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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放出了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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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鸣栖回寝殿,宫人们在屋外等得战战兢兢。

    一进去

    男人果然在,他恍若无人地坐在桌案前,手中是一册书卷。

    如今政务少了许多,他倒是清闲。

    只是一旁,防止的便是破碎环佩碎片,大部分已经还给了嘉宁县主,只留下一些残片。

    兴师问罪?

    容珩见她回来,放下手中的书卷,

    “不用意外,这环佩是我命人收起来,不会有人发现上面的端倪。”

    “我得谢谢你?”

    鸣栖知道他什么意思,只是她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血不受控制地冲上灵台,孽火滔天。

    “不应该吗?”

    容珩看来,明摆着说自己是在帮她善后。

    “她诬陷我杀人,就差将我下狱论罪,要是我今日不能证明清白,岂不是真的要被她冤枉。”

    “她不惜动手杀人栽赃我,还不允许我反过来制裁她吗?”

    话音未落,鸣栖澄明清澈,却又倔强地不肯低头。

    鸣栖带着一丝讽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容珩不知她为何忽然生气,自觉他好像还没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殊不知在鸣栖看来,容珩就是为了他未来太子妃来讨说法的。

    容珩皱起眉:“你用的这些伎俩,很容易被人看穿,若是大公主反应过来再三检查环佩,这上面的迷香,你如何能解释。”

    解释?

    鸣栖心中冷哼,他倒是看出来的快。

    鸣栖今日格外锋利:“嘉宁县主不敢,若是闹大,杀人栽赃陷害我的事情顷刻就会暴露。”

    “你就是笃定了她不敢,才会如此。”容珩一叹。

    她也没有否认,语气却很明显绷不住,

    “太子殿下如果今日是为了为你未来正妃讨回公道。”

    “你心疼了,觉得我肆意妄为,觉得我就应该平白无故被他人陷害,不能报复回去?”

    鸣栖忍了一日的情绪,在此刻彻底被激发,

    她果然就不该相信男人发情时候说的话,说什么把握此刻。

    他分明是既要又要

    也是,毕竟谁能拒绝李月宜背后的权势。

    鸣栖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谁敢怀疑未来的太子妃呢,所以只好冤枉我这位什么都不是的挂名郡主了。”

    “哪怕查出是未来太子妃杀人栽赃,最后也不过是落下个处置犯错侍女的轻罪,睁一只眼闭一眼就过了。”

    “而我呢,谋害未来太子妃,其罪足以让我受尽责罚。”

    “我的生死,除了我又有谁会在乎?”

    容珩听得出她声线之下的恼怒与委屈,忽然柔了神色: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太子殿下什么意思?”

    鸣栖那股莫名的火烧起来,“太子殿下应该庆幸,幸好我不是能忍的人,有仇当场就报,若是旁人,背后使阴损招数,那嘉宁县主可要吃大亏了。”

    容珩一噎,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鸣栖扭头就想走,手臂忽然被男人抓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强势的力量将她掀起来,人已经被他拽到了怀里。

    他不常用熏香,但鸣栖还是能感受到他无所不在的气息,他一贯清冷的雪松味道却换了,是淡淡的柔和乌木气味。

    容珩平抚她的躁郁,有些话他想了想还是未说出口。

    “我来找你不是要兴师问罪,只是,这一回我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

    是不想让她卷进来,还是不想让她破坏打扰插足他即将稳固的地位。

    天下皆知,太子娶了嘉宁县主,便能一手握住陇西的支持,如此,他的地位再也无人能动摇。

    “放开我!”

    他的怀抱充斥着暖意,就是这阵让人无法挣脱的温暖。

    鸣栖才生出更多的动摇。

    她这一场一时兴起,好像把自己折进去了。

    虽然觉得帮助容时,与容珩来往并不矛盾,但她其实她明白,这本身就是场悖论。

    要帮容时争夺至尊之位,容珩必然就是敌人。

    储位不是和颜悦色地你推我让,而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夺!

    输家只有一个死字。

    鸣栖不是没有想过,等容珩输了,她可以陪他一起。

    可她似乎忘记了,容时若赢,容珩若输,本就有她的推波助澜。

    那到时候,背叛之人,容珩还会这般待她吗?

    不可能。

    谁会原谅一个站在自己对立面逼死自己的人?

    忽然,窗桕传来了声响。

    容时的声音响起:

    “鸣栖”

    鸣栖猛地一顿。

    这回轮到容珩作出反应,他松开鸣栖,目光轻扫窗户。

    似乎在示意:他这是要离开吗?

    鸣栖无语,将他推到了寝殿的里侧,谁知道他不知道哪根筋搭错。

    忽然一个闪身,走到了窗桕与桌案的夹角,惊得鸣栖险些骂人!

    而容时已然裂开了窗户的缝隙。

    鸣栖心跳加速,也只能先恢复神色。

    容时的目光在看到她的一瞬,万千流光化作了心安。

    鸣栖感觉到了酒气,但却不知为何他情绪如此低迷:“你饮酒了?”

