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狭路相逢
在这个星球上，总有一个人会成为你的宇宙，为你编织亮晶晶的流星，告诉你远处的那颗月亮是你永远的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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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栖悦从来没觉得这么水深火热过。
在一场战役中，最先赢得先机的一方往往成为赢家，但赢得先机未必是两军对垒时身先动的一方，也不怪宋栖悦能联想到那么远，庄嘉瑞主动站起身的那一刻，她就似乎能从他那双含笑的眼眸里扑捉到熊熊战火，那架势如同个常胜将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但很显然，他轻敌了，在没有摸透顾昭觉的底细前他就冒然迎战，以至于将自己逼到了无法后退的境地。
至少，宋栖悦认为顾昭觉其实是只再狡猾不过的狐狸，从重逢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就明白对付他只有出奇才能制胜，你劈头盖脸地集中火力进攻，结果他就来招四两拨千斤，注定了你使多大劲儿就将会受多大的内伤。
短暂交锋，可以看得出顾昭觉是绝对沉得住气耐得住攻击的人，想想也对，斗智斗勇也总是有个你来我往，像是升级打怪一样，被人打了脸后又通过修炼充实自己争取下一次的全胜。
但顾昭觉不同，他从来不是正常人，凭他二十三岁就能坐上总经理的位置就注定了他当不了正常人，这种人的手段和智慧，更像是在一群练武的人里最先得到武功秘籍的那个。
他笑的时候，像是在真正的笑，因为无法从他的笑眼里挖掘他的内心所想，他可以不动声色，可以随和从容，但千万不能就此信了他的“善意”，因为，或许他已经在谈笑风生中运筹帷幄了。
庄嘉瑞对顾昭觉说出那句话后，宋栖悦觉得，顾昭觉是绝对不会让庄嘉瑞占到丝毫便宜的。
她听到了他在轻笑，头皮就开始发麻，不用抬头就能想到他的表情。
轻蔑，嘲弄。
“不过是为了继承家族企业，身为长子总是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就像庄氏企业出了这么大的篓子，庄公子也要费神奔波一样。”顾昭觉的口吻十分悠闲，“不过，庄公子也是经商的，经商之人十有八/九都是信息灵通士，庄公子不该出这种洋相才对。我说的对吗，宋小姐。”
正在闷头吃东西的宋栖悦差点又被噎到，其实，她纯粹就是想在这场战役中全身而退，或者说得更没骨气一点就是她想临阵脱逃，所以才一直努力降低存在感。
却不曾想直接被顾昭觉点了名，然后硬生生地被他给拖到了大炮口，迎难而上。
她嘴里还叼着块牛排，抬眼看着顾昭觉，那牛批的浓香混着上好芝士的醇浓极大地刺激着她的味蕾，想咽下去还不行。
顾昭觉盯着她看的眼，笑容就有了不一样的内容。
“我的意思是，宋小姐应当最清楚我此行目的。”顾昭觉看着她，态度看似谦虚，却是纯心故意。“宋小姐，我说的没错吧？”
烫手的芋头就这么被顾昭觉轻飘飘地扔到了宋栖悦的手里，接不接已经不是她能考虑的问题。
一时间只能像块木头似的杵在那儿，嘴里的牛排还不忘提醒着别人她其实是个食肉动物，很显然，她失去了救援，身边的庄嘉瑞是没料到顾昭觉会来这么一招，一时间也语塞了。
宋栖悦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就在心焦的时候，有一道轻柔的声音算是恰到好处地把她给救了。
“昭觉，大家都在等着你呢。”是那个和顾昭觉姿态亲昵的女人。
虽然宋栖悦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极差，但此刻简直想要感谢她的八辈祖宗，甚至恨不得给她烧几柱高香，将嘴里的牛排快速嚼了几下咽进了肚，看着顾昭觉，顺势道，“顾总，还是您的合作要紧。”
那女人身后还跟了位男士，看样子是请顾昭觉回去喝酒的。
顾昭觉沉吟。
女人又看了眼庄嘉瑞，抿唇笑道，“庄公子也在啊。”
宋栖悦有点惊讶，没想到她竟然认识庄嘉瑞。
可转念一想，都是上流社会的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认识也不奇怪。
庄嘉瑞淡淡说了句，“确实难得。”
一直站在边儿上插不上嘴的男人这个时候马上见缝插针，“您一定就是庄嘉瑞庄总对吧？幸会幸会。”
“你是谁啊？”庄嘉瑞的语气并不客气。
男人马上掏出名片递上，“早些年我跟庄总的父亲有过生意往来，当时还见过您呢，不过我想您也不记得我了，今天能再次遇见真是巧了。”
庄嘉瑞倒是难得耐着性子接过名片看了一眼，点了下头没表态。
“今天还真是双喜临门了，我们请到了顾总，还碰到了庄总，大家又都认识，我提议啊，咱们挪到一个包厢，好好聊聊怎么样？”男人说。
庄嘉瑞抬眼瞧了一眼他，脸色不大好看。
紧跟着又有几个人走上前，“哎呦我说顾总啊，您这是什么情况把我们都给撇了？”
其中一位半秃西装男又眼尖地看见庄嘉瑞，一拍脑袋，惊喜万分，“呦，庄总也在呢。”
庄嘉瑞对这样的场合素来厌烦，起了身跟半秃西装男打了个哈哈，这边拉着宋栖悦的手，“咱们走。”
顾昭觉原本是笑着的，见这一幕后唇边笑纹就隐去了，盯着庄嘉瑞拉着宋栖悦的手，眉间泛凉，而他的神情，被身边的唐洛一丝不差地看在眼里。
另一边，那半秃西装男见状后马上阻止，“哎呀庄总，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咱俩可是有生意往来的，扭头就走是躲着我呢还是不给人顾总面子呀？”
说到这儿又在庄嘉瑞耳畔小声嘀咕道，“那边包厢还坐着几位领导呢，都有头有脸的主儿，你过去打声招呼也好啊。”
烦躁地庄嘉瑞皱眉，刚刚递名片的男人也凑上来吆喝，“对啊对啊，您看，您和顾总还认识，就一起吧。”
宋栖悦抬眼瞧了瞧庄嘉瑞，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小声说，“你留下吧。”
这样的场合，庄嘉瑞要是执意要走，那就真的太不合适了。
“庄公子。”始终沉默的顾昭觉开口了，他杯中酒已经喝完，不知何时自顾自地倒了些桌上的红酒，慵懒地晃动着酒杯，“相请不如偶遇，赏个脸跟大家伙吃顿饭也不算什么难事。”
庄嘉瑞转过身看着顾昭觉，面色僵冷。
顾昭觉却相反，笑得一脸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