？
得亏洛莹不知道白狐的真正身份，还只当它是一只修炼多年臭美的老狐狸。
毕竟不臭美的话，白狐这么大岁数，不可能还如此神俊。
否则她一定会当场吓傻在原地。
要知道，上一个胆敢央求白染墨出手的理由，可是对抗来自万妖界的堂堂妖尊呐。
对付妖尊，和摸尾巴。
这二者之间原来是能划上等号的吗？
远在洞府之中，与自己的分魂共享视野感觉的白染墨，当即就给气笑了。
“这丫头，当真是无知者无畏！”
听起来像是在呵斥洛莹。
但实际上的白狐，并没有具体的表示。
它只是侧过脸颊，以一种略带点嫌弃的眼神睥睨着少女，同时不断摇晃着毛绒绒的大尾巴，显得有些不满的样子
虽然是老狐狸，但不得不说，白狐大仙的这种眼神也好美啊。
洛莹不由自主地想到。
还忍不住想得到更多。
甚至幻想出，高高在上的白狐妖君，因为不得不满足自己的要求，而朝自己投来嫌弃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
嗯，众所周知，白狐妖君也是狐。
少女的思维唯有在这一层能够如此跃进。
至于那样的一天，洛莹觉得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等到啦。
好歹她也是守缺峰的小师妹，白狐妖君的弟子呢。
哪怕她到现在，都还未曾见过这位神秘的师尊一面。
“白狐大仙不说话，意思就是可以咯？”
洛莹坏坏一笑道，她的性子在熟悉的狐面前多少有些混不吝了。
逮着杆子就往上爬。
或者说逮着狐狸尾巴，就往上薅！
她忽然扑向案台上的白狐大仙！
可惜白狐实在灵巧，轻松躲过后一跃而下，嘲讽似地回望她一眼，便奔向了狐仙庙外的星月。
“唔……白狐大仙，小气。”
洛莹微微撇嘴，不过她倒也想到了这种结果，因此并不十分失落。
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不如说摸到了白狐大仙的尾巴，那才叫惊喜呢。
摇了摇头，洛莹不再多想，就着破庙房梁落下来的皎皎月光，吐纳打坐，加快修复自己的灵基。
如此一晃，半夜过去。
午夜时分，白狐大仙又回到了狐仙庙内。
它照旧来到洛莹身旁的蒲团上，蜷缩起雪白的身躯慵懒睡去。
一条毛绒绒的长尾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扫过洛莹做禅定印放在小腹处的双手。
至少在短暂的一刻。
看上去，就和洛莹握住了白狐的尾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