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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6章 花娘的女儿 三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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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白长生以前没有发现奇怪之处, 那是假话。只是他没想到白老爷会一点不顾妻子的面子,直接把实话说出口,甚至是赶他出门。

    白长生已经过惯了奢华的日子,走出去外人都称他一声少东家, 他也以为自己以后会变成白府的家主, 根本就接受不了这其中的落差, 要知道, 他是因为双亲不在了才被白夫人接回来的,如果白老爷不要他做儿子,他能回到哪里去?

    家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 仅剩的那点家产已经被叔叔占走, 难道他要去叔叔家里寄人篱下, 看婶娘的脸色过日子?

    不!

    白长生特别慌,磕头道:“爹,儿子知道错了, 儿子以后会改的,绝对不会再和姐姐争。”

    白老爷看着他磕头,没多久就将额头磕得红肿,半晌, 面色淡淡的道:“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承受不起不认错的后果, 权衡利弊之下暂时退让了而已。”

    “我没有爹娘。”白长生哭得特别伤心, “爹,您别不要我。求您了,儿子以前看不起姐姐的身份,现在真的知道错了,您不用把我当白府的公子, 只当我是小猫小狗……”

    白老爷听到这话,心下连连冷笑,正想拒绝时,白夫人从院子里奔了出来:“老爷,妾身这辈子没有为你生孩子,只得这一个儿子,难道你也要把他从妾身身边送走吗?”

    她发了狠心,咬牙切齿地道:“老爷要是铁了心,妾身就一头碰死在这里。”

    说话间,她已经拎起裙摆,作势要往柱子上撞。

    这要是真撞上去,不管有没有死,事情都会闹大,白家都会沦为别人口中的谈资。

    “那么,他就留下吧。”白老爷不想听外人议论说自己为了一个外头花娘生的女儿逼死夫人……外人根本就不管真相是什么,只顾传他们想听到的。他绝对要送这个白眼狼离开,但不是现在。

    白夫人欢喜不已,立刻喊:“长生,快起来。”

    “但是,他不能再做白府的公子了。”白老爷冷淡地道,“一个外人,居然敢给我女儿甩脸子,谁给他的胆子?夫人,让他留下也行,以后在府里做个长工。”

    白夫人惊呆了。

    白长生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想要留下,只有这一条路走,白老爷没有给他们其他的选择。

    白长生无奈,只能留下。

    这件事情传入了白飘飘的耳中,白飘飘满心只剩下庆幸。要是她跟着母亲胡闹,一起跑去为难白如兰。母亲身为当家主母,又有娘家做靠山,倒不会如何,但是她就不一定了,可能会被赶出去,也可能会被胡乱嫁出去。

    无论哪种结果,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白飘飘认为自己现如今和白如兰之间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如果两人成为了手帕交,那一定能安稳的留下。

    哪怕不能成为手帕交,也千万不能得罪白如兰,必须在白如兰心里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印象。

    于是,白飘飘稍微打理了一下,立刻跑去找姐姐。

    楚云梨听说了门口的事情,并不生气,重新拿起了手里的账本,这些是白老爷让人送来的铺子里往年存下来的账本,也是想试一试她!

    白老爷嘴上说着把家业交给女儿,其实心里对女儿并没有多少期待,他更倾向于找几个得力之人把铺子管好……这是最后一步,他从心底里认为自己还年轻,若女儿早点生个孩子,兴许还能把家业传给外孙子。

    没有孙子,外孙子就是他嫡亲嫡亲的血脉。

    想到外孙子,白老爷就特别恼怒那个姓周的,如果不是姓周的骗女儿,女儿说不定已经成亲,孩子都揣在肚子里了。

    他绝对不允许有人这样欺负自己的女儿!

