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传闻中的小姑
“谁说不是。”瞥了她一眼，薄以寒冷声说道，“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茗瑶平静地看着薄恒，“您看到了，我不希望我们的生活被外人打扰。”顿了顿，她继续，“还是说，您不希望我和寒寒在一起，想安排一个人破坏我们的关系？”
薄恒倏地沉下脸，付鑫见状也尖叫着喊道，
“你怎么能这么想？”
“正常人难道不应该这么想吗？我说了，但凡你和寒寒有一丁点儿血缘关系，我都会非常欢迎你，可你没有。”
低眸瞧着她身上昂贵的衣服和名牌包包，茗瑶抬头看向她妆容精致的脸，即便刚刚一番梨花带雨的哭泣也没把妆面弄脏，
茗瑶微微叹息，声音软下来，“研究生的宿舍配置很高的，四人间、两人间、甚至单人间都有……”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付鑫抽噎了两声，“我不想住校，你干嘛要逼我？”
茗瑶瞪大了眼睛，眸中闪烁着疑惑，“我没有逼你呀，我只是介绍一下，住不住是你的事，不过，既然你不想住校，干脆找房子住好了，为什么要住在我们这儿？”
又不是没钱。
“……”
见她不说话，茗瑶低下头，看着碗里完完整整的一颗饺子，轻声道，
“我有一个亲哥哥，从小就特别喜欢粘着他，但是当我知道他交女朋友后，就再也不会了。不是因为关系疏远，而是希望，他不要在亲人和伴侣之间有任何为难。”
语毕，她抬头看向薄恒，对方眼神颤了颤，低眉沉思着。
“当然，就像付小姐说的，从法律角度讲，这个房子只属于寒寒，所以他若是同意你住下，我也无话可说，只能……”
“只能什么？”薄恒抬头望着她问。
她知道不可能，他不会，可只要一想到与自己喜欢的人分开，哪怕是想象中的，她也觉得心里像被搅得天翻地覆一般难受。
湿润的眸子有晶光流转，她快速眨了两下眼，看向薄以寒，朝他粲然一笑，“离开”两字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双眼被她的笑容刺痛，扯得心脏生疼，薄以寒勾了勾唇角，不带一丝温度的笑意，“这可不行，好不容易追到手的小姑娘，可不能放跑了。”
眸中的冷意骤起，带着冰冷的怒意看向两人，“行了，要是没什么事你们可以走了。”
这是明明地下了逐客令。
薄恒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又觉得无话可说，他叹了口气，起身，“年后，还会回西市一趟吗？”
“如果没有意外，不会去。”
“……好。”
付鑫也有些被他阴郁的眼神吓到，与记忆里那个只会微笑的男人完全不同，她站起身与薄恒一道出去，完全忘了自己的来意是要在这里住下。
薄以寒起身去关门。
茗瑶低头看着碗里仅剩的饺子，拿起筷子夹起来咬了一口，眼泪无声流下。
刚回到客厅这边的餐桌，就看到女孩的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流，眸光一紧，他本能地跑过去抱住她，有些无措地安慰，“怎么哭了？”
看了眼她碗里的半颗饺子，他低头问，“不好吃？”
茗瑶摇摇头，忍不住抽噎了一下。
“那是怎么了？”想到她刚刚说的话“所以若是他同意你住下，我也无话可说，只能……”和她即便伪装坚强也掩不去眼底的哀伤的笑，他心里一阵抽痛，
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放心，就算哪天你不要我了，我也会粘着你，我们说过的，永远不分开。”
环抱住他的腰，茗瑶依旧摇头。
还不对？
薄以寒这下真没办法了，智商超高的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原因，他只能笨拙地轻声安抚，“别哭了。”
茗瑶吸了吸鼻子，仰起头，通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带着坚毅的目光，“我会一直在寒寒身边。”
薄以寒：“……原来是因为这个。”
他笑得一脸轻松，抽出两张餐纸替她擦掉脸上的泪痕。
茗瑶软着嗓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语气有些懊恼，“他们凭什么？”她抽噎了一下，继续道，“你又不欠他们什么，凭什么过年都不让你过消停，说是来探望你，还不是想利用你维系他们的利益。”
他细心地摘去粘在她脸上的头发，“我不是说过吗，他们一直这样。”
“……我不喜欢他们，包括你大哥。”她撇了撇嘴。
