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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你真要把我丢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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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推开江砚黎,从桥上下去。

    “颜姒。”

    他没追上来,但将她叫住,“在我和陆怀瑾之间,你是不是永远不会选我?”

    颜姒顿了顿,她肩膀提起来又放下去,转过来的那张脸,可称得上是冷漠了。

    “对,他对我很重要。”

    明知道是自取其辱,江砚黎这么问,连他自己心里都又答案,可听她亲口说,心尖儿竟疼得被锥凿似的。

    大概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笑得发苦,“有多重要啊?”

    颜姒咬咬牙,“十个你加起来都没有他重要,满意了吗?”

    江砚黎定定的瞧着她,隔着一条人工溪流,耳旁风声和水流声交错着,他却好似能隔着老远听见颜姒故意压重的呼吸声。

    他自嘲的勾了下嘴角,抬手在鼻尖上蹭了一下。

    再抬起头时,颜姒已经不在那了。

    他薄唇绷得好紧,脸色青白,又落寞。

    冷风过在身上,凉意从衣服外渗透进来,他心口好似破了个口子,钻进一丝风去,很快往里灌得更多。

    她真是张口就来啊,一点都不带思考的。

    真是仗着自己受宠,一脚脚的往他心窝子里踩。

    他又气又恼又难过,就是没有患得患失,因为他可能是真的要失去颜姒了。

    即便如此,他嘴里也只有一句近乎于宠溺的话:“小没良心的……”

    江砚黎从桥上下来,侧边传来一道微讶的女声,“砚黎?”

    他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听茗轩的老板娘,顾清。

    她快步走到江砚黎身侧,穿着丝绒旗袍,肩膀上裹着狐狸披肩,头发挽在脑后,用木簪子束着,一侧垂下来一缕,微卷着从脖子后垂到肩膀前。

    左手腕上戴了只手表,右手是两只水种极好的翡翠玉镯,身上没多余的首饰,可这一身华贵雍容,举手投足间有意拿捏着贵妇姿态。

    她欣喜的看着江砚黎,“你怎么会来,来吃饭吗?和朋友一起是不是,我给你留了包厢,你——”

    “滚。”

    江砚黎眉眼暗沉,通身躁郁,眼底的冷刀仿佛有实质一般。

    顾清和他保持着距离,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僵在了嘴角,“你还是没法接受我吗,怎么说我也算是你的长辈。”

    “哪门子的长辈?”

    江砚黎嘴里像是淬了毒,“我江家五十年前就没有抬妾的规矩了。”

    顾清掐了下手心,“没关系,你要是不想看见我,那我走,包厢还安排吗?”

    “不用。”

    江砚黎和她说话,始终是侧着身的,连眼角都懒得往那边侧,他并不能容忍顾清,可人还是在霖城相安无事了几十年,无非是他爸是个扶不起的,爷爷还在世时就没瞧上过他,让他进公司也没有做到最高管理层,当初分配的遗产,全都给了叶竹君和江砚黎,江父除了些不动产,别的实权一点都没捞着。

    叶竹君这辈子都耗在他身上了,书香世家的独女,千娇万宠的长大,成婚后不遗余力的帮助丈夫,只可惜每一次都只在水面听个响,江父的确是没有经商天赋。

    在家里没地位,在父亲面前窝囊,在妻子面前觉得被压一头,儿子还比自己能力出众,他转头去找初恋情人,开了这家听茗把人养起来,阴私的给自己找个慰藉,身边能有个将他的脸面体面捧着的人,要不是江砚黎打压着,叶竹君怕是早就知道她在外面还有个小姐妹。

    “你妈妈最近身体还好吗?”

    江砚黎浑身一顿,他双手抄在裤袋里,脚尖往后转,落地时沉稳有力。

    顾清说:“我听说她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我认识几位临床医生。”

    “呵……”

    江砚黎发出一声短促的讽笑。

    “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顾清眼底闪了闪,“我只是关心她。”

    “用不着,我警告过你,别让她知道你,但凡你胆子大点,你这家听茗,包括你和姓江的,都得给我滚出霖城。”

    江砚黎实打实的威胁,“不信试试看。”

    顾清抿了抿嘴角,什么都没说。

    言下之意,她要是还想和江父在一起,这辈子只能偷偷摸摸,不然连这么个窝囊容身的地方都没有。

    江砚黎实在是疲累,脚底下的路被灯光照着,他踩在自己的影子上,风声偶尔过耳,穿进去几丝凉意,抬眼间,看见站在那里的颜姒。

    眼前有瞬间拨开云雾的清朗,但随即而来的,却是难堪。

    两两相望,隔着一条细窄的溪流,她脚步一动,江砚黎看清是往他这边来的,立即跨开步子朝她过去。

    “怎么回来了,没找着路?”

    江砚黎拉她的手,“手这么凉?”

    颜姒朝他身后看了一眼,顾清已经不在那了。

    她拢了下眉尖,抬头看着江砚黎,他视线迎下来,好笑道:“偷听就偷听了,我又没说你什么,这么心虚做什么?”

    颜姒眉尖蹙得更紧了。

    没甩开他的手,反而还握住了,牵着他往另一个方向去,江砚黎略怔了一下,立即轻轻反扣住她的手。

    就走了一段,到更僻静的地方,她就松手了。

    “那位是爸爸的……”

    江砚黎搓了搓指尖,还挺失落,“嗯,算外室。”

    颜姒居然都不知道,在她看来,和公公相处得不多,人是没什么突出的才能,胜在周正,江家大小场面他都能应付,只是没那么游刃有余罢了,和婆婆的感情说不上多浓烈,但也算相敬如宾,细水长流。

    没想到男人无情起来,能够瞒几十年。

    “婆婆真的不知道吗?”

    江砚黎轻应,“他们不敢。”

    难怪。

    江砚黎会在叛逆期后,成长得那么快。

    颜姒听奶奶提起过,说起江砚黎最让人头疼的那几年,她还奇怪,怎么人能转性那么快,好像突然就好了。

    “我跟他不一样。”

    颜姒还在发怔,没听清:“什么?”

    江砚黎捉着她的目光,慢慢缠上,“我很专一,就只爱你一个。”

    颜姒下意识觉得可笑,可这种场合下,她说不出嘲讽他的话来,便没接话,导致他那话落不到地上,干干的浮在那。

    他脸皮厚,转了话头,“我没骗你,我在这儿真的没包厢。”

    要不是她来了,他故意追过来,听茗这破地,他根本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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