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容时你不配
高扬的喊叫声,震耳欲聋。
刀剑声碰撞搏击,鲜血四溅!
鸣栖体内神力如失控了般乱窜,扯得她实现模糊起来。
忽然,有人发现她的端倪,猛然抽刀冲向她。
“杀了你!”
鸣栖隐约感到,人在她背后。
“鸣栖姑娘,小心。”
容时察觉到了变故,可栾爷在手,显然,他无法赶过去!
冰冷的杀意于背后升起,鸣栖扼住单膝,半跪于地,只是浑身的剧痛,让她无法凝神,指尖的光晕忽明忽暗,破碎难成,竟然连佩剑月辰,都召唤不出来。
袖玉根本不敢看,她捂住眼睛,心想来不及了!
鸣栖姑娘恐怕要送命在此。
“噗呲”
一声
眼前忽有一道凌厉的身影迅速闪过,速度极快,如雷电闪动,自眼前一瞬而过。
想象之中的痛意未曾降临,鸣栖不由抬头。
温热的液体滴在她的脸颊。
一滴
两滴
察觉到血液咸腥的味道,鸣栖心头微颤,掌心的咒印不住地凝聚崩溃再凝聚,身躯一动便是刺骨的疼,她模糊的视线,对上了男人凌厉的侧颜。
“容珩”
她终于认出了眼前之人。
骨节分明的手,没有半点犹豫,接下了利刃。
鲜血迸溅!
男人脸色逐渐清晰,棱角分明的侧脸,向来如春风拂柳的面容,竟染上了深沉的怒意。
容珩的脸色阴沉可不,凌厉的眸光似高山霜雪,落在身上,容不下半分的温热!
鸣栖不自觉地绷起神经。
他的眼里,甚至没有眼前男人的半分轮廓,只是垂眸盯着她,漾起惊涛骇浪。
看到她浑身颤栗的身躯,竟然不屑一顾地笑着,胸腔隐隐颤动。
她竟然!
即便她是什么通天的本事
她就这么在乎容时?
在乎到甘愿以命换命!
他的眼睛毫无感情,脸色如绷紧的弦,按住腰间的剑,反手摧之,一剑抹了来人的脖子。
杀手连一句惊呼都没有,陡然失去了声息!
如一滩烂泥堆在地上。
容时看得一愣,脑中,忽然有什么画面冲破了一直以来的禁锢。
似乎眼前的一幕,他也曾经历过,似乎历历在目。
那黑沉的夜色里,有男人暴怒的脸庞,冲着他射来的铁箭。
在击中他的瞬间,有那么一双手,穿越了千山万水,握住了那支即将夺走他性命的箭!
少女明艳的容貌染上了深沉的惊慌。
她看着自己。
自她唇中,好像重复过数百数千次的姓名。
“容时!”
容时的脑中嗡鸣,他想起来了,他的名字。
他叫:容时!
脑中迷雾般的锁网,分崩离析,一瞬崩裂,记忆接踵而至,填补了他所有的疑惑与不安。
袖玉看呆了,不禁握紧了手
“好快好凶的剑!”
青年眉梢微扬:
简短道:“拿下!”
随着容珩闯入角楼,混战形势逆转。
数名暗卫自角落处,无声无息地出现,甚至没有人差距到他们的靠近,在瞬息之间,被抹了脖子。
皆是一击即中,狠戾果决!
看得角楼内剩余的人心惊肉跳,但好歹是自己的地盘,论人数还不是应有尽有,杀之不尽。
栾爷眼看被搅得天翻地覆,心底怒火丛生:
“杀了他们,还等什么!”
容时脑中混乱不堪,记忆如同潮水淹没了他。
他喉咙干涩,恍然回神,意识到眼前的危机,扼住栾爷的脖子
“别说话!”
“栾爷在道上混生混死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哪里。”栾爷张扬
他岂会因为小小的挟持而恐慌,他料定容时不敢动他,杀了他,他的手下顷刻间就会将容时等人杀尽。
他这个人质,一时半会,不会有事。
栾爷沟壑遍布的脸笑得越发猖狂,“有胆子你就动手,光说不做,算什么男人!”
容时拿着等无赖没有办法,脸色逐渐发黑,气恼:“你!”
“给我听着,今日,他们都得死在这!”
栾爷恐怕刚才吸食了不少蓬莱散,整个人神情飘然癫狂,毫不顾忌生死,凶狠地下命令。
手下大笑,齐声:“是!”
屋内,尸横遍野,让人无处下脚。
剧烈的心跳声,打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容珩随手丢下已经深深嵌入掌心的长刀,索性只有手指那一侧,被划伤。
他缓了神色,迅速地撕下衣袖布条,随意缠在手上止血。
随后,一双桃花眼收敛,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留活口。”
心腹们握紧长剑,“是!”