    本来白老爷还想着挖个坑给周家兄弟,可让人一查,才发现那个周光明是个色中恶鬼,家里穷成那样,欠了那么多的债,他到了城里的第一件事,居然还是跑去找花娘。

    他手头的银子不多,找花娘也想省一点。可是城里的物价很贵,愿意做这种事情的女子都想要多赚钱,价钱很高。周光明舍不得银子,但又想满足自己的私欲,便去了那些小院子里。

    那种地方的女子……好多都有病。就周光明去的那两处,两个女子都在吃药!

    白老爷得知这个消息,颇为无语。

    合着他不出手,这个周光明也能把自己给折腾死。

    而周光耀……最近居然闹起了绝食。

    周光耀确实在绝食,他这些日子跪也跪了,求也求了,想尽了所有的法子,但是柳如兰始终都不肯原谅。

    他特别后悔自己对柳如兰所做的一切,如果能重新来过,他绝对不会坐视双亲那样收拾柳如兰……哪怕被她一辈子压着,他也认了!

    不,在更早之前,他就不该带着柳如兰回去!

    若不是他以为柳如兰有了身孕,对

    他感情也深,会对他妥协……他就不该心存奢望。要是没把人带回去,哪里会有这些事?

    他如今唯一翻身的可能就在柳如兰身上,如果不能求得柳如兰的原谅,他会活不下去。

    不是失去了这个女人不想活,而是会被那些债主逼死,会被所有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绝食是他最后的法子。

    柳如兰已经是白府的姑娘,等闲人见不着。他们一家子试图在路上堵过人,奈何白老爷对唯一的女儿很是看重,不光有车夫,还有几个丫鬟伺候,甚至边上还有护卫。

    更奇葩的是,护卫还特意分出了两个在前面几丈外开路,看到他们,两个护卫就会驱赶,有一回他们豁出命去,死活不肯挪开,一个护卫回去报信,柳如兰直接调转了方向,根本就不往他们所在的地方来。

    这样的情形下,压根见不着人!

    周光耀故意把自己绝食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几乎半个内城的人都知道,于是,所有知道白老爷认回了女儿的人家,都听说之前骗了他女儿的那个男人如今正在绝食,只求在死前再见上妻子一面。

    好情深呀!

    白老爷气急,他最近确实在筹备宴会,想把女儿介绍给相熟的人家。结果周家出了这招,他气急之下,立刻让身边的得力管事去找到周光耀。

    “想死就死远一点,你要是再闹着要死要活,就真的会被埋进坟里。”

    周光耀看管事的模样凶神恶煞,不像是开玩笑,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他知道,白老爷肯定有法子弄死他,并且不用偿命!

    大户人家的老爷,多的是人愿意替他偿命。

    再说了,偿命又能如何?他又活不过来了!

    周光耀很不甘心,还想跟管事求几句情,让柳如兰出面见一见自己,却见管事已经转身离去,周光耀着急之下,身子往前一探,结果整个人摔倒在地。

    他痛得龇牙咧嘴,随即又是一喜,管事听到这么大的动静应该会回头瞅一眼……奈何管事连头都没回。

    周光耀趴在地上,好半晌都不肯起身。

    百姓之家,几乎大部分的人都下意识认为女人比男人要会照顾病人一些。

    周母精神不济,已经病倒了,姚玉兰好好的,曾经又是周光耀的妻子,于是,周家人让她照顾绝食的周光耀。

    姚玉兰心里很不愿意,她很后悔自己跑来城里,做梦都想要回村,奈何手头没有银子,周家又不肯出这笔钱。无银寸步难行,甚至不敢离开周家人,只能厚着脸皮留在他们身边,面对他们的吩咐,她只能捏着鼻子认。

    看见周光耀摔倒,姚玉兰下意识想要上前扶人。

    周光耀看着管事的背影,知道自己这最后一个法子也不管用,心里很是烦躁,直接拍开了姚玉兰伸过来的手。

    姚玉兰觉得自己很委屈,她每天从早忙到晚,脏活累活都是她的……住在客栈可以让伙计帮忙,但是每使唤一次伙计都得给钱。周家人想要省下这笔银子,便使唤上了她。

    住在客栈还要给人倒尿壶,她大概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手上被拍,瞬间红了一片,姚玉兰眼泪落了下来:“又不是我惹你,你冲我发什么火呀?”

