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以不用赔钱
男人应声走过来，在她面前站定，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女孩隐藏在帽檐下的眼神无辜又迷茫。
“小孩儿，你是不会说谎吗？”
确定了男人的声音，茗瑶心里安定下来，只是对他的问题有点困惑，“啊？”
薄以寒没想解释什么，把手中之前拿回来的本子递给她，“要走了的话，顺便帮我把它放到前台。”
“哦。”
他没再留恋什么，转身往回走，临到办公室门口，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
“不早了，早点回去，别乱跑。”
“好。”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茗瑶举起手电筒照了下手里的笔记本。
哦，原来是签到表。
可是她并不顺路，她要走后门，咖啡厅的后面直接对着学校的大门。
茗瑶将签到表放回前台，又原路返回，路过办公室时，灯还是亮着的。
她没过多停留，径直离开。
今天是国庆假期前在学校上的最后一天课，说起来开学也有一个月了，但新生入学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所以他们压根没上过几天的课就又要放假了。
中午的食堂一向是人满为患，被夹在队伍中间的两个小个子女生看起来十分不起眼。
“瑶瑶，你说轮到我们会不会就没什么菜了。”张凡兮耷拉着脑袋靠在茗瑶肩上。
这是她大学室友，寝室一共四个人，但茗瑶和张凡兮的关系似乎更好一些，说不上来，可能比较投缘吧。
毕竟都是她们老张家的。
“应该不会，你看我们后面还有那么多人排队呢，饭菜会备足的，不然大家不是都要饿肚子了。”
“说的也是。”
“何少颜今天怎么没陪你，之前都是他帮你打饭菜吧？”
说起来这还是茗瑶第一次和张凡兮吃饭，她有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一起考到了洛大，平时两人总是一同出入，她倒是邀请过自己吃饭，不过茗瑶还是有点眼力见的，找借口拒绝了。
“他们部门中午要开会，这不是刚开学事情多嘛，还有两个院没办开学典礼呢，说是还要排节目。”
“啊。”
洛大是综合性大学，又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校，院系多，事情自然也多。
校级的开学典礼办完，每个学院还得办一次自己的开学典礼。总之，开学前的两个月就别想消停了。
好不容易轮到两人，打好饭菜，张凡兮率先钻出了人群，拉着茗瑶的手将她也拽了出来。
“我说大哥，你中午就请兄弟们吃这个，不觉得良心不安吗？”桑迪看着手里拎着的塑料饭盒，火锅大餐的美梦破碎了。
“有吃的就不错了，我又不是找你们来玩的。”薄以寒同样拎着一兜盒饭，自顾自地往前走。周围的女生都在兴奋地窃窃私语，他却仿佛没看到一般。
“呀！”
尖叫声突兀地响起，
变故来得猝不及防，
原本吵嚷的食堂骤然安静下来，无数目光投射到食堂一角。
看着自己干净的鞋面上被绘出的褐色图案，薄以寒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始作俑者，蓦地一愣。
“始作俑者”张茗瑶也同样傻掉了。
一旁的桑迪率先反应过来，尖叫着跳脚：“谁啊，不长眼睛啊，这双鞋多贵知道吗？”
居然是因为鞋，这个舍友可以扔了瞥了他一眼，薄以寒心里想着，目光又移向低着头正苦大仇深看着他的鞋的女孩。
“额……两位学长，真的非常抱歉。”张凡兮从愣神中清醒过来，慌忙上前拉住茗瑶，“这个……我同学也不是故意，她也是刚刚被人撞了一下没站稳，所以……”
所以菜汤全洒在了某人的鞋上。
偏偏这个人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张凡兮有些懊恼地看向真正的始作俑者，可惜那小子早没影了。
可恶，别让她逮到。
茗瑶长长叹了口气，这双鞋她认识，哥哥喜欢收集鞋子，她曾经为了给他选一双合适的鞋作为生日礼物，也做了很多研究。
全球限量版，而且已经绝版了！想买一双赔给他恐怕不太可能。
她打工赚的钱还没捂热乎就要都赔出去了，而且连个零头都不一定够。
“店长……叔叔……”
茗瑶心想该赔钱赔钱，别为难她就行，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她叫的亲近点，他应该能消消气，别往她身上发太多火吧。
“店长？”
“叔叔？”
离得近的两人对视一眼又一起看向当事人。
桑迪冷静下来，立起的眉眼稍平，他凑到薄以寒跟前，“你们认识啊？”
女孩刚刚的声音都带着些微颤抖，薄以寒垂眸看着她。
她似乎很喜欢戴鸭舌帽啊，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半张脸，又因为低着头，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从裸露在外的鲜红的耳朵和脖颈上的红晕他大概也能猜得出她此刻的神情。
男人皱起眉，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视线移向周围的人群，这股烦躁感更强了。
“你没听到她喊我叔叔？”他看向桑迪，脸上虽还挂着淡淡笑意，但眼神里蕴着的不耐烦似乎已经到临界点了。
桑迪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不好，大爷要发飙！
作为多年的好友兼舍友，他倒是也能猜透他几分，工具人桑迪当即跑到一旁开始驱散人群。
“大家该干嘛干嘛去啊，这里没瓜吃，别惹你们男神不高兴啊！”
最后一句话才是真的奏效，人群渐渐散开，虽然还有驻足停留的，但比起刚刚算好了不少。
“叔叔，要不……你开个价吧，你这鞋应该绝版了……我买不到新的赔给你。”
开价吧，多少她都认栽了。
听到这话，薄以寒挑了下眉。
这是他老哥送的，他对这些倒是没什么兴趣，但几个舍友倒是挺宝贝。只是没想到这小姑娘居然也认识这鞋？
记忆突然被拉回到那天晚上初见她时，薄渊说过的话，风评不好，依附权财。真的是他说的那样吗？
他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薄以寒弯下腰与女孩的视线平齐，看着她微红的眼眶，一副做错事受惊的表情，他露出淡淡的笑，“哭鼻子了？”
“没……”被周围人指指点点激起的情绪好不容易按捺下去，茗瑶摇了摇头，她只是不适应，“叔叔，多少钱我赔给你。”
赔钱？薄以寒又挑了下眉，站直了身体，“不用赔……”
“不行的！”茗瑶猛地抬头，被泪水滋润过的眼睛越发明亮，周围带着淡淡的微红，像极了红着眼的兔子，模样惹人怜爱。
薄以寒盯了她片刻，忍不住笑得更放肆，“我话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呀小孩儿。”
“……”脸上还没褪去的红又唰地一下又爬上来，再没了刚刚大声反驳的勇气，女孩喏喏道：“那你、你说。”
“赔钱就不用了，你的劳动力倒是可以赔一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