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电梯偶遇
季书淮送我回了江城之后，我便去了霍氏集团。
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是霍氏集团最新的合作律师。
“季书淮，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从车上下来时，见季书淮欲要伸手搀扶我，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一下。
季书淮尴尬地收回了手，随即一笑，“阿念，不如待会儿下班，我们一起吃顿饭吧。或者，我送你回去。”
他一脸期盼地看着我，以至于我竟然生出一种不忍心拒绝的心思。
但我知道，我不能。
季书淮，早就该存在我的回忆里。
我不该亵渎他，不该将他拽进深渊。
大抵这一生，我都不可能拥有自我选择权。
“秦念。”
忽而，我的身后传来了陆寻的叫唤声。
我不禁脊背一僵，倏然转身。
好在，只有陆寻一个人，霍辞并不在他的身边。
我暗暗地松了口气，正要询问陆寻有什么事时，却听得他率先开口，“霍总找你。”
一句话，将我所有想要脱口而出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我没来得及同季书淮说点什么，就瞧见他已经跟着陆寻去往会议室。
而我，不得不朝总裁办的方向走去。
“啧。”
陈璇从总裁办恰好走出，她看见我时，眼神尤为不善。
“没想到你还敢来？还真是不知死活。”
闻言，我瞳孔不禁睁大，厉声质问道，“所以，是你……”
“是又如何？”
陈璇踮起脚，凑到我的耳旁，冷笑一声。
刹那间，我拳头紧握，恨不得扬拳就往陈璇的脸上挥去。
可她却迅速站直了身，只不过在那之前，她自己扬手往脸上扇了一巴掌。
一切发生得如此突然，以至于我根本措手不及。
“秦念——”陈璇泫然欲泣道，“你为什么要打我？难道就因为嫉妒我和阿辞吗？”
“你……”我气得胸口起伏。
像是早就料准了似的，陈璇叫喊了一句之后，秘书办的那些人全都跑了出来，纷纷将我围住。
她们，都用嫌恶和打量的目光盯着我。
“没想到真有上位的心，真恶心。”
“就是，怪不得每次都借机去霍总办公室。”
“对了，之前不是还和海城的闻少勾搭了吗？真不要脸……”
恶俗的谩骂，不断地响起。
我以为自己并不会在意，可我错了。
我的情绪，仍然会因此而波动。
涨红了眼眶，我抬眸直视着陈璇，“我没有打你。”
陈璇单手捂着脸，一脸委屈，“你欺负我，还说没有？总不可能，是我为了冤枉你，我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吧？”
说着，陈璇委屈落泪，呜咽出声。
只一瞬间，我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过道上的喧嚣声，总归还是让霍辞听见了。
门，被一把拽开。
高大而又冷峻的身影，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
一时间，过道上的气压，都骤降了不少。
秘书办的那些人，见状，吓得拔腿就跑，生怕落了后，被霍辞怒斥。
唯有陈璇，柔柔弱弱地望着霍辞，语气撒娇道，“阿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秦秘书好端端地打我。我不过就是随口问了句，她这两天去哪里了……”
原本我还想解释的，可此刻我竟无言以对。
毕竟，无论我说什么，都抵不过陈璇在霍辞心中的位置。
如我所料，霍辞冷冷地剜着我，那眼神，令我浑身一颤。
我原以为，自己失踪的这两日，或许霍辞会有那么一丝丝的关心和担忧。
可我错了，他非但没有多问一句，反而冷飕飕地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我来做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我自己能够好好活下去，我怎么可能回到霍辞的身边？
还真是讽刺。
霍辞的病，缓解了，而我却病得越来越厉害。
“我是霍总的生活秘书，自然要回来。”
“呵。”
霍辞冷眼剜着我，下一瞬他又看了眼陈璇的脸，继而沉着脸开口，“给我进来。”
闻言，我只觉脚底千斤重。
可即便再怎么恐惧，我还是不得不跟在霍辞的身后，踏入了办公室。
陈璇一脸得意地看着我，尤其是当我经过她身边时，她的眼睛里流露出得逞的笑意。
我深感不安，总觉得我不在的这两日，一定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不过，我还没有机会弄明白，人已经进了总裁办。
玻璃门，应声而关。
我不敢再继续向前。
霍辞背对着我，站在落地窗前。
他不怒自威，令我不得不臣服。
“说，这两天你去哪里了？”
霍辞并没有转身，他语气里，除了冷漠之外，便是质疑。
我因为情绪起伏，所以嗓子眼里突然一痒。
咳——
猛地咳嗽了好一会儿之后，我才虚弱地看向霍辞，“我……我只是生病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霍辞的心里到底算什么，所以我不敢将自己遭受秦家母女迫害的事实，说出口。
九死一生，又岂是只言片语能够说清楚的？
“呵。”
霍辞忽然发出了冷笑。
他骤然转过身来，直视着我。
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甚至就连呼吸都下意识地开始屏住。
而他则是一步接着一步地朝我靠近，直至站定在我的跟前。
下一瞬，霍辞的大掌直接扣住了我的脖颈。
