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胡言
天祥酒店的一楼出奇的安静，安静的不像是一家名气在外的大酒店，上了偶而口，嘻嘻哈哈的人语声翁然，打散了刚才的纳闷，时宜走在前面，顾许之单手插着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其他人早早就到了，他们进去也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里面的人气氛正热烈，时宜撩起门口的帘子，目光在里面的两桌人之间掠过，没有找到自己要找的人。
“你好，请问……”一位戴着眼镜的女生起身往门口走，“是来参加聚会的吧，你是找舒颜还是徐泽远？”
今天这家酒店只有他们这一伙人吃饭，总归不是舒颜的朋友就是徐泽远的，女生是舒颜以前的同学，她高中的班长。
班长起身带过来其他人打量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门口。
时宜放下帘子往后退了一步，恰好撞到顾许之怀里，她一惊，回头看他。
顾许之揽着她肩膀，也没有往里看，垂眸看她，把人放到身侧站好。
“你好，你们是——”
女生出来看到面前的人换成了一个容貌英俊的有些迤逦的男子，愣了一下，待看到他旁边的女孩，才反应过来他们是一起来的。
“我们是他们的大学同学。”
声音也好听，冰冰凉凉的，女生回过神，引着他们往旁边走，“大学同学都在这边。”
顾许之颔首，牵着时宜的手跟在她身后。
时宜被他乖乖牵着，也没吭声，还在为刚才他垂下来的那一眼有些莫名。
大学同学也摆了两桌，和刚才那个也只是隔了一个包厢，把人送到之后陈晴笑了笑，回自己的包厢去了。
她走出去几步，忍不住回过头看，毕竟上的好看的人，大家总是会格外关注一些，而且寡言的帅哥美女，看着也赏心悦目的。
包厢门口，那对情侣也没有直接进去，不知道那女生说了什么，男生微低着头在听。
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可是隔着很远，陈晴都感觉到，那个男生明显眉眼动了一下。
“你看着有点不高兴，为什么？”时宜盯着顾许之。
“你看着有点紧张，为什么？”顾许之没答，淡淡反问她。
“我紧张？”时宜想要反驳，可是仔细感知了一些，确实发现自己有一点紧张。她咬着唇间，按着自己砰砰的心脏，诚实道：“好吧，我是有点紧张。”
“为什么？”顾许之偏过头，视线不经意的隔着帘子往里面撇，扫了一眼就转回来，“因为里面的人？”
这里面的人有谁？时宜漠然的想，大概也只有一个徐泽远能让他这么生气了。
“不是。”她刚睡醒没一会儿，这会儿没有解释的心情，但是又不想他不开心，拽着他的衣服说：“我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别生气了，回去和你说。”
顾许之垂着眸子瞧着她，深黑色的眸子眸光浅淡，脸色稍悸，“嗯”了一声。
“难受？”他说。
“不太精神。”时宜从睡醒兴致就不高，脑袋里乱糟糟的，要不是这是答应好的事情，她不想失约，一定不会来。
“难受怎么不早说？”顾许之显然就没有那么多顾忌，撑着膝盖观察她的脸色，“我们回去？”
“不用。”时宜摇头，“来都来了。”
她抿着唇，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的，四目相对，她唇角往上抿起，“只是吃饭而已，我们也有很久没见了。”
顾许之又答应了一声，要是可以，再也不见才好。
他们两个在外面耽误的时间不过几分钟，里面的人先坐不住了。
何霜撩开帘子，“进来啊。”她十分自然地说：“刚才就看见门口有人一直不进来，你们不进来，我们屋子里的人都等急了，有什么话进来说。”
“是啊是啊。”楚薇的声音含糊不清的传过来，“有什么事情进来说啊，站在门口干嘛，守门呢？”
里面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气氛热烈的程度比之当年更盛一步。
“你不是说要去高中同学那里坐？怎么来这里了。”时宜坐到楚薇身边，顾许之挨着她坐下。
“我可不是在那桌。”楚薇生气地放下杯子，气哼哼地道，“我妈都没有这么八卦，再在那里坐一会儿，我都觉得我不是来聚会，我是回家面见了家里全部的长辈。”
以前楚薇也喜欢和他们开玩笑，但是现在不比从前，有些玩笑她真是……
“怎么了怎么了？”一位男生开玩笑说：“我们楚姐也有hold不住的场子啊。”
“别说了，快别说了。”楚薇端起酒杯，“我错了，我真是错了，我就不该来，是我唐突了。”