    周光耀扭头狠狠瞪着她,突然一巴掌甩了过去。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那天晚上跑来找我,如果不是我们见面的情形被如兰看见,她绝对不会生出疑心,绝对不会要和我分开。更不会把我害成这样,我落到这地步都是因为你。姚玉兰,你就那么看不惯我过得好?非要把我害死才满意吗?”

    姚玉兰惊呆了。

    柳如兰真正生气的是曾经他们二人结为夫妻,除非周光耀没有娶过她,否则,柳如兰一知道他的过去,他的结局就不会变。

    在姚玉兰看来,这种事情不可能瞒住柳如兰一辈子。

    “我只是太想你了,你好不容易回来……”

    周光耀特别生气,忽然捡起床边摆着的花瓶朝她的头上狠狠砸去:“我们都不是夫妻了,桥归桥,路归路,我用得着你想?”

    “砰”一声。

    花瓶落在地上摔成碎片,而姚玉兰的额头上从头发里流出了一丝殷红。她眼前阵阵发花,然后眼前一黑,整个人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周光耀看着她倒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他饿了两天,浑身乏力,看着自己的手,浑身瘫软在地。

    砸花瓶的动静很大,住在隔壁的周母听见了声音,撑着酸软的身子过来,就看到躺在地上头破血流生死不知的姚玉兰。

    周家人住在这里,手头的银子越用越少,周母看到这样情形,惊得声音都变了。

    “她怎么了?”

    周光耀无论做什么事,从来都不瞒着亲娘,再说现在必须要把姚玉兰处理好……如果姚玉兰死了,他一定逃脱不了牢狱之灾。

    “娘,刚刚我太生气,一时失手就……”

    周母吓一跳:“这头是你砸的?”

    她看见儿子点头,心里的侥幸尽去,转身跌跌撞撞跑到隔壁将瘫在床上的周父抓了起来。

    “出事了,快来帮忙。”

    看着姚玉兰的伤,其实人都清楚,此时最应该做的是给姚玉兰请一个大夫。

    但唯一的问题是人手头的银子不多,头上的伤可轻可重,若是轻伤自然最好。要是太重了,这点银子可不经花,他们想要救人就得再去借钱……头都破了,人也晕了,多半是后者。

    自家的人受伤了都不一定去请大夫。让他们花大价钱给一个外人请大夫,几人都舍不得。

    “送走算了。”

    周父一拍桌子,“我出去找条麻袋。”

    很快,姚玉兰被塞入了麻袋之中,等到夜深人静,夫妻俩鬼鬼祟祟将麻袋从楼上抬到楼下,他们想着找个僻静的地方直接将这麻袋扔掉就是,但是内城是没有那种死巷子或是脏乱的地方的,夫妻俩走了好一会儿,要么看到路旁有人,要么就有光亮,两人怕被人发现,不敢随意把姚玉兰撂下……这么久都还没醒,搞不好人已经死了,没死也离死不远。若是让人找到姚玉兰的尸身,儿子就是杀人凶手,到时候怎么收场?

    今年又走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此处繁华,外城应该有地方搁置她……可此时内外城之间的城门已关,出不去!

    周母一咬牙:“干脆说我杀的算了。”

    “简直就是屁话,儿子有一个杀人凶手的娘,同样不能参加科举!”周父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条眼熟的巷子,昨天他看到大儿子从里面出来,逼问了一番,才知道大儿子是在里面找女人,并且大儿子当时还让他也去……他手头的银子不多,就没去。

    “去那边!”

