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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独女2 七 李雪娇吓得不敢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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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雪娇吓得不敢吭声, 她怕自己一出声,张盼柔就拿着刀捅过来。

    院子里父子俩人都在惨叫,李雪娇抱着孩子悄悄往后缩。还是于氏反应过来后, 压着心里的恐惧强撑着道:“张盼柔, 这天底下是讲王法的不管我们怎么想的,始终都没有动手, 你却是实实在在伤了他们父子……”

    于氏一想到自己的三个儿子, 两个已经不在, 剩下的那个也被削掉了指头时,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我要去告你。”

    楚云梨扬眉:“去告啊!你们四个人, 我一个人, 两个大男人都被我打伤了,你看看外人信不信,看看大人信不信!”

    于氏:“……”

    确实,张盼柔赚钱厉害,那是她会绣花。区区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到两个大男人?

    李雪娇咬牙:“我们都可以作证!”

    楚云梨点点头:“是啊, 你们全都作证说我伤了人, 可问题是……你勾引我男人是事实,老两口护着你们也是事实, 我一个人百口莫辩,当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喽!”

    于氏傻眼。

    疼痛中的赵家父子听到了这话, 都气得双眼大睁。

    好像还真是这个道理,他们一家人众口一词说张盼柔伤人, 看都像是污蔑, 特么的,还没法为自己讨公道了!

    楚云梨把玩着匕首,道:“你们要是想好聚好散呢, 别再多话,也别再狡辩,也别说什么告官,立刻收拾东西滚!回头咱们各过各的,谁也别找谁的麻烦。当然,你们如果非要报官,把事情闹大,那我也奉陪。无论最后结果如何,李雪娇守寡之后勾引小叔子的事我是一定要在公堂上说出来的。到时,你们这对鸳鸯再想要在一起,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

    赵长南有妻子的情况下跟嫂嫂勾搭,与他和妻子分开后再和嫂嫂相好,完全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前者会被所有人唾弃,一家子上下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只要他们还在一起,那么接下来的半辈子里众人看见他们,就会想起他们当初做的龌龊事!而后者……稀奇归稀奇,也不是没有先例。很多像这种嫂嫂和小叔子在一起过日子的,多半都是为了孩子。

    毕竟,一人再嫁或是再娶都会让孩子变成拖油瓶,合在一起过日子,孩子都是自家的,不会被欺负。

    赵家人如果铁了心把事情闹大,除非是赵长南和李雪娇都各自嫁娶。

    他们俩为了在一起,搞出了这么多的事,哪里愿意分开?

    赵长南看着母亲手中的血淋淋的断指,咬牙道:“张盼柔,今日你断我手指,抵消了我曾经对你的算计,我再没有对不起你!咱们两人分开了,孩子还是我亲生的,以后我要是回来看望孩子,你不许阻拦。”

    楚云梨颔首:“探望孩子可以,但得在我和我爹娘的眼皮子底下,你不能把孩子带走!毕竟,我们两人之间可是见了血的,你又是丧心病狂不念旧情的混账,我不放心让孩子跟你单独相处。”

    赵长南:“……”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孩子是我亲生,我绝对不会……”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尤其是感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楚云梨面色淡淡,“当初你说要和我一生一世,会对我和孩子好。结果呢?赵长南,从今日起,我再不会相信你口中的话了。滚吧!”

    赵父只觉得背上痛得厉害,刚才胸口处呼吸都有些困难,但这会儿已经好转许多,他猜测自己应该只是皮外伤,不用看大夫也能好。继续住在这里,搞不好哪天就被张盼柔给弄死了。

    报官是不可能报的,还是走吧。

    “天色已晚,我们要是这时候出去很容易惹人议论。”于氏很不甘心,“我们再住一个晚上,明早上找到了院子就搬走。”

    “不可以!”楚云梨肃然道:“我不相信你们。”

    于氏想赶紧让儿子看上大夫,飞快道:“你怕我们下黑手,可以回家去住一宿。”

    “那一会这院子莫名其妙燃起了大火,烧个精光,搞不好还牵连邻居让我赔,我找谁算账去?”楚云梨摆摆手,“没得商量,立刻滚!”

