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六章 失落
“我衣服都湿了，会把你也弄湿的。”
他来了之后，雨差不多已经停了，他身上湿的地方没多少，衣服摸起来也只是有些潮湿。
“我衣服厚，不怕湿。”顾陌川说：“抱紧了，我们下山。”
顾陌川走路很稳，被他背着，姜一宁感到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她没有问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地址不用都知道是孟瑶给的。
母亲这是替她做了选择，也许母亲是怕她犹豫不决，才让顾陌川跟了过来。
上了出租车后，姜一宁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顾陌川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
“不用给衣服我了，反正都要感冒的，你留给自己穿吧！”她吸着鼻子说。
“知道会感冒也给我穿好了。”
他的语气严肃，但又带着很重的鼻音，一听就是感冒了，所以他故作威严的声音，没有得到很好的效果。
姜一宁从一开始就听出来他的声音不对，此时见他把衣服给她，便把大衣推了回去。
她说：“你不是感冒还没好吗？把衣服给我了，就又要加重了。”
“我一个大男人还怕什么感冒，你要是病得严重了，明天还要不要上课了？”
顾陌川解开她外套的扣子，强行把自己的大衣穿到她的身上。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已经成了条披在肩膀上，顾陌川问司机拿了纸巾帮她擦拭着头发。
姜一宁拿纸巾吸着裤子上的水，突然说了句：“我想回家看看。”
这个家指的是她小时候住的地方，十年之后，也不知道原来的地方有没有变过，去了墓地之后，回家的欲望也更强烈了。
于是，没等顾陌川回答，姜一宁已经吩咐开车的司机。
“师傅，去昙华林路。”
“昙华林路？”司机的声音有些诧异。
“对，是不能去吗？”
“也不是不能去，你应该许多年都没回来了吧？昙华林路那边之前是别墅区，不过前几年的时候那边被收购了，也就没有昙华林路了。”
“什么？没有了？”姜一宁猛得抬头。
司机点头，笑说道:“对啊，已经没有了，现在已经变成游乐园咯！今儿又赶上下雨天，游乐园应该不营业，您看还要去吗？”
“怎么会没有呢？”姜一宁低头轻喃着，似是不相信。
她有些失魂落魄，回来这趟，除了去墓地之外，回去看小时候的家也是她的主要目的。
脑海中的记忆有关家的记忆有些模糊，她这次本来想重回故地，也许能让脑海中的记忆更清晰些，但家的那边已经被拆了，她是没有想到的。
得不到回答，司机又问了声，“你们看，这还要去吗？”
“先不去了，找家”
“去，现在就去。”姜一宁出声打断顾陌川的话。
顾陌川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有些不赞同。
他说：“我们先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然后再去看看，好吗？”
姜一宁已经有些发抖，小脸也没了血色，就连嘴唇也变得苍白，再不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不用等回到a市，到了半路都能发起热来。
“我想现在就去。”姜一宁十分坚持，她吩咐司机直接去游乐园。
顾陌川拧紧了眉头，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只继续搓着她的双手，哈着暖气，帮着捂暖她的小手。
出租车行驶了半个小时后，熟悉的街景映入眼帘，姜一宁挣开他握住的手，整个人坐到车门边边处，一脸欣喜地望着车窗外的道路。
小时候去上学回家，爸爸经常走的也是这条路，那时也像现在这样，她坐在后座，她爸爸在前边开车。
她还记得每次回家，她在后边都会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发生的趣事。
爸爸也会笑呵呵地回答她，有时还故作惊讶的模样，每当这时，她便会神气满满，觉得爸爸笨，一点小事都值得惊讶。
还没等美好的回忆结束，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陌生，道路周边原本是树木的地方变成了一排商铺，周边多了许多建筑物。
即使已经知道这边已经被拆，当亲眼看见时，她的心情还是忍不住变得低落。
她的失落被顾陌川看在眼里，说再多的话都安慰不了她，只能紧紧地把她牵得更牢固。
外面还下着雨，到了地方后，姜一宁静静地坐在车子里，看着游乐园大门的方向。
这里已经彻底换了个模样，姜一宁的记忆本来就不清醒，原本还想重温记忆，这回更是越来越模糊了，她现在都已经不知道原来的方向在哪里了。
她带着闷闷不乐的心情而归。
回去的路上，姜一宁靠在椅背上默默看着窗外，一路无话。
顾陌川带着人去了服装店，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后，姜一宁提出了回去。
“今天一天都没吃饭，我们吃过饭再回去。”说着，他牵着她的手朝商场里的电梯走去。
姜一宁立在原地，说:“我想现在就回去。”
这里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一个陌生的城市，承载最多记忆的地方也已经不存在，也没必要再留恋。
她执意要回去，顾陌川是拗不过她的，他也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他没有与她过多争论，当下就改了路线去机场。
好在下午有航班回a市，到了机场后，直接就可以登机了。
临时买的机票，头等舱的座位已经没了，两人只能买经济舱。
顾陌川坐过无数次的飞机，还是第一次坐经济舱，经济舱的座位拥挤又窄小，座椅又硬又不舒服，要换做平常，他肯定忍受不了。
不过现在最紧要的是姜一宁，从上了飞机开始，她就开始打喷嚏，然后便昏昏欲睡，面色也是惨白，看起来浑身无力的样子。
顾陌川举手示意空姐要来一张毯子，又要了杯感冒冲剂，把人喊醒之后，待她喝下感冒药，他才放她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