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两个顾昭觉
爱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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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集团，总经理办公室。
男子胆战心惊地站在顾昭觉面前，时不时抬手擦额上的汗，显得局促不安。
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干巴起皮毫无血色，头发长而凌乱，身体也单薄枯瘦如纸片人。
他抬眼悄悄打量着坐在办公椅上的顾昭觉，不成想顾昭觉一直在盯着他，眼神暗骛锐利，吓得他一哆嗦，连忙垂眼。
顾昭觉俊美的容颜带了一丝苍白的病态，唇色也浅淡到毫无血色，威慑力却丝毫不减，打量了他半晌后淡淡命令，“坐。”
男子连连“哎”了两声，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没什么坐相，缩着肩膀，整个脊梁骨都是弯的。
“想不到曾经的高材生竟会落到如此田地。”顾昭觉叹息一声。
年前他让程屹查了齐安澜的资料，配偶一栏写的竟是沈以诚，顾昭觉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当年在学校也是个风云人物，只可惜他和沈以诚并未深交，再加上大三那年出国深造，更不了解后来的事情。
据说沈以诚在大学毕业后就和齐安澜结了婚，又在一年后突然死亡，死因未明。
在顺着查下去，便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顾昭觉让人去找沈以诚的大学室友，也就是眼前这个畏畏缩缩的男人。
他的资料不难查，都不需要顾昭觉亲自动手，程屹早就查个底儿清，只是人难找了点，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从国外找到正在四处躲债的他。
q大学子李宴，毕业后分配到一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年纪轻轻便担任公司高层，前途一片光明，但仅仅一年后就无故离职，所有人都以为他另谋高就，然而摆在顾昭觉面前的资料是，他染上了毒瘾和赌瘾，不到半年便把家底败光，只能逃到国外四处躲债。
李宴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我知道你缺钱，今天请你来也没有别的事，”顾昭觉咳嗽了两声，拎了两支烟，递了一支给他，“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如果此时程屹在这儿的话，只会立马阻止他的行为并表示，顾总，您都生病了，就别再抽烟了。
他赶忙起身接过来，见顾昭觉的那支烟已经叼在嘴里，忙找打火机想要替他点上，顾昭觉抬手拒绝，自顾自点了烟后将打火机扔给了他。
他忙点燃，深深吸了一口，顾昭觉见他眯着眼吞云吐雾如梦似幻的表情，想着吸/毒也就莫过于此了吧。
“您想打听哪个人？”李宴连声问。
顾昭觉开门见山，“沈以诚。”
李宴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可很快便恢复了正常，嘿嘿笑道，“沈以诚啊，这个人我认识，他跟我一个寝室过。”
……
程屹送了李宴出去，再进办公室瞧见顾昭觉苍白的脸色分外/阴沉，再看见他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顾总，您都生病了，就别再抽烟了。”
前段时间出差，也不知道是在那边睡不惯还是怎样，阳春三月大好的天气顾总竟然感冒了，连续发了好几天高烧，今天才稍微好了些，最起码烧是退了。
顾昭觉微眯眼瞧他，“程屹，我以前不知道你废话这么多。”
程屹：“……”
想了想，又要开口。
顾昭觉警告的眼神甩过来。
程屹哽了一下，就在顾昭觉以为他不会说话的时候，他还是开口了。
“顾总，刚刚……”程屹顶着顾昭觉越来越凉嗖嗖的眼神，一咬牙还是说出了口，“宋助理给我打电话了。”
顾昭觉：“……”
上司下属对视了半晌，顾昭觉凉凉的、还透着微哑的嗓音扬起，“继续说。”
程屹心情有点复杂，这宋助理都辞职了怎么还和顾总纠缠不休的，那天他说的话都白说了，但上司毕竟是上司，上司的私事他也管不着，于是清了清嗓子道——
“宋助理问我，您是不是生病了，还让我不要告诉您她给您打了电话。”
“然后呢？”顾昭觉灭了烟，尾音有些上扬。
“然后我想您发烧的事情算是您的私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就告诉她，没有，您很健康。”
“……咳咳咳……”顾昭觉无法抑制地咳嗽起来。
程屹面色紧张，“您没事吧？”
顾昭觉一指门外，“滚蛋！”
她说得对，你确实不该告诉我。
成心给我添堵呢？啊？！
程屹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到办公桌上，然后就眼睁睁看见顾昭觉把没抽完的烟狠狠摁灭在烟灰缸。
他瞅着上司阴狠的动作，总有种错觉，那支烟，就好像是他自己……
（顾昭觉：我媳妇儿好不容易关心我一下，这个没脑子的助理还给我拒绝了，啊，我委屈！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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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丈夫是沈以诚？”
齐安澜看着江浔澈沉冷的面色，眨了下眼睛才问，“怎么了？你认识他？”
江浔澈意识到自己失态了，退开两步没说话。
宋栖悦察觉到也许他闭口不谈的原因是自己在场，便对齐安澜道：“我回去帮你把宝宝用的东西拿来，你在这好好休息。”
齐安澜生产的匆忙，所有产后需要的用品都在家中没来得及拿过来。
齐安澜显然也意识到了，点点头，“好，谢谢你。”
宋栖悦笑了，“跟我说什么谢谢。”
离开病房进了电梯，电梯里的人挤得满满当当，宋栖悦看了眼楼层，确认已经有人按下一楼后便往里退了退。
妇产科在八楼，电梯一路下行到四楼，停了。
四楼是血液科，有人从外面进来。
宋栖悦却怔住。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穿过层层叠叠的人头，她看到顾昭觉拿着报告单从面前走过。
尽管他们之间隔了那么多人，尽管他只是一个侧脸，可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顾昭觉为什么会来血液科？他生了什么病？
也不管还有人往里走，宋栖悦一边说着“请让一下”一边挤出了电梯。
她小跑着跟上顾昭觉的方向，却恰巧看见他的身影在走廊尽头消失。
一路跟过去，宋栖悦在最里面的办公室门口停住了脚步。
看着办公室上方的门牌，她想也没想，颤抖着手拨通了程屹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