“嗯，我也不喜欢，包括我自己。”
茗瑶又抽噎了一下，“哪有不喜欢自己的。”
“我都让你哭多少次了，现在恨不得揍我自己一顿。”
终于被他逗笑，她挡住他作势要打自己的手，“不许打，打坏了我心疼。”
“也不许不喜欢自己。”她又补充一句，“因为我喜欢。”
眼底的柔意霎时荡开，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好，都听你的。”
七岁以前，他都是一个人过年。
七岁后，他遇见了小姑。
后来，又变成了他一个。
不过，以后不会了。
因为她会陪着他，她是他的爱人，也是家人。
一大早，薄以寒去了公司。
茗瑶牵着多多和果果在小区里遛弯。
手机连续震动了好几下，她掏出来看了眼。
是大门密码锁的警报，有人连续输错了三次密码。
茗瑶皱了下眉，寒寒刚去上班，不可能会回来呀，更不会输错密码，还连续三次。
正思考间，手机传来讯息，密码输入正确，紧跟着门口的摄像头将来人的图像发送过来。
这是薄以寒装置的，一旦有人输错密码，即便后来输对了，进门后摄像头会立刻抓拍到来人的正脸发送到两人手机上。
茗瑶看着手机里的女人，打给了薄以寒，“寒寒，你看到手机提示了吗？”
“嗯，别担心，是我小姑回来了，我正往回赶。”
“小姑？她不是在国外定居了吗？”
“她也没提前通知我要回来，你在外面？”
“嗯，我刚遛完多多果果，往家走。”
“要是怕应付不了就先别回去了，我再有十几分钟就到了。”
“没关系的，又不是陌生人。”
薄以寒在电话里浅笑，“她见到你可能会比较热情。”
“为什么？”
“算是外貌协会吧。”
挂断电话，茗瑶也没太理解他的意思，牵着两只狗往家里走。
大门打开，薄舒颖端着咖啡走过来，
“臭小子，回来的挺快——”
“啊……”茗瑶看着眼前的女人，高挑饱满的身材，化着精致的妆容，但神态间还是能看出与薄以寒有些许相似。
茗瑶回过神，连忙问好，“小姑好，我是张茗瑶，寒寒的女朋友。”
“我知道～”薄舒颖也回过神，三步并两步移到茗瑶面前，望着女孩湿漉清澈的眼眸，又上下打量着她，像在欣赏一朵娇艳的花儿，女人勾起唇角，“我听薄恒说了。”
低头看着地上两只乖巧可人的小狗，果然是物似其主，“遛狗去了？”
“嗯。”茗瑶点点头，“啊，我这就去泡茶。”
“哎，不用不用，我买了咖啡。”女人摆了摆手，牵起茗瑶往客厅去，边走边感叹，“不愧是我养大的侄子，审美这方面绝对随我。”
“我刚刚路过他的咖啡厅去买了咖啡，不过我不知道你在，只买了两份。”
“啊，没关系，我也不……”
不待她说完，女人回眸朝她眨了下眼，“那就我们俩分了吧，不给那个臭小子留了，大门换了密码也不跟我说一声，那都什么数字，。”
茗瑶：“……”
外貌协会，好像懂了。
“我买了两杯卡布奇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喝。”
“我都可以。”茗瑶笑着应声，接过女人递来的杯子，“谢谢小姑。”
“都是一家人，别客气。”喝了口咖啡，薄舒颖感叹道，“味道不错，他把咖啡厅照看得很好。”
“嗯，我以前在西市也经常会光顾那边的分店。”
“就是风格不是我喜欢的。”
茗瑶疑惑地看向她，“风格？”
放下杯子，薄舒颖大哧哧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我原意是想把咖啡厅打造成可爱风的，你有听过洛丽塔吗？”
望着女人锃亮的目光，茗瑶微微点头。
“我就想往那方面靠拢，不过后来总出国，我也管不了这里，就索□□给以寒打理，没想到这臭小子吧之前的风格全给我改了。”说到这女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哼哼着，“不就是小时候逼着他穿过一次王子装吗！”
“王子装？”茗瑶眼神忽亮，他从来没提过这事。
“啊，我还有他照片，我翻给你看。”薄舒颖掏出手机，调出多少年前的老照片，“别人家小孩子都愿意打扮得像个小公主小王子什么的，偏他小时候长那么漂亮，却总喜欢往成熟的方向穿，呐，就这个。”
茗瑶结果手机忍不住笑出声，照片上，身着蓝色宫廷装的男孩一脸不情愿地睖着摄像头，略带稚气的五官不似现在的棱角分明，反而有种柔和美，若不是穿着男装，真看不出是个小男孩。
“这是我好不容易逼他穿上的。”薄舒颖可惜地咂咂嘴，“就只拍了这一张。”
薄以寒匆匆赶回来时，姑侄两人正看着他小时候的照片聊得热火朝天。
薄舒颖闻声瞅了他一眼，“回来的还挺快。”
薄以寒走过去，伸手分开两人即将挨在一起的脑袋，“看什么呢？”
话语间，她将小姑娘抱走坐到自己身侧去，这才看向薄舒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