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以后天天给你签
一开始,世界上只有氢,恒星内部的聚变到铁为止,金、铂这样的重金属元素只能来自于超新星爆发这种宇宙中最绚丽的葬礼,也就是说,如果你送了女孩一枚铂金的戒指,她就戴上了一块星星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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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了所有人一跳。
要知道苏沁这姑娘平常说话虽然温温柔柔的,真要整起人来压根就不见手软过,所以一直以来都是她让别人掉眼泪的份儿,哪有自己哭鼻子的道理?
(让别人掉眼泪详情参考第七十章至七十三章。)
哭得倒是楚楚动人,没到梨花带雨的程度,就是泪珠含在眼眶挂在睫毛的,默不作声的可怜样儿,这么一来倒是比嚎啕大哭更让人心疼。
李清河咬着筷子呆愣了好半天,总觉得苏沁这一哭好像是自己招惹的似的,“我说啥了我……”
张嘉诚皱眉呵斥他一句,“你嘴咋就这么欠儿呢。”
李清河欲哭无泪,我这不是正常聊天呢吗?
林括也愣住了,筷子停在半空中,还悬着片肥牛。
他蓦地想起那天在他家,她也是这么哭的,隐忍又克制。
当时他说,想哭就要放声哭。
合着小朋友压根没听进去。
夹着肥牛下锅涮了涮,熟透后放到苏沁面前的盘子里,语气低柔哄劝,“怕疼就不纹,你还小,也没人逼着你一定要去纹身。”
宋想也在旁边哄,“对,林括逗你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说纹身就纹身,纹不纹的也没人扒开你衣服看,再说了,纹个男人的名字在身上像什么话。”
林括侧脸睨他一眼,话怎么这么多?
再扭过脸,袖口被人揪住。
是苏沁拉住他,声音细得像蚊子,“你真的是link吗?”
宋想在那边快吐血,从昨晚到回s市都快二十四小时了,这姑娘还没顺过劲呢?
是刺激过头了还是反射弧太长了?
林括也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么一句,一时间哭笑不得。
本想逗逗她,但见她就这么看着自己,泪光盈盈的,心生恻隐,嗓音放低放柔,“是。”
就见苏沁倏然瞪大双眼,眼波跟着一颤,在眼眶里转悠的眼泪就落下来了。
这眼泪还掉得分外刁钻,就顺着一只眼眶下来,另一只眼眶里还在打转。
看得李清河叹为观止,凑近张嘉诚小声说,“这天后级演技啊,我记得《大话西游》”里的紫霞仙子也是这么哭的吧?你说她下一秒会不会扑进林括怀里激动大哭?毕竟是心心念念的偶像哎……”
张嘉诚微微侧脸瞅了瞅他,半晌吐出一句,“滚一边儿去。”
倒是方侯赞同李清河,“我觉得你说得对。”
这边,苏沁依然可怜巴巴地揪着林括的衣袖,水盈盈的眼眸盯着他,一副我见犹怜之态,“你是link就太好了,我昨天晚上洗澡,不小心把签名洗掉了……”
昨晚她和宋念视频完,觉得在酒吧待了将近一晚上浑身不舒服,进淋浴间冲澡的时间满脑子都是林括抱着她回来的画面,没留神,水冲肩膀上……
然后才和宋念信誓旦旦说完不洗的签名,就这么被水冲花了……
当时她没注意,今天睡醒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签名已经残缺得不成样子了。
这到底是哪家的水笔,这么不经造?
刚刚李清河问她的时候,她才猛然想起这回事。
饭桌上陷入诡异的安静。
一桌子人大眼瞪小眼的,哑然,只有火锅烧得咕噜噜冒泡。
要不说神就是神,林括最先反应过来,“洗掉了就洗掉了,你要签名,我以后天天给你签。”
然后苏沁就捧着脸开始傻乐。
宋想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天天签啊……我怎么觉得不止这么简单呢……”
签名什么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签的位置啊……
啧。
方侯拍拍林括的肩膀,“我觉得你得理解苏沁这种行为,你是她偶像,追了那么多年,痴迷了那么多年,冷不丁本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失去理智也正常。”
这话说得没什么毛病,但林括总觉得方侯在说到“失去理智”这几个字的时候特别用力,大有强调的意味。
应该不只是说苏沁这么简单。
昨晚上台,其实对于林括来说是个情绪沉淀后的必然结果。
他从不否认自己爱上了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但这并不足以支撑他能够承认自己的身份。
直到他发现了她的秘密。
宋想说的没错,angel算是他的白月光。
她出现在他最低谷的时期,是他的救赎。
所以在他发现自己对苏沁有了别样心思的那段时间里,他一度陷入纠结。
白月光与朱砂痣,于男人而言最难的抉择。
好在,那个生在他心口如同朱砂痣的女孩儿,终究还是成为了他的白月光。
去b市前他就知道苏沁崇拜他,她也毫不掩饰大大方方承认自己的崇拜,那时候林括就挺想逗她的,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就是link会怎么样?
到了b市后,看着她为了link的一场讲座都要答应去见院长了,不分昼夜拉票,扯着嗓子为他正名,告诉所有人她崇拜的男人是荣耀,是传奇,是不容亵渎的神。
那场直播她做的声势浩大,让人拍案叫绝,让那些口无遮拦的人哑口无言。
当时他站在树荫下,远远看着站在临时搭建的台子上的苏沁,对他来说,她那么娇小玲珑,可散发的能量却那么强大,强大到他竟然不敢去承认自己就是link,是她最崇拜的、为之拼尽全力的男人。
他有着不堪回首的童年,是连亲生父母都厌弃的产物,他怕自己不够完美,怕自己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他是神吗?
不是。
也许印证在他身上的那个神,应当是神秘。
如果非要找出他与其他人的区别,大概就是多了那么一点天赋。
可她就那么坚定不移地认为他是神,是数学界的传奇,可他清楚得很,自己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其他男人有的毛病他有,其他男人没有的毛病或许他也有。
最起码,他没有她所认为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