    赵家人还没想到这么深,他们只是单纯的不想深更半夜出去找地方住。李雪娇较担心自己的名声:“大晚上搬走,外人肯定会好奇我们搬出去的原因……”

    “就是夫妻不合,过不下去了呀,能有什么原因?”楚云梨嗤笑,“就算外人说我偶然发现了你们之间的奸情才把你们赶出去,也没有冤枉你们呀。”

    李雪娇:“……”

    于氏皱了皱眉:“你刚交了一幅绣品,得了那么多银子,可能有人会说你得势就抛弃糟糠之夫。”

    楚云梨扬眉:“随便他们怎么说。”

    眼看劝不动,赵长南的手指还在流血,于氏不敢多耽搁……断指还在,遇上高明的大夫,兴许能缝回去。哪怕手指没有用,缝了也能好看点。

    婆媳俩抱着小宝慌慌张张开始收拾行李,只一刻钟就互相搀扶着离开了。

    楚云梨站在门口,看着他们一行人消失在街角,回过头看向空荡荡的院子,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满足之感。

    她去了张家。

    别看他们院子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因为赵家人心虚的缘故,动静并不大,左邻右舍就算听见了一点声音,也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事。

    张母听到后门处有脚步声过来,披衣起身:“怎么大晚上的回来了?又吵架了?”

    张父追问:“该不会他们想要你的银子吧?”

    女儿肯定不会把辛辛苦苦绣花赚到的银子给夫家的,她可是招赘,在后面的院子里,她才是一家之主!

    如果赵家非要这个银子,一定会吵起来。

    “岂止!”楚云梨掏出了那把带血的匕首,“他们商量着让我赚了足够多的银子后就要我的命,然后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婉儿和春子,赵长南是他们的爹,顺理成章接过我的东西,然后赵长南再与李雪娇双宿双栖!”

    一番话说得挺绕,张家夫妻听得脸色铁青。

    “混账,他们怎么敢?”张父在看到那把带血的匕首之后就上下打量女儿全身,见女儿没受伤,这才松了口气。

    “谁受伤了?”

    楚云梨垂下眼眸:“我把赵长南的手指削掉了三根。”

    张母惊得捂住了嘴,随即就哭了出来。

    乖乖巧巧的女儿都被逼得拿刀砍人手指了,赵家人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道是如何苛待女儿的,不然,女儿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张父恨得想打人,最后跑去搬了一堆石头,累得大汗淋漓才算完。

    第一天一大早,张盼柔与赵长南和离的消息瞬间就传遍了附近的几条街。

    张盼柔因为在家招赘婿还与父母分开住的缘故,名声还是挺大的。几乎外面的人一说,就知道她是谁。

    关于两人分开的原因,众人猜测纷纷。

    大部分人都认为是赵家夫妻的缘故。明明儿子是给人做赘婿的,他们却带着儿子还有孙子跑来住,这不,被人嫌弃了,一家子都被赶出来了吧?

    也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张盼柔刚得了一百两银子,认为赵家夫妻贪得无厌,才被赶出来的。

    而觉着张盼柔富贵了抛弃糟糠之夫的人也有,不过是少数。因为张赵两家当初还没结亲的时候,张家的条件明显要好得多。如果张盼柔看不起夫家,那时候就不会结亲了。

    外头议论纷纷,楚云梨却跟没事人一样,大早上就带着一双儿女上街吃早饭,顺便买菜。

    张婉儿姐弟俩对于父亲离开的事,没有什么真实感。因为他们从小到大都是跟着外祖父外祖母。偶尔回去住也是母亲照顾着,至于父亲……很多的时候都是带着他们玩。

    可带着他们玩的人太多,不说和张母一起上工的人,张父做了半辈子石匠,带出了好多徒弟。那些徒弟对待姐弟一人的态度,比赵长南耐心多了。

    买完了菜,楚云梨回到家,跟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又带着他们一起做饭。

    张母不太放心女儿,半天后就回来了。

    赵家人半夜出门,先去给赵长南看了手指,这大晚上的,想要请动那些高明的大夫得花大价钱。

    于氏为了儿子,咬牙给了十两,这只是让药童大着胆子去请人的酬劳,等到大夫出来,还得另外算钱。

    “缝手指是个精细活儿,手指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不能保证,缝得越仔细,恢复的可能越高。”大夫一边洗手,一边肃然道。

    “有三个价位,三十两,八十两,一百两!”