    这大晚上的,院子里还亮着烛火的人家,肯定就是干那种勾当的。周父把人扛着,直接丢到了一个里面传来男女调笑声的院子之外。

    周母有些不赞同,不过听到有人开门,两人不敢多留,飞快跑了。

    等到姚玉兰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穿着轻薄的纱衣,正躺在床上,面前有几个人影晃动,还有人在说话。

    “醒了醒了!”

    救人的是这院子里的其中一位花娘,她看见姚玉兰醒过来,笑着道:“大夫说你很有可能醒不过来,还有可能变成傻子,我看你这眼神……你没傻吧,知道自己是谁吗?”

    姚玉兰眨了眨眼,只觉得头痛得厉害,浑身乏力得很,连抬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怎么在这里?”话问出口,一阵剧烈的头痛传来,她同时也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那个周光耀,明明说对她情深似海,求她到城里帮忙,结果转头就下这么重的手,他口中所谓的感情都是假的。

    “我要告……”

    花娘皱了皱眉:“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听完了前因后果,花娘的面色一言难尽:“你可真傻,这世上的好男人很少的。你怎么就能认为自己有那个运气呢?别想着告状,告不赢的,当时只有你们二人,你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复杂……就算你赢了又能如何呢?”

    姚玉兰很不甘心,气头过去,她也知道花娘说的话是真的。

    “你这……接客容易吗?能赚钱吗?”

    花娘一脸惊讶。

    周家夫妻把袋子丢了,又走过一条街后,心里的惶恐渐渐散去,只觉浑身轻松,回到客栈自己的房中,发现周光明已经回来了。

    周光明就杵在楼梯口,做了亏心事的周家夫妻,看到黑漆漆的人影顿时吓一跳。

    看清楚是儿子,两人都忍不住拍拍胸口。

    “大晚上的,你站在那里跟鬼似的,好吓人。”

    周光明不以为然:“又没做亏心事,你们怕什么?”

    夫妻俩做了啊!

    周父将儿子拖回房中,把自己方才干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这城里住着,每天这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咱们手头的那点儿银子撑不了两天,等到银子花完,还不是得灰溜溜回家,与其那时候要着饭走回去,还不如留着这点银子坐着马车回去,至少还能留有最后的体面。再说,搞不好姚玉兰那边会找上门,咱们先躲一躲。”

    周光明面色一言难尽。

    如果真的杀人了,那躲到天边也没有用啊。

    “你们可真糊涂,买一副棺材直接将人运到郊外葬了,就说她是染病而死,谁还能去细查?”

    周家夫妻面面相觑。

    他们不是没有儿子机灵,不是没想到这个做法。而是城里的棺材特别贵,所有的银子加起来都买不到一副,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把人丢出去的。

    “别说了,回乡。”

    周光耀不肯回去!

    可事已至此,不回也得

    回。

    姚玉兰也是为了回家,她豁出去了。头上的伤还没好就开始接客。

    这件事情传入楚云梨耳中时,她正从白老爷的书房出来。

    听了丫鬟这话,楚云梨想嘱咐丫鬟以后别再盯,以后派个人去村里打听一下就行,就看见白夫人又在书房外发疯。

    书房重地,等闲人不得入,白夫人以前还算懂事,知道男人不喜欢她去,便不去。

    可是凭什么柳如兰可以?

    论身份,她还是正经人家的千金闺秀,学过规矩,也学过算账理家。柳如兰拿什么跟她比?

    “老爷,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白老爷厌烦不已,以前的白夫人他还能勉强可以忍受,现在就真的难以忍受!

    他很想休妻!

    奈何这个女人帮他守过双亲的孝,不能休!

    还有,如兰刚刚回来,如果这时候他和妻子闹得不可开交,落在外人眼里,就是他为了花娘的女儿慢待妻子,明显的宠妾灭妻。

    虽然他确实在宠妾灭妻就是,但他还是不想让这件事情沦为别人口中的谈资,白府名声要紧,女儿也受不住那些闲言碎语!

