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没一个正常人
女人的眼泪，浸润着胸膛。
秦彦恍惚了很久……
是啊，老爷子走了。
那自己的家，在哪？
诚然，自己已经有了女儿，有了家。
但那种‘家’，严格意义来说并不是家。
老爷子在的话，就有了根。
那秦彦就有了主心骨。
自然就有了归属。
现在老爷子不在，自己就像凋零的落叶，离开了枝干，只能随风漂泊……
其实，这没什么好伤感的。
每个人都逃不过死亡。
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一遭。
但是……
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没有看到老爷子最后一面，就连老爷子留下的信封中，都没有什么遗言和对后事的交代。
只留下一句‘好好生活’。
可话又说回来了，真正的告别，不就是这样吗。
没有所为的长亭古道，更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有的只是在某一天，某个清晨或下午，有些人或事就永远留在最后一面的回忆里。
哭都哭过了，若是还停留在悲伤中，那未免就显得太过矫情。
或许，别人可以。
但秦彦不行。
不仅因为秦彦是阎帝。
他还是父亲。
更是个男人！
只是，看着怀里的女人。
她的泪光，柔化心中的堡垒。
但没有话可以说。
没有眼泪可以流。
最终都只是化作释然的微笑，秦彦板着脸道：“快擦干眼泪，别让人看见了。不然传出去，别人又不知我是如何欺负你。”
苏梦妍含着泪，死死盯着秦彦。
秦彦不解：“怎么？”
“你救了所有人，可又有谁来救你……”
苏梦妍大声问！
秦彦愣住。
就在他恍惚刹那，女人体香扑面而来，在失神之际，犹如花瓣般芬芳的娇嫩柔软，触碰到冰冷的唇瓣。
在柔软触感间，嘴角尝到了咸湿。
是女人的眼泪。
秦彦许久无言。
片刻。
唇分。
苏梦妍美眸哭的红肿，她复杂看着秦彦，欲言又止，最后化为沉默。
“我去趟洗手间……”
苏梦妍低着头离去。
待到苏梦妍消失在走廊，秦彦收回目光。
回了包厢。
苏梦妍来到卫生间，洗去脸上的泪痕。
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哭。
尤其是果果。
她一直素颜，倒是没什么影响。
翘挺鼻子上残留着水珠。
额前发丝有些被打湿。
倒显得更加水润和楚楚动人。
“苏梦妍……你笨死了！”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梦妍心情忽然有些低落，忍不住对自己埋怨：“刚刚你为什么不趁机会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你就这么害怕嘛！给你机会你都抓不住！笨笨笨！”
她对着镜子指着自己的动人模样，恰好被出来的男人看见。
见如此美丽的女子。
见惯了胭脂俗粉的男人，不禁食指大动，微笑上前：“小姐，我想我们是认识的。”
苏梦妍正对自己责怪，被这么冷不丁的搭讪，心咯噔一下。
回头见男人。
很陌生。
出于礼貌，苏梦妍尴尬道：“不好意思，请问您是……”
“自我介绍一下。”
男人理了理青衣衣领，伸出手，微笑道：“我来自钦天族，姓程，名子赎。”
“橙子树？”
苏梦妍一愣。
这叫什么名字？
程子赎：“……程子赎，第二音。我是hu省人。”
苏梦妍：“胡省？”
“是胡……福省。”
程子赎嘴角抽搐。
苏梦妍恍然，歉意道：“不好意思……您要说是福省，我就明白了……”
“我们那边口音，对胡福确实……”
程子赎挤出笑容，想借这机会攀聊。
哪知苏梦妍一点也不感兴趣，歉意道：“刚刚您说我们见过，我们真的见过？不好意思……我可能忘记了。”
程子赎露着帅气的微笑：“我们是见过，是在路边，是在梦中，但我确信我见过你。”
苏梦妍：“？？？”
“橙子树先生，我最近不做梦，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苏梦妍明白并不是自己不记得，而是对方是来搭讪的。
她给一个还算礼貌的微笑。
转身离开！
程子赎盯着苏梦妍的背影，舔着嘴角：“真有意思，你是第一个拒绝我的。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
包厢。
秦彦正跟肖军生等人闲聊。
苏梦妍进来。
果果道：“妈妈，这里。”
果果坐中间。
左边是秦彦。
右边有个空位。
苏梦妍心情好很多，甚至想给女儿一个大大的赞！
“心情不好？”秦彦笑问。
苏梦妍一怔：“有吗？”
“你进来时，看着挺不爽的。”
苏梦妍心里暗喜。
她没想到秦彦还是挺在意她的。
或许，只是随口一问。
但比起曾经，她真的很满足了！
“还好啦，就是……”苏梦妍想了想：“在卫生间门口，遇到了个自称叫程子赎的人，他让我看着很不舒服，所以有些意见。”
“橙子树？”秦彦一愣，不禁感慨道：“这酒店规格蛮好的啊，卫生间门口都栽橙子树，不过我之前去，怎么没看见。”
肖军生、宋应昌等人也是一头雾水。
“先前去是没有。”
“可能临时栽的。”
“可栽哪呢？”
“想象不出来，不过橙子去味，栽卫生间门口也合理。”
一群人煞有其事的聊起了卫生间门口的‘橙子树’。
苏梦妍张了张薄唇，有些哭笑不得。
完全带偏了。
“秦彦。”
宋应昌接了个电话，道：“紫京的人，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秦彦不在意点头，对肖军生道：“这次从程族来的，就一个吧？”
“是，三十多岁，您见过？”肖军生忙问。
“在卫生间门口见过。”秦彦笑道。
肖军生低声问：“那您……有什么想法？那个人好不好对付？”
“其实，好不好对付不重要，我是比较关心他们为什么执着于让肖家回归程族。”
秦彦手指轻巧桌面：“虽然，我大致猜到了一些，但我需要得到确切的答案。毕竟涉及到老爷子生前的一些往事和恩怨。”
肖家人点点头。
这也是他们在意的地方。
而现在有秦彦在，他们就安心多了。
肖军生正要说什么，忽然眼神一动，见程子赎从外面走进来，脸色微微一变。
苏梦妍也看到了程子赎，蹙眉道：“他怎么来了。”
“嗯？”秦彦看一眼苏梦妍。
苏梦妍解释：“他就是我在卫生间门口遇到的橙子树。”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一丝笑意。
因为这个名字，着实有些滑稽。
尤其先前秦彦他们聊的‘卫生间口的橙子树’，说是可以去味，无疑是给这‘橙子树’之名赋予了意义。
“什么好人，叫这名字？”
秦彦一愣。
苏梦妍认真道：“可是，他就是叫橙子树。”
秦彦点了点头。
果然，程族的，没一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