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上元节（完）
“阿耶，您的孙儿在向您讨赏呢？”
李二略微抬头看着坐在他上方的李渊说道：“不赏，可没有诗了。”
“好好好，当然有赏。”
李渊开怀大笑的说道：“来来来，象儿将我这杯，递给你阿耶。”
呆在李渊身边的李象，很是乖巧的从李渊的手中接过酒杯，朝着自己的父亲李承乾走去。
作为东宫目前唯一的一个子嗣，在嫡长子的出现以前，李象是会被寄托一些希望的，所以还是挺受宠爱的。
李承乾接过李象递过来的酒后，一饮而尽：“大父可以出题了。”
李渊抚须说道：“既然是上元节，自然是以上元节为题。”
李承乾一脸淡定的来回走了两步，然后缓缓开口吟道：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
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注释1 正月十五夜 唐苏味道】
“彩！”
李二挺直身子看着下方的武德老臣、贞观名臣、东宫潜邸说道：“太子这是嫌弃你们喝酒不够利落呢？”
“那我们，倒是要和太子好好地拼一拼这酒量啦！”程知节豪迈地大笑着，双手紧紧抱住一个硕大的酒坛子，迈着大步便朝李承乾径直走了过去。
只见他走到李承乾面前站定后，大声说道：“殿下，请吧！”
李承乾面带微笑，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同样举起手中的酒坛子，与程知节相对而饮。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仰头猛灌，酒水顺着嘴角流淌而下，浸湿了他们的衣襟。
本来就已经喝了不少酒的程知节，面色通红，脚步也开始有些踉跄不稳，但他依然强撑着想要接着和李承乾对喝。
只是他突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顿时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来人，将宿国公扶到偏殿休息片刻。”李承乾挥挥手，自有宫人将程知节扶到偏殿灌醒酒汤等一系列动作。
“这个混球，倒是越发会装了。”李二看着程知节的样子也是有些失笑。
对于这个滚刀肉，李二还是挺喜欢的。
外粗内细，而且忠心耿耿，做的事情没有一件事是李二不满意的，这又怎么能让李二不喜欢呢？
“来来来高明，抱着象儿坐到我这里来。”李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对着李承乾说道。
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在看到上方其乐融融的皇室一家子以后，心底都有一些兴奋。
四代同堂这种事情在古代是属于祥瑞了。
而且李唐的这个事情更特殊了。
能够在造反成功以后留老皇帝一条命，是很难得的事情。
君不见前朝的仁寿宫之变，虽然杨广有没有弑父这件事暂且存疑，但是天下人都这么说。
事情的真假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而且在古代，作为君主没有一个后代，是很难让手下忠心追随的。
就比如明代宗最大的问题，就是没有一个成年的后代，这也是导致留学生能够轻松上位的原因。
虽然说留学生其实抢的是他儿子的皇位
不过这也表明了一个问题，没儿子连皇帝都坐不稳自己的位置。
而李象的存在，还有李渊、李世民的案例都能表明，李家是很能生育的。
皇帝能生育，这是江山社稷之福，能让很多大臣安心的为朝廷卖命。
散场之后，喧嚣声逐渐消散于夜色之中。
李承乾轻轻地牵着李象那稚嫩的小手，缓缓地行走在通往东宫的道路上。
月光如水洒落在他们身上，仿佛给这对父子披上了一层银纱。
“象儿啊，你可还记得去年秋天的时候，我曾带你去看过的那棵银杏树吗？”李承乾一边不紧不慢地朝外走着，一边柔声问道。
“嗯，孩儿记得，就是那棵由大父亲自栽种的银杏树，我记得阿耶当时讲，那棵树是大父为大母祈福所特意栽种的。”
李象乖巧地点点头应道：“不过相比较其他的银杏树，这棵新树太瘦小了。”
“是啊，当时那棵银杏树还很幼小，与其他那些高大粗壮的银杏树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李承乾微微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谁又能知道它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呢？也许经过岁月的洗礼，它会茁壮成长，成为一棵真正的参天大树。”
“也或许，在几百年后，他也会因为某些原因损坏掉。”
说到这里，李承乾抬起头来，仰望着浩瀚无垠的星空，嘴里喃喃自语着：“千年以后，当我们都已化作尘土，不再被世人所提及，但说不定你的大父却能因为那棵银杏树而时常被人们记起、怀念。
只是不知道那时的银杏树，究竟会长得有多么巨大呢？”
“所以《三国志·吴志·吕蒙传》里面吕蒙曾经对孙权说：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
李承乾耐心的说道：“这不仅是要提醒我们对待身边的人，不要对他们有刻板印象，要时刻的了解到他们的变化。”
“对于敌人，也不能掉以轻心，因为你今天看轻的人，说不定在未来，就成长到足以威胁到你的地步。”
“时光的伟力，是很恐怖的。”
李象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作为唐朝的刘肥，李象注定是要作为大唐第一藩王的。
不过他这个藩王，不是封在中原地区，而是封在吐蕃。
这是为了效仿周朝故事，将蛮夷之地分封给藩王以求将其逐渐同化成为自己的领地。。
分封制在开疆拓土这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
所以李象的能力必须要强，否则这个藩国立不稳。
不过
如果李象能力能够强到车翻他留下来的班底
这个皇位未尝不能给他做。
而且大唐本身就是一个封建文明当中的异类文明。
他们是封建王朝当中第一个向外邦大量派遣驻军的王朝，也是一个大规模使用奴隶的王朝。
一个藩王+唐朝支援的本部精锐+大量的奴隶带来的劳动力，足以将战争经济整个循环起来。
对外掠夺发展经济可比自己种田发展的快多了。
再加上汉文化的特质，不用等到明朝的改土归流，吐蕃也就能变成汉文化疆域里面不可分割的部分了。
“要不是山脉天然的保护，天竺本应该是最便捷的奴隶来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