    “我要给你什么说法?蒋氏,你能不能别闹了,看看你如今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大家闺秀的体面?”

    白夫人听到这话,更是气得脑子发懵:“白良山,你再说一遍。若不是你宠着外头的这个野种,我才不管你这些闲事。要我说你就是蠢,花娘生的女儿你也敢认,人家一天接待那么多的客人,天知道这丫头是谁的种……你把一个野种宠上了天,还要把祖宗基业交到她的手里,是真不怕把你那些祖宗气活过来。”

    关于柳如兰的身世,白老爷其实很清楚。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错认女儿?早在猜测柳如兰可能是自己血脉时,他就已经让人打听过牡丹生孩子的日子。

    牡丹跟他好的那段时间,从来没有接过客,两人好了有小半年。这时间上绝对没有问题。再说,柳如兰的耳朵上有一颗小痣,位置和他亲娘的一模一样……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他也认了。

    “住嘴!”白老爷忍无可忍,一巴掌甩了过去。

    白夫人惊了,伸手捂着脸,大吼道:“你为了那个野种打我?白良山,你怎么对得起我?”

    “我够对得起你了,本老爷成亲之前有一个相好怎么了?跟你没有似的,我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只当是不知道,你却得寸进尺……”

    楚云梨听到白老爷这脱口而出的话,微愣了一下。不过又觉得正常,成亲之前有个把相好也说得过去……这天底下两情相悦又没能做夫妻的年轻人多了去了。

    就是,不知道白夫人和相好到底好到了什么程度?

    谁都不愿意别人提自己不堪的过去,白夫人也一样,她没想到向来守礼的白老爷居然会往她的痛处戳,整个人气得绝倒:“白良山,我不要面子的吗?”

    “你都敢做了,还要什么面子?”白老爷真的烦透她了,“来人,送夫人回院子禁足,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夫人出来,也不许任何人见夫人,对外就说夫人正在养病。”

    白夫人:“……”

    “我不要!”

    府里是白老爷做主。

    白老爷一声令下,谁管她要不要呢?管事带着几个护卫上前,白夫人不想被那些糙汉子碰,只得一步步退回了自己的院子。

    白夫人走了之后,周围安静下来。白老爷抹了一把脸:“如兰,让你看笑话了。这些事情本来我不想提的,实在是她不知道发什么疯,先让她禁足,大家都冷静一下。”

    楚云梨想了想:“蒋府那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等他们来啊!”白老爷冷笑一声,“看在我们两家做着生意,长辈又相熟的份上,蒋氏干的那些丑事我听说后气了一场,没把这件事情说出去。他们要是敢找上门,就别怪我不给他们留脸。”

    楚云梨若有所悟,本来白老爷是打算这辈子和白夫人将就过,奈何他找到了自己的女儿,而白夫人又各种看不惯他亲生的闺女,天天闹,他就不想忍了。

    白夫人在府里多年,自然养了几个不起眼的死忠,这边刚刚被禁足,蒋府那边很快就得知了消息,赶在天黑之前,蒋家夫妻登了门。

    二人都挺长寿,年过古稀,头发都花白了,看着精神却不错。

    岳父岳母登门,身为女婿该到门口迎接,白老爷却没有如往常一般懂事,只是坐在外书房的院子里。

    蒋老太爷已经不管家里的生意,如今含饴弄孙颐养天年,手里拄着拐杖,进门后看到老神在在的女婿,将拐杖敲得砰砰作响。

    “老头子我还没死呢,你就不把人往眼里放,你爹娘是这么教你规矩的?”