激战一触即发
栾爷手下更是在黑道混得嗜杀成性,下手狠辣,杀得红了眼睛,暗卫身手不凡,克制地游刃有余。
屋内,鸣栖气息急促,无法控制身体,更无法转动思绪。
倏地
她只觉得,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被人拖住腰肢与腿抱起了来。
雪松的气息冲淡了血腥的味道。
鸣栖昏沉的脑子一顿,下意识抓住容珩的脖子。
她听到男人沉稳的声音
“走!”
容珩等人逐渐挣脱出角楼深处。
容时分心,一边扯着栾爷,一边拉着袖玉,跟随容珩而出。
他控制住栾爷,这里已经不能再待下去。
“怎么办?”
容珩就是这一幅即便山崩于眼前也仍是巍然不动的面容,他仔细看了眼角楼的布局,判断出,这里易守难攻,角楼坐落错综复杂。
好在,他早已经将角楼的布局记在心中,看了东侧一眼。
“我会拦住他们,你寻机会,带栾爷出去,走前方的角楼,经左侧路口,再过三道关卡,那里便是出口,有人接应。”
容时深深吸气,看着容珩,记忆和眼前的画面交错,他几乎判断不出虚实。
“那你呢?”
“我自有判断。”容珩没有看他。
却吩咐他:“栾爷,我要活口。”
容时喉咙滚动:“好!”
越来越多的人围聚过来。
忽然
“砰砰砰”
几声,顷刻间地动山摇。
不等众人反应,只觉得地面似乎被人崩裂开来。
“怎么回事?”
“报”
“东西北三侧有人放置了火药!”
“报”
“外面有好多人”
一人连滚带爬,浑身是漆黑的烟尘,慌忙道:“好像是官兵!”
手下怒起:“你说什么?”
官兵?
容珩一顿,脸上分明划过了一分疑惑。
火势汹涌,逐渐有燎原之势,角楼被烧得黢黑。
漫天的烟尘之下,传来谁中气十足的声音。
“擒住首贼,其余人等,降而不杀!”
谁?
脚步声、马蹄声接踵而至,震得沙子飞溅,轰隆的巨响,势不可当。
四野肃杀,望而生畏。
伴随着冲锋的呐喊声,一支支长枪竖起了寒光,弓弦满成弯月,尖锐的箭矢冲着每一个人的脸。
栾爷眼神一震,猝然咒骂:
“好啊,原来是早有准备,你们跟官府勾结,还演一出卧薪尝胆,引我上当受骗,简直卑鄙无耻!”
众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反抗,双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乌压压的军队。
战马之上,为首者身躯昂然,暗红的铠甲,威武不凡,面容沉着刚毅。
锐利的眼神,如天际盘旋的鹰隼,凌然森寒,紧紧盯着一城的凶徒。
他握紧缰绳,寻找谁的踪迹。
大声道:“殿下,臣来迟了!”
容时一愣,还未想起眼前人是谁。
而容珩眸中的惊色已然散去,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越发深沉地望着那个男人,唇角扯动:
“李聂将军。”
乍闻一声,李聂将军怔住,不知是谁的声音,眼珠转动,随即精准地捕捉到他们的身影。
“太子殿下?”
李聂惊了片刻,赶忙下身落马,迈着步子走来。
俯身行礼,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容珩,目光迟疑,“您怎么来了?”
太子?
即便是混迹了黑道许久的凶徒,也被这一声惊得忘记了呼吸。
这个男人是大周的太子?
袖玉呆呆地看着,“崔公子是太子?”
一声令下,数千将士包围了角楼,即便是偌大的巢穴,也抵挡不住训练有素的军队。
溃败就在转眼间。
栾爷老巢一朝被端。
容珩只觉得怀中人的身躯越发冰冷,他垂眸,鸣栖的脸色惨白,已然陷入了昏迷。
他握在腰间的手不住收紧,抬头望着李聂将军,“军医何在?”
李聂将军看到太子殿下怀中的姑娘,脸色僵白,俨然是一副死相。
他立刻道:“军医,快!”
当即便有人上前,与容珩,“殿下请随臣去。”
话音未落,容珩步履急促,消失在这里。
就在走出角楼的瞬间,他感觉到一道细微的力量,拽住了他的衣领。
他看去,是鸣栖。
她睁开了眼睛,无力地看着她,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
“什么?”容珩低声问。
“我不会有事。”
鸣栖眼皮沉重,只轻微裂开一条缝隙,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容珩心脏瞬息停止。
暴躁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