她一脸郁色，说着唐突，其实也是活跃气氛，大家又哈哈笑起来。
时宜瞧着她耍宝的样子，唇角也弯了弯。
各自闲话的时间，楚薇好奇道：“你们两个刚才看见舒颜和徐泽远了吗？”
“没有。”时宜看了一眼顾许之，“我们直接就过来了，没看见他们。”
“啊，他们刚才在我们高中同学那里呢，你们要是想要过去，我可以带你们———”
“怎么，没被打趣够，还想回去？”何霜在顾许之旁边坐下，喝着水说：“现在他们不在那里了，在舒颜的高中同学那里，刚才我过去，还听到他们说你们两个呢。”
她的视线瞟着的是时宜和顾许之，这两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啊？他们高中同学，谈你们两个做什么？”楚薇伸着脖子，恨不得下一秒就坐到何霜身边，好好问她一问。
“还能说什么，就刚才有两个同学来过，长得真不错。”何霜揶揄道：“逼问他们有这么好的资源，怎么没介绍给他们。”
满桌子的人，虽说是在聊着自己的，余光都瞟着这边呢，竖着耳朵暗搓搓的八卦。
“说真的，”其中一名女生忍不住道：“当年那个——”
当年哪个？顾许之侧头，女生的话卡在嗓子眼里，时宜在桌子下轻轻拉着他的手，顾许之笑着瞥她一眼，哂笑着低头。
女生被打断了一次，摸着鼻尖在何霜鼓励的眼神下继续说出来，“就是不是有传言，你们那两队，互相喜欢什么的，现在我们肯定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啦，但是很好奇诶，你们也没人解释一下，我们也不敢问。”
她悻悻地笑起来，目光大方坦然，“不然趁着今天，说一说呗。”
一阵附和的嘘声，何霜在起哄声里笑着看向时宜和顾许之，“是啊，趁着这个机会，说一说呗。”
她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怪不得舒颜和她那么要好。
这件事情当年轰轰烈烈的，不是没有人问过，而是主人公都闭口不然，仿佛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这么多年了，真的是让人心痒痒。
何霜显然知道和在场的人不一样，她知道的是另一个版本。
顾许之神色冷漠，一双眼睛侧过来静静地看着她，解释的肯定不是他，满桌的耳朵都在等着，时宜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就是……”她声音发哑，桌子下有人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其实我们很早就……”
“在说什么？”舒颜挑着帘子，和徐泽远一起走进来，蜜茶色的眼睛弯起来，“其他屋都闹哄哄的，怎么你们这里这么安静？”
徐泽远神色也安静，穿着一身正装，神色恬淡，温温柔柔的，没开口说话。
顾许之远远的撇了一眼，马上就侧过脸去。
要不是时宜太了解他，差一点都发现不了他这些仿若置气的小动作。
“在等你啊。”何霜站起来，“我们可是在说你们的八卦呢。”
“说我们的八卦？”舒颜扯着徐泽远在靠门的地方坐下，“那我们可得听一听，你们是不是背着我们两个，说我们坏话啦？”
她的话似嗔似怒，明显的开玩笑语气，很容易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和以前一样。
“哪能啊？”
“你可诬陷我们了，我们哪敢？”
“不信你问何霜，我们可真是什么都没说。”
……
“你们说的啊，我一个字都不信。”舒颜说：“快说，问了什么？”
于是问题被原封不动的送到了他们两个面前，这次说出来的人是何霜。
舒颜听完，马上抬头看向她，何霜撑着脸，笑着道：“解释一下吧。”
既然当年那么委屈，现在解释一下吧。
徐泽远安静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瞬间的裂缝，他似乎也有些无语。
整个晚上，第一次朝时宜看过来。
“其实我们——”舒颜蹙眉，有些苦恼，“我们本来在一起的时间就很长，接触的时间也很多，所以……”
徐泽远看了一眼舒颜，又看了一眼顾许之和时宜，安安静静的微笑道：“其实是他们两个先在一起的，我们两个是后在一起的。”
他牵着舒颜的手，像没有看到舒颜脸上的惊愕一样，对着大家微笑，“我说的是真的。”
“？？？”同是发小，楚薇一跃而起，“徐泽远，你放屁！！！”
……
时宜侧头去看顾许之，顾许之低着眸子，沉默一瞬，他抬眸，淡声道：“就当他说的是真的吧。”
越过长桌，视线相对。
顾许之：手下败将
徐泽远：只想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