    上来就说人的教养不好,也只有长辈才敢这么说,但是,这长辈得是自己认同的长辈,否则,打起来都不奇怪。

    “岳

    父,我找到了自己的女儿,这件事情可能你已经听说了。”

    蒋老太太冷哼一声:“一个野种而已,是不是你的血脉还两说呢。依我看,你要是愿意相信那就是你的亲生闺女,也随你高兴!但是,你自己是生不出孩子来的,在府里这么多年都没能让我女儿有孕,与一个花娘的露水情缘生下的孩子,你倒还信以为真,说你蠢,那都是客气的。”

    白老爷皱了皱眉,他确实早就被大夫说过不能生,但是,牡丹那时候和他感情很深,这孩子就是那几个月里怀上的……孩子的身世应该不会有错。

    蒋老太爷见女婿听进去了,道:“以前你们夫妻虽然经常吵闹,但是这日子也还能过。肯定是你从外面认回来的那个丫头不好,才回来几天,你们夫妻已经势同水火,看这样子,如果不是我女儿当年给你爹娘守过孝,你都要把人休回家了。”

    眼看女婿没否认这话,老太太气得冷笑:“都说生意人精明,我看这话不对。你做一辈子的生意,没几个人能糊弄你,但是一个丫头却能把你耍得团团转。那丫头呢,你把她叫出来,在老婆子面前,是人是鬼,老婆子都一定让她现行。”

    白老爷不想让女儿掺和进来,一口回绝:“天都黑了,她已经歇了。正如二位所言,我做了一辈子的生意,轻易不会被人糊弄。不管你们怎么胡扯,我都相信他是我的女儿,并且,蒋氏这些天做的事情确实很过分,她让我将生意交给长生……岳父,你自己也做了多年的家主,在我白家还有不少子侄时,你觉得这种事情可能吗?”

    那确实不可能。

    偌大家业,怎么也不可能姓了蒋!

    但是,提出这件事情的人是自己女儿,蒋老太爷垂下眼眸:“这人活一世,也就短短几十年,人为什么想生孩子呢?除了能在孩子身上得到欢愉之外,也是为了老有所依。归根结底,这父子之间必须要有感情。如果没有感情,只有利益,那人这一辈子是失败的,老头子我活了七十年了,许多事情都看得透透的。你现在不赞同老头子的话,过个十年你再看,长生这孩子孝顺,你对他一分好,他能还你十分……”

    白老爷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他心里其实很失望,过去那些年里,他愿意忍着蒋氏,与这夫妻二人的明理脱不开关系。

    结果呢,碰上切身利益时,他们口中的道理居然歪成了这样。

    “送客!”

    蒋老太爷没想到会得女婿这样一句话,他气得霍然起身:“白良山!”

    白老爷不想再忍了:“我知道她在外头有过相好,两人私奔过,被你们抓回来后关了她好几个月。那时候你们还对我说她是在郊外的庵堂里替长辈祈福……”

    蒋家夫妻俩听到这话,脸色都变了,蒋老太太更是往后退了一步,摔进了椅子里。

    两人一直以为这件事情一辈子也不会被外人所知,从未想过会传入女婿的耳中。

    而白老爷看到蒋老太太怕成这样,心中升起了疑虑,如果只是白夫人失身,不至于如此……虽然这件事情会让蒋府颜面尽失,会让蒋家女儿被人指指点点。还是那话,白夫人是为白家的长辈守过孝的,失身也是在成亲之前,夫妻这么多年,不可能休妻。还有,白老爷刚认回了女儿,这个时候休妻,外人也会说他宠妾灭妻,他不会干这种蠢事。

    既然不会被休,蒋老太太怕什么呢?

    蒋老太爷脸色也不好,跌跌撞撞上前,想要扶起老妻。

    两人年纪都已经大了,自己走路都费劲,哪里能扶别人?

