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心底的涟漪
“我一直…关注着你。”
程念念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心尖，却激不起半点涟漪。
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愣愣地看着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外面天晴了，我们出去走走吧。”
程念念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我木然地点了点头，任由她拉着我走出病房。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我心中的阴霾。
医院的花园里，病人和家属三三两两地散步，他们的脸上都带着希望，而我，却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找不到自己的归宿。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程念念紧紧地跟在我身边，小心翼翼地。
我们之间，沉默得可怕。
我忍不住去想林挽月，那个曾经占据我全部生活的女人，现在会在哪里？
在做什么？
我扔掉了手机，切断了与她的一切联系，却切不断对她的思念。
这种感觉，就像毒瘾，明知有害，却无法戒掉。
“你看，那边的山，真漂亮。”
程念念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处的山峰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巍峨壮丽。
“我们去爬山吧。”程念念提议。
我本想拒绝，但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又不忍心让她失望。
“好吧。”我勉强答应。
我们沿着一条蜿蜒的小路往上走，路上遇到一个晒太阳的老大爷，他指着一条岔路说：
“顺着这条路走，往山里走，有个小池子，水可清了，风景也好。”
程念念一听，立刻来了兴致，“我们去看看吧！”她拉着我的手，兴冲冲地往那条小路走去。
山路崎岖不平，程念念穿着高跟鞋，走起来有些吃力。
我几次想让她回去，但她却倔强地摇摇头，坚持要走下去。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终于到达了老大爷所说的那个小池子。
池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周围绿树环绕，鸟语花香，宛如人间仙境。
程念念兴奋地像个孩子，脱掉鞋子，跑到池边，将脚伸进水里，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真舒服！”
池水清澈，倒映着天空，像一面镜子，也像……月亮湾。
我心头猛地一缩，那个我和林挽月曾经无数次流连忘返的地方。
记忆像决堤的洪水般涌来，将她巧笑嫣然的脸庞，和她依偎在我身边时的温柔，清晰地投射在眼前这片水面上。
我恍惚间，竟觉得站在我面前的不是程念念，而是林挽月。
“挽月……”这个名字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程念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的光彩也一点点黯淡下去，像即将熄灭的烛火。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悲伤，最后，化为一种平静的释然。
“原来，你还是没有忘记她。”
程念念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阵风，却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脏。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我只能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这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太多的愧疚，太多的……无力感。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像一张无形的网，将我们紧紧地束缚。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程念念突然吸了吸鼻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用红绳系着的玉佩，莹润的光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这是……？”我疑惑地看着她。
“这是我们家祖传下来的东西，”
程念念的声音有些哽咽，“说是如果以后碰到喜欢的人，就可以把这个给他，保佑他平安顺遂。”
她说着，将玉佩递到我面前，“给你。”
我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不敢接。我知道程念念对我的情义，这份情义我承受不起，也无以为报。
我更清楚，我此刻的犹豫，对她是怎样的一种伤害。
“拿着吧，”程念念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就当……是给你带来好运的护身符。”
我最终还是接过了玉佩，入手温润，却又像一块烙铁，灼烧着我的掌心。
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像打翻了的五味瓶，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
我知道，我欠程念念的，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我们沿着原路返回，一路上，我都在想着林挽月，想着我和她曾经的点点滴滴。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做的这一切，究竟是对是错？
离开林挽月，真的是我想要的吗？
回到病房，程念念帮我收拾东西，准备出院。
她的动作很轻，很慢，像是在完成一件神圣的仪式。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程念念突然问我。
“我……”我愣了一下，说实话，我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离开林挽月之后，我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要不……你跟我回老家吧？”程念念小心翼翼地提议，“我老家在山里，空气好，风景也好，你可以散散心。”
我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
她这是在关心我，想要帮我走出困境。
可是，我……
“我考虑一下吧。”我最终还是没有答应她。
程念念的眼神黯淡下来，但她还是强颜欢笑地说：“好，你慢慢考虑。”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天崩地裂，高楼大厦像积木一样坍塌，我被压在废墟之下，动弹不得。
窒息感越来越强烈，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
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像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时间不多了。
“念念，”我看向正在熟睡的程念念，她的睡颜很安详，像个孩子，“我想回老家看看。”
程念念睁开惺忪的睡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你…你想通了？”她惊喜地坐起身，眼睛里闪着光。
我点点头，心里却涌上一股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