    赵家人惊呆了。

    这完全就是去抢呀。

    他们家这么多年的积蓄,加上卖宅子所得到的银子,还有一儿子跟东家一起没了得到的赔偿,总共才一百一十两,方才花了十两,要是花一百两接手指……下的银子,甚至不能安顿好他们一家人。

    赵长南不想变成废人,抢在母亲开口之前出声:“娘,家里只剩下我一个壮劳力了,我的手不能废!只要我还能干活,多少银子都能赚来。”

    李雪娇眼看公公婆婆有动摇的意思,急忙道:“这里面有孩子他爹卖命的钱。”

    哪怕公公婆婆不愿意把这个银子给她,那些银子总是属于两个孩子的吧?

    本来都说好了,卖了宅子拿着这些钱做生意的,现在生意的影子都没见着。银子却要被花个精光……李雪娇心里很不安。

    赵长南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认真道:“雪娇,我会照顾你下半辈子,也会照顾好两个孩子的。张家那两个孩子不会跟我,以后大山他们就是我的亲儿子。”

    李雪娇垂下眼眸,其实她还是不愿意把银子都花在眼前之人身上,可很明显,这件事情由不得她……银子不在她的手上,公公婆婆愿意,她要是死拦着,只会惹这一家人的厌烦,且还留不住银子。

    “长南,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只能指望你了。”

    大夫见他们愿意,小心翼翼接过手指开始干活,与此同时,另一边的药童也上前收了银子。

    接手指,最后能痊愈多少全看天意。若是不事前把银子收了,回头病人要是反悔,都没处说理去。

    于氏掏出银子,很是不舍。

    但她又知道儿子的手不能废的道理,只期待地看着大夫:“麻烦您了。”

    大夫没有看她,已经开始

    穿针引线:“这线可不是缝衣衫的那种,而是特制的,特别难得,价钱很高。”

    其他人一声不吭,怕打扰了大夫,小宝要哭,李雪娇急忙将人抱到了外面。

    正如大夫所说,这是一个精细活,等到三根手指接完,外面天已经亮了。

    赵长南的手指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手背肿得像馒头。大夫还给他配了十副药:“基本上这些药喝完的话,你的手伤就好得差不多,到时能恢复多少,得看你运气。”

    已经花了这么多的银子,赵父都不太想给自己治伤了,于氏脸皮比较厚,磨着大夫帮他查看。

    赵父受的确实只是皮外伤,歇几天就好。这真的算是他们离开了张盼柔院子后唯一的好消息。

    一大早,几人就出去找院子。

    之前他们出来租房子嫌人家的地方贵,那只是嘴上说说,如今觉得贵,是真的付不出来这个房租。

    赵长南的那些药得喝一个半月,这段时间之内他是不能干活的。也就是说,这十两银子至少要撑到两个半月之后。

    颇费了一番功夫,才在张家斜对面租到了两间房。

    整个院子只有两间房,还有一个小茅房,连个厨房都没有。但这里价钱便宜,附近有不少活可以干。

    赵家夫妻本来都准备养老的年纪了,如今因为儿子受伤,手头拮据,不得不考虑再出去干活。

    他们住下来之后才发现赵长南夫妻两人闹翻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附近的几条街,不过这事根本也瞒不住,传开了很正常。

    于氏出去采买安家的东西时,发觉虽然有人在自己身后指指点点,却没有人问到跟前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当初赵家被一把火烧光了,一家子全部搬到了张盼柔的院子,但是他们什么都不用准备,因此离开的时候就没有多少行李。

    如今租的院子里面空荡荡的,所有的东西都要买,手头那点银子根本就不经花,于氏出去转悠了一圈,银子已经花掉了一半,东西还没买齐,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干脆脚下一转,去敲了张家的门。

    张家祖孙三代都在,楚云梨开的门,看见是于氏,她直接堵住了门口:“你来做什么?”

    于氏未语泪先流:“盼柔,长南的手指接回去了。”

    楚云梨有些意外,没想到当下居然有这么高明的大夫,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个大夫要价很高。”于氏哭哭啼啼,“我们已经没有银子了,连卖宅子的银子都搭了进去……”

    楚云梨讥讽道:“偷鸡不成蚀把米,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如果当初你们没有贪图我的院子,而是留下祖宅,何至于此?”

    于氏确实已经后悔了,过去的一日夜里,她一直不敢放任自己深想,听到这话,忍不住嚎啕大哭:“盼柔,你能不能……”

    “不能!”楚云梨抬手关门,“你若是非要在这里纠缠,那就别怪我不给你们留脸面!”