    夫妻二人正在手忙脚乱的互相搀扶,外面白长生过来了,说是要给二老请安。

    白老爷心里想着其他的事呢,一时间没来得及阻止,就让白长生闯了进来。

    白长生最近跟府里的下人一起干活,他养尊处优多年,向来都只有别人伺候他的份,他自己从来没有做过事。这些天的日子让他苦不堪言,面子上也下不来,午夜梦回时,他还想过等到自己做了家主之后,把这府里所有的下人都换过一遍……甚至还暗暗计算了一下有多少人不是死契。

    不是死契,弄死了比较麻烦。大概需要多拿一些银子赔偿给他们的家人,才会让他们闭嘴。

    “外祖父!”白长生一进门,隔着夫妻俩好几丈远,就开始滑跪。

    这一声喊得悲凄,语气里饱含了无限委屈。

    白老爷揉了揉眉心,正打算赶人,忽然又听见外面管事禀告说姑娘来了。

    “请进来吧。”没道理白长生能进门,他亲生的闺女却不能!

    楚云梨是吃过饭在园子里闲逛,看见白长生过来时才知道蒋家夫妻到了,特意赶过来看热闹的。

    一进门,就看见蒋老太太将白长生搂在怀里心肝肉的叫唤。

    “你爹这心也太狠了,怎么能让你做事呢?瞧瞧这手,哎呦,以前细皮嫩肉,现在弄得满是茧子……”

    白长生看见楚云梨进门,眼神里满是得意。

    楚云梨看着他的眉眼,又看了看蒋老太爷,道:“怎么这么像呢?之前我就觉得长生和夫人相似……这人长年累月相处在一起,无意中就会模仿别人的神情,长得相似也是有的,但是,长生应该和蒋家的长辈没怎么见面呀,怎么还是这么像呢?”

    白老爷:“……”不会吧?

    他平时很忙,与岳父岳母见面的时间不多,偶尔见面,也不可能盯着人家的眉眼看。从来也没有发现白长生和岳父容貌有相似之处。

    他越是看,心里越是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尤其是他发现听到女儿这话之后,蒋家夫妻脸上的神情都很不自然,虽然只是一瞬就收敛了,但他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当初蒋氏私奔后,被抓回来关在庄子上大半年……在这段时间里生下一个孩子,时间上是够的。

    白老爷想到此,浑身都凉透了。他突然发现蒋老太太说他蠢这话是对的。若不蠢,又怎么会多年来都没有发现这件事?

    白长生一愣。

    他真不知道这件事,当下的铜镜不太清晰,他虽然看见过自己的容貌,却没有将自己和蒋家是亲生的这件事联想起来。

    “我本来就是蒋家的人,相似很正常啊。”

    楚云梨似笑非笑:“我胡说的,就是开一句玩笑。”

    但是蒋家夫妻那一瞬间的不自然是真的,而白老爷也注意到了这件事。

    他和岳父岳母对视一眼,一眼就看得出两人是在强撑。

    白老爷一瞬间只觉得脑子发懵。

    这都是什么事?

    “去请蒋氏过来!”

    白老爷脑中思绪万千,划过了许多念头。

    楚云梨怕他想不到,故意提醒他:“话说当年父亲和我娘是好了多久才让我娘有孕的?好像是几个月吧?那缘何与夫人这么多年都没生出孩子来?这有病的到底是谁?”

    白老爷有病!

    夫妻俩成亲一年还没孩子,老太太就折腾了一位妇科圣手过来,只当时说蒋氏一切如常,就是情绪上有点焦躁,让她心平气和。可一给他把脉,脸色当场就变了,说他不能生!

    白老爷当时就懵了。

    他不相信这个结果,又去城里看了其他的大夫,大夫说的话都大差不差。说他的身子要调养个几十年才有孩子。

    等到几十年后,他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能生?

    本来是白夫人想要给儿子纳妾,蒋老太太才请了个大夫来把脉。这一看诊,妾也不纳了。不能生的人是白良山,哪怕把这天下的女人都叫过来伺候他,也还是不会有孩子。

    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守着白夫人一个人过呢。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白老爷开始怀疑自己当年不能生是不是中了有些人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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