    “嗯”

    容时似乎给自己灌了许多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唇边勾起了一个虚弱的笑意,

    “今日我来迟了,没能第一时间帮到你。”

    容时低下头,扯出了个虚弱的笑。

    “这又不怪你,你到底还是帮了我。”

    鸣栖意识到他好像很是自责,手无意识地抓住了窗户。

    容珩的目光堂而皇之地看来,眸光逐渐凝聚,似乎在听她平时如何与容时说话。

    看得鸣栖几乎想炸毛!

    容时:“似乎从跟我入上京以来,总是让你遇到危险,鸣栖,我向你道歉,有一瞬间,我竟然真的想,是你做的。”

    鸣栖拧眉。

    “我当时想哪怕真的是你,我也要全力保住你。”

    容时浑浑噩噩,“可没想到,到底还是太子雷厉风行,比我快了一步,我好像总是慢他一步。”

    “呵~”

    容珩听得一清二楚,他忽然呵笑。

    “!!!”

    惊得鸣栖寒毛竖了一身。

    她暗暗瞪了他一眼,假装咳嗽,盖住了这抹声音。

    容时喝了些酒,往日警惕的神经松散,未曾察觉到容珩,他犹自沉浸在自己的低迷之中。

    鸣栖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她以为容时与她一向为一体。

    有些难过:“你不该不信我。”

    容珩靠着墙壁,整个人融在夜色里。

    鸣栖说不出她此刻是什么心情,容时这般低沉,她想安慰;

    但容珩在这,一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她又不敢说得太过分。

    只盼着赶紧送走这两位。

    容时懊恼,眼底尽是破碎,连容珩都没有疑心,那一刻,他怎么会这么想

    一想到容珩看似公允,实则千方百计帮鸣栖,而他却没帮上忙,他记得容珩轻视的眼神,燃起了无数的嫉妒。

    他嫉妒容珩身为太子,得到了那么多的地位,得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权柄,

    说到底,鸣栖还是他派到容珩身边,眼下只能自吞苦果。

    容时嘲讽一笑:“是啊,我怎么能不信你呢?”

    鸣栖感到一阵头疼,怎么容时下个凡,怎么性子还变得更扭扭捏捏,多愁善感起来,脑子也没那么灵光了?

    他闭上了眼睛,却想起了和容珩的那场赌局。

    赌注是鸣栖。

    他本以为自己会不在意,不过是一枚棋子。

    “我后悔了。”

    他忽然抓住了鸣栖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身边,鸣栖没有设防,顿时手臂磕在窗户上,疼得她吃痛。

    “鸣栖,我好像非赢他不可!”

    “嗯?”

    鸣栖的眼睛不住睁大,刚才还一副落寞的模样,怎么忽然振作起来?

    “我明白你的提醒,若是太子这回大婚成功,一旦得了陇西李氏的支持,他便握住了陇西军权,李氏对他必然倾囊相助,于你我而言,再想争便难如登天。”

    鸣栖想说,其实也没有那么糟糕。

    不过也确实挺糟糕。

    毕竟容珩本人就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

    容时抬起眼皮,眸子里醉意朦胧,提出了一个建设性概念:“要不我去勾引嘉宁县主?”

    容珩愣住,很好地表达了:?

    鸣栖愣住了,这是哪门子的口出狂言,“你突然发疯了吗?”

    “我说笑的。”

    他的表情渐渐平静,酒气蒸红了双颊,认真起来,“其实只要大婚不成就可以。”

    “两个办法,一是容珩死,二是李月宜死。”

    容时说得轻描淡写。

    容珩听得挑动眉眼,他靠着墙面,侧脸分明。

    他似乎很好奇,容时打算怎么杀他。

    容珩那双眼睛,鸣栖看得实在心虚,恨不得要去捂容时的嘴,“这两种都挺难。”

    是啊,杀太子还是杀嘉宁都挺难。

    “难的不是杀,杀人容易,抛尸难,洗脱嫌疑更难。”

    容时说着,仿佛也不是什么大事。

    鸣栖心中一顿,冷了神色却道:“杀人是万种筹谋中最下策。”

    容珩若有所思地看她,唇边露出了一笑。

    “没有嘉宁县主,还有其他族女。”

    “太子成不成婚并不重要,若是想要断太子的后路,只要瓦解了李氏族中对太子的支持,就算是大婚,对你我而言,情况都不会那么糟。”

    鸣栖没有顾及容珩,对容时道:

    “你我可以去寻李氏的把柄,断李氏陇西军权。”

    “这样,即便李氏想支持太子,也没有能力。”

    容时越听越昏沉,只剩下了应答,沉沉地闭上眼睛。

    这一夜,估计醉得厉害。

    见容时沉睡,容珩覆手,哂笑:“对付我,你倒多的是办法。”

    鸣栖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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