    于氏飞快挡住门:“长南的手是你伤的,我们不要你赔,可你要是一点不给,你心里过得去么?”

    “你们合起伙来要谋我的财,害我的命,我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楚云梨一脸莫名其妙,她上下打量于氏,“再不走,我去拿刀了哦!”

    于氏下意识往后退了好几步。

    实在是昨天晚上张盼柔砍人的架势太吓人了,还有,儿子很痛苦,接好手指后一直哼哼唧唧,根本睡不着。

    如果不是真的很痛,熬了一宿的人不可能睡不着。

    楚云梨关上了门。

    于氏无奈,只得灰溜溜回去。

    总共只得两间屋子,现在是男人一间,女人一间。

    李雪娇在看见赵长南受伤的那只手后打了退堂鼓,她当初考虑嫁给赵长南,一来是知根知底,知道他不会亏待孩子,一来,他是个很踏实的人,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都会找事情来做。眼里有活,人也没有太多花花心思。

    可是,如果他的手废了,到时谁照顾谁?

    她可没有张盼柔那一人养全家的本事。

    于氏买的东西多,让人送了回来。因为没有厨房,只能在院子里垒个灶,可是赵父有伤,不怎么弯得下腰,安顿家里的事只能是婆媳俩来做。

    李雪娇自从生了孩子后,这个孩子就不用干活了,这会儿也是一样,她抱着孩子站在了赵长南屋子的窗前,眼神明明灭灭,明显在想事。

    于氏不年轻了,做一会儿就特别累,喊了两声,见儿媳没听见,顿时就怒了,大吼道:“雪娇,别傻站着,给我递块砖!”

    李雪娇回过神,过去帮忙。

    安顿一个家,事情很多。垒好了灶,还得先熬药,半个时辰之后药倒出来了,才开始做饭。

    此时全家上下包括孩子都饥肠辘辘,李雪娇要喂奶,因为没吃饭,奶水不足,孩子饿得哇哇大哭。小山也哼哼唧唧。

    于氏在洗了三遍锅,发现第四遍时锅上面还全都是药味之后,彻底崩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赵父方才扭着了腰,这会儿根本不敢动。赵长南更不用说,手痛得他睁眼都累。

    李雪娇看清事实,认命地抱着孩子上前。正准备烧火,却被于氏推了一把:“都怪你

    出的馊主意!”

    蹲着的人本来下盘就不稳,李雪娇孩子放在膝上,手去拿柴,本就颤颤巍巍,被这么一推,直接就倒在了地上,慌乱之中她用手扶住了孩子的头,才没有让孩子砸在地上。

    孩子没事,她却摔得不轻,脑子嗡嗡作响,一时间根本听不清婆婆在说什么。

    于氏指责她懒,指责她眼里没活,说她干活扭扭捏捏,不如张盼柔多矣。

    李雪娇头被摔了一下,这些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离她特别遥远,却又能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她看着凶神恶煞的婆婆,抱着孩子往后挪。

    从此刻起,她是再也不打算干活了的,如果这一家子再苛待她,还要骂她的话,她就回娘家改嫁!

    太过心善的人,容易陷入两难境地。她之前就是舍不得离开孩子,才把主意打到小叔子身上,才落到了被所有人指责的地步。

    于氏忙活了一大早上,连口水都没喝上,看到两个孙子都哭唧唧的,她心疼又愤怒,结果儿媳妇摔倒在地之后再也不上前干活,她气得大叫:“站着这么大一坨,什么都不做,要你何用?”

    李雪娇缓缓起身,以一种不容人拒绝的气势将孩子递了过去。

    方才孩子没有摔倒,但却被吓着了。加上本来就饿,此时哼哼唧唧已经变成了抽抽噎噎。

    于氏自从一儿子离世后,很疼两个孙子,她怕孩子落在地上,下意识接了过来,嘀咕:“懒驴上磨屎尿多……”

    李雪娇深深看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抬步就往门口走。

    于氏终于发觉了不对,那也不是去茅房的方向啊,再看见儿媳冷冷的侧脸,急忙上前把人拽住:“你不帮着做饭,要去哪里?”

    李雪娇掰开她的手指:“你处处看我不顺眼,容不下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在这里辣你眼睛了,我回娘家去。”

    于氏:“……”

    “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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