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醋
我已经没有爱的能力了，除了对你，除了对你。
——格雷厄姆·格林《恋情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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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没和林括认识之前，骆惟对这个人略有耳闻。
据传闻，林括曾经推掉过99位工作方面的助手，要么就是跟不上节奏要么就是无法忍受他高强度的工作，这也是林括擅长独立工作的原因。
不过，也据传闻说能够被他纳入他的研究所成员的人，也必然是数学界精英中的精英。
在见到骆惟时，林括第一句话就是，你最好别成为第100个。
所幸，骆惟还勉强算是入了林括法眼的人，也许是因为，林括看上了他一身的格斗功夫。
林括接了杯水站在窗前眺望远方，骆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是一间实验室，因为准备得匆忙，配置不算特别齐全，刚开始骆惟跟着林括第一脚踏入这间实验室时，他都唯恐林括会发难，然而当众拂袖而去。
但让人大跌眼镜的是林括没有任何反应，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就开始工作。
骆惟很费解，做数学科研不像其他研究，实验室里没有什么危险的物品，为什么林括每次都要穿白大褂戴口罩？
忍不住问出口后，林括回了他两个字。
愚蠢。
莫名其妙被骂了的骆惟一脸郁闷。
林括又说，白大褂于我而言是一种一丝不苟的工作状态，不穿白大褂，会让我觉得亵渎了这份职业。
正想着，又见林括放下杯子走过来关了电脑，又脱了白大褂。
看样子是要离开。
“你要出去？”骆惟惊悚了。
林括摘下口罩，那张惊世骇俗的俊脸就露出来，“如果你患有眼疾的话不如先去医院治疗，否则会大大降低我的工作效率。”
骆惟脸有点黑。
这是嘲讽他明知故问呢。
林括将手插兜，打开门出了实验室，骆惟见状赶紧跟上，“我发现你这个人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才几点你就下班，怎么跟同事们愉快相处？再不济你也是新来的，好歹给其他人留点面子。”
哪有教授做研究这么随心所欲的？
“做研究需要脑子，怎么还需要面子吗？”林括哼笑一声。
骆惟挠了挠头，林括这话说得也没毛病，他的脑子转得确实比一般人快许多。
“但这是在国内啊，得讲究人情，算了算了，一两句话说不清楚。”
林括颇为认真地看了他一眼。
骆惟这番话，让他想起了方侯。
高中的时候有方侯，现在有骆惟，嗯，用不着他操心。
“说不清就闭嘴。”
“那你总该跟我解释一下吧？”骆惟还是不死心。
林括一下子停住脚步，骆惟差点撞到他身上。
“你这话听起来像怨妇控诉出轨的丈夫。”
骆惟一听这话，冲着他挥了下拳头，没什么气势地威胁，“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舍不得打你这张脸。”
林括挑眉笑了笑，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依我长这么大见这么多人的经验，你突然回国绝对有古怪，”骆惟追上他，跟他并行走，“我可是无意间听到你跟上面的谈话，你是主动接下a大邀请的。据我所知，年前在美国有个科研团队想要花重金来邀请你帮助他们研究你都没搭理，你甚至推了在哈佛的讲座特意来b市，不简单。”
林括只是淡淡地笑，没回应。
骆惟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神情转为可怜兮兮，“你就告诉我呗，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奈何，林括压根不吃他这套，扔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骆惟近乎抓狂，林括这个人软硬不吃还真少见，想了想又说，“不说就不说呗，你看啊，咱俩好不容易来趟b市，明天——”
“周末别来打扰我。”林括堵了他的话。
骆惟眨了两下眼睛，“你周末要干嘛？”
“约会。”
“约、约会？”骆惟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拍拍脑袋，“啊对对对，明白了，你是不是要跟那位梁——”
“骆惟，如果你失业了记得一定要通知我。”林括顿步，认真地看着他道。
骆惟有点懵，指了指自己，“我？失业？”
“对，如果你失业了，我会介绍一份更好的工作给你，”林括轻飘飘道，“我跟东方报社的老总有过一面之缘，介绍你去工作不是问题，而且，你的确很合适。”
话毕，拍了拍骆惟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骆惟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冲着林括的背影叫嚷，“林括，有你这么骂人不带脏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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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a大客座教授的身份，林括成功开车进了校园。
低调奢华的玛莎拉蒂在a大校园内穿行，饶是百年老校的学生们见惯了豪车，也忍不住对这辆granturismo频频侧目。
根据路标指示牌，林括开了将近十分钟才开到女生宿舍楼下。
熄了火，拿起扔在副驾驶的手机要给苏沁打电话，余光瞥过倒车镜的一刹那，动作蓦地停住。
眼神微沉。
他的车停在宿舍楼最外围的那条路上，到女生宿舍还有段距离，需要穿过一条种满白山茶的小路。
此刻正值夕阳西斜，小路上来来往往都是抱着书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的女孩儿，那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就格外醒目。
在国外待了四年，高强度的学习和工作让林括有些近视，隔着这么远他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总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还伴随着一股敌意。
林括眯了眯眼睛，待看清男人的脸后，唇边泛起一抹冷笑。
开门要下车，却又瞧见单元楼里有个娇俏的身影一路小跑出来，跑到男人面前。
林括松了手，慢悠悠地坐回车里。
那边两人没发现他的存在，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从两人的表情上看，似乎聊得很愉悦。
他甚至能看见女孩儿脸上微微的笑意。
他还看见，男人抬起手，落在了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
然后，林括开门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