他寒着脸，硬生生地将我拽向了他。
我的脖颈吃痛，不得不仰起头，直视霍辞。
“疼——”
我忍不住发出沙哑的低哼声。
只是，霍辞并未心软，他仍然掐着，只是他的手，已经从我的脖颈转移到了下颌。
“秦念，你还真是睁眼说瞎话。”
怒气冲上眉头的霍辞，沉着脸一把将我推开。
我本就才将将恢复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般折腾。
砰通——
我的身体，被砸向了另外一面玻璃墙上。
伴随着震动声，我的耳朵嗡嗡直响。
“我……我不知道自己骗了你什么？”我咳嗽着，难受得解释，“还是说，你也觉得是我打了陈小姐是吗？”
我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口的位置会这般酸疼？
就连眼眶，都忍不住酸胀，从而发红。
但我仍然在克制，不让自己落泪。
因为我不想再从霍辞的口中听出，极为难听的话。
“从今天起，你不需要再留在我身边。”
霍辞收回了视线，毫不留情地启唇。
闻言，我连忙追问道，“为什么？”
因为太急切，我的手不自觉地抓在了霍辞的胳膊上。
只见霍辞冷冷地剜了一眼我的手，随即另外一只大掌一抬，继而一拨。
我的手，从霍辞的胳膊上落了空。
如果是之前，我恨不得做梦都想离开霍辞。
可眼下，我有不得不留下来的理由。
所以，我不能被赶走。
“大少爷，我是你的药引，我不能走。”
我猩红着眼睛，委屈地望着霍辞。
霍辞皱着眉，黑沉着脸盯着我。
“你又想玩什么？”霍辞用他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冷冽出声，“不会才两天时间，就被闻家大少爷抛弃了吧？”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反问道，“大少爷，我不懂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念，别装了。”霍辞冷笑一声，“你们秦家，为了拉到闻氏集团的投资，可是亲自将你这个女儿送到了闻少的床上……”
“我没有！”
不等霍辞说完话，我已经情绪激动打断他。
我不知道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我大致也猜到了。
看来，陈璇和秦欢为了对付我，可真是不遗余力。
就连闻韶的谣，她们也能够编造。
“我没有和闻韶待在一起。”
声音本就沙哑，突然情绪这般激动起来，我感觉嗓子眼里已经有血腥味。
“我只是生病了。”
很不争气的，我的眼角还是落下泪。
不再看霍辞，我低垂着眼眸，“大少爷，你见过我发病的样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所以两天前我躲起来了……”
只要能够继续留在霍辞身边，即便说再多的谎言又如何？
他本就不会在意我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
霍辞并没有出声。
这令我不由地揣测，他是否已经信了我说的话。
我趁着霍辞不注意，想要抬头看看他的神情变化。
哪知，我这一抬头，就被霍辞撞了个正着。
我的视线，立马挪向别处。
所以，刚刚我是看花眼了吗？
我怎么感觉霍辞眼神中的冷漠，似乎少了些许。
这是不是代表，霍辞打算继续留着我了？
“大少爷……你去哪？”
忽然瞅见霍辞准备离开，我连忙追了上去。
霍辞没有要等我的意思，更没有要搭理我。
等我跟着他走出办公室门的时候，陈璇已经从别处走到了霍辞的身旁。
她甚至就要勾住霍辞的手，但恰好霍辞要接电话，所以她没有勾成。
我没有上前，因为陈璇已经用警告的眼神看向我。
她都可以自扇一巴掌用来污蔑我，又怎么可能做不出其他的事情呢？
“真是不要脸，霍总都已经开除她了，她竟然还跟着。”
卢欢双臂环抱在胸前，依靠着秘书办的门，嘲讽我。
我没有搭理卢欢，而是提步朝前走去，作势就要去追霍辞。
但很巧的是，我才刚刚走到电梯口附近，季书淮就从会议室出来了。
“阿念——”
远远地，季书淮出声喊我。
而我因为回头看，所以错过了刚刚还开着的电梯门。
“季书淮。”我微微一笑，同他打招呼。
“你准备去哪？”
季书淮眼尖，他瞥见我脸色惨白，顿时关心道，“你的脸色特别难看，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正当季书淮欲要伸手搀扶我时，电梯门却应声而开。
我以为里面是空无一人的，哪知霍辞明晃晃地站在电梯里。
至于陈璇，早已不知身影去了何处。
我的目光与霍辞对上，复而又想到自己身旁站着的季书淮。
一时间，我的心里竟然冒出一种心虚的感觉。
明明我并没有做什么……
“霍总。”
季书淮主动朝霍辞打招呼，但霍辞只是睥睨他一眼，格外的冷漠。
我进退维谷，手足无措。
“阿念，要不我们待会儿一起吃午饭？”
季书淮并不知道我和霍辞的关系，所以他仍然邀请我。
“秦念。”
不给我说话的机会，霍辞已经厉声喊我的名字。
我不敢再多做逗留，只好朝电梯里走去。
季书淮一双清亮的眼眸盯着我，令我无地自容。
哐当一声，电梯门关了。
我站在前，霍辞在我的身后。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可我却感觉到了无限的压迫感。
我在心里计划着，接下来该说点什么。
但我还没有来得及说，霍辞已经朝我走近。
我没有回头，但已经感觉到他就站在我的身后，离我不到一拳的距离。
独属于他的香气，不断地钻入我的鼻子里。
我即便屏住了呼吸，也仍然受其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