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贤妃回宫
为太后研制的药。
霍含英几乎快要笑出来,嘴角却怎么也扯不上来。
萧云琅给他种了血锁子,他现在居然还要给她治病?
“季先生对太后娘娘可真是忠心耿耿,只怕连高公公都比不上呢,只是不知道太后娘娘知不知道大人这样忠心?”
“淑妃娘娘到底要怎样,不如直说吧。”
“很简单。”霍含英凑到他的耳边,凝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了一句话,“本宫想和大人合作,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本宫也能得到本宫想要的。”
季迟年轻笑了一下,笑意带着不屑。
“那娘娘倒是说说看,下官想要的是什么呢?”
就连温礼晏也猜不出来,否则就不会因为没法他忠心而把他关在这里了。
“——为季氏满门报仇雪恨,此为其一。”
季迟年不为所动。
“——让你的医术传承下去,被大梁医道正统承认,人人都用你的法子治病,读你的医书,此为其二。”
季迟年脸上的笑意收敛起来。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猜的东西,温礼晏不是没有用差不多大说辞打动过他。
可是他却没有接受。
“季大人之所以没有被陛下的条件打动,是因为他永远做不到你的第一个心愿。”霍含英仿佛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立刻就读懂了他没说出口的心里话。
是,温礼晏永远也不可能做到这一点,因为害死季氏满门的不是别人,就是温礼晏道父皇。季迟年的仇人正是温氏皇族,还有——那个真正给端华太子动手,栽赃在季勉空身上的人。
而他却为了苟活,救仇人的儿子,替他续了这么多年的命。
所以他并没有答应温礼晏,温礼晏永远不可能同时满足他这两个心愿的。
“娘娘的话,下官听不懂,娘娘请回吧。”季迟年淡淡道,“陛下已经有令,不许下官再插手和他病情有关的事情,娘娘还是另请高明吧。”
“季迟年,还有第三个——解了你身上的蛊。”霍含英没有退缩,说出来最后一句话,“母蛊,现在只有我能够拿出来,送到你面前。”
季迟年的表情终于动了。
如果只是第一个,他根本毫无所谓,因为这么多年以来,为了从夜夜的愧疚痛苦挣扎中熬过来,他不断地告诉自己,季勉空插手夺嫡,死了也是活该,是季勉空害了季氏其他人。
这样才能在每一天醒过来的时候,继续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做太后的狗,给温礼晏治病。
人人都说他冷血无情,是天底下最薄情寡恩的疯子。
他其实也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疯子就可以不用痛苦,就可以为所欲为,做什么也不必被伦理道德所束缚而自省了。
可是霍含英现在,把三个承诺都放了出来。
季迟年现在并不惊讶霍含英会知道自己身上有蛊这件事情了。就刚刚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看得出来,霍含英并不是像其他人所认为的那样了。
甚至完全相反。
她的心机和隐忍,远远地超过了宫里其他的人。
还有野心。
“娘娘要下官做什么呢?”
霍含英笑了笑,凑到他的耳边:“很简单,我要你将崔昀笙的身世公诸于众。”
她要让满朝文武的人都知道,崔昀笙的娘,就是谋害温礼晏的元凶。
季迟年的眼皮动了动:“只有她才能救皇帝。”
“这件事情,本宫已经从胥沉那里知道了。”霍含英淡淡道。
季迟年告诉温礼晏,只有将子蛊种在血脉特殊的崔昀笙身上,才能把她的命换到自己身上,这是解蛊唯一的法子,也是风险最低的。
可是即便已经被那蛊毒影响的失去了本性,即便心里都开始怀疑崔昀笙的来路了,温礼晏竟然还是下不了手。
因为她怀孕了,心里怜惜?因为舍不得皇嗣?
呵呵,霍含英看得分明。
不过是因为温礼晏道心里,从始至终都是舍不得崔昀笙罢了。
“本宫就是要她死,要他成为害陛下不得医治的千古罪人。”霍含英的声音带着诱惑,“季先生现在大概已经猜出来了吧。崔昀笙已经有了孩子,用不了多久就会生了。大梁终于要迎来这位注定非凡的皇嗣了。只可惜这个孩子的命太苦。”
他一出生,他的亲娘就害死了父皇,身为襁褓里的婴儿,就得被迫担负起大梁江山。
不过没有关系,作为被陛下托孤的淑妃,会成为大梁新的太后,好好抚养这个孩子,引导他走向明君之路。
霍淑妃道:“至于真正的母蛊,季先生就可以用来中到自己身上。等以后,季先生成为太医署新的太医令,自然是想怎么发展自己的主张,都可以随意?先生的三个心愿不是都能达成了吗?”
“……”
季迟年难道沉默了。
虽然看不清这个女子的脸,可是他已经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冷静和疯狂。
说起来,温礼晏待她算是不错的,她已经是着后宫里除了崔昀笙以外过得最好的人。听说温礼晏还答应,会给她自由,到时候她想嫁给谁,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可以。
可是,温礼晏没有想到,这个也许曾经真得纯粹端方的女子,早就在皇宫十几年的折磨中,变却连本性,变得面目全非。
自由?
掌握真正的权力,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就像曾经的萧太后那样。
否则不过是一条狗,等着上位之人多施舍罢了。
季迟年必须承认,霍含英的这番话对他有太大的吸引力了。
左右都是死,都要被血锁子磨灭生机,何不如放手一搏呢?
“——可是你怎么能确定,崔昀笙就能顺利诞下皇子?”
如果崔昀笙因为京城变故流产,又或者她生得是个公主,霍含英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温礼晏不得医治,朝廷还是会大乱,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们一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的
子嗣成为新的皇帝。
霍含英淡淡道:“即便她生得是公主,即便她没能生下孩子——她生的也是皇子!”
季迟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忍不这个人人口中最娴静温淑的人,连混淆皇家血脉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举之若轻。
好像这天底下,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能束缚得住的。住仰面大笑起来。
想来这宫里的人大概人人都是瞎子,没有一个人看清楚淑妃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