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刚刚那位姑娘头上的
你是北大西洋暖流，我是摩尔曼斯克港，因为你的到来，我的世界成了不冻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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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有些凉了，林括喝了一口后便放在了一旁。
苏沁敏感地捕捉到自他眉间一闪而逝的轻蹙，心想他一个喝惯了全糖奶茶的人怎么会喜欢发苦的美式，便轻声说，“其实，美式里最好加一片柠檬或者话梅，才更好喝。”
“想不到你还懂这个，”林括迎合她的说法，“确实很不错。”
苏沁当然不懂，她是看顾昭觉每次喝美式都会加柠檬或者话梅才知道的。
“美式里加上柠檬或者话梅口感会好很多，酸涩与苦味相融合，就产生了舌尖上的美好滋味，”苏沁垂眸看了眼咖啡杯，“可惜外面的美式总是不纯，所以我宁愿喝卡布奇诺。”
“提拉米苏呢？”林括的面色沉静，下颌线缓和不少。
苏沁撇了撇嘴，“不是我自大，还不如我做得一半美味。”
“那你还吃得津津有味。”
苏沁咬了咬嘴唇，“人在饥饿的状态下是不挑食的。”
林括愣了一下，而后唇边泛起浅笑，“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尝到你的手艺。”
苏沁眨了眨眼，低声嘟哝，“我倒是想，可惜没那个机会啊……”
洗手作羹汤，那不是妻子为丈夫做的事么。
老天，她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不是林括还在眼前，想必这时候苏沁又要捂住脸掩饰羞窘。
雨声遮住了她的声音，林括微微倾身，“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苏沁立马道。
林括没再追问，只是看着她，唇角浅浅上扬。
咖啡馆的对面是间酒馆，不算太大，是一家清吧。
这个时间点也开门营业了，门前的霓虹灯就亮了起来，在雨中若隐若现极为梦幻。
酒吧的木窗棂全部敞开，吧台上有人在弹钢琴，有名身着长裙的少女站在落地麦克风前，嗓音温雅慵懒。
站在十字路的交点
该怎么走
我却只想回头
除了你给的伞我再也没有
别的借口
去拥有你的什么
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过去那些大雨落下的瞬间
我突然发现
谁能体谅我的雨天
所以情愿回你身边
此刻脚步会慢一些
如此坚决
你却越来越远
这首歌是苏沁爱听的，一时间安静下来。
长裙少女在唱这首歌的时候面色沉静，像是在讲述一段过往的回忆，在这个细雨迷蒙的雨天，听上去如此哀戚。
这是一首老歌了，是孙燕姿专辑《my/story,your/song》里的一首，后来被无数的歌手翻唱过。
相比起当下网络上的流行音乐，苏沁还是爱这样出自于十几年前的老歌。
不由自主的，轻轻跟着哼唱起来。
“牵手和分手来自同一双手
做回朋友
我却悔恨不懂挽留
你能体谅我有雨天
偶尔胆怯你都了解
……”
苏沁收回目光，却在看见对面人时下意识止住了声。
她怎么忘记了，对面还坐着林括呐。
丢死人了。
不过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认真听的吧？
林括却是沉默，他没看唱歌的女孩儿，只是在静静地听歌，待这首歌结束后，才开口，“没你唱的好听。”
苏沁：“……”
默了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沁干脆拿起一旁的书包，轻声说，“有点晚了，我该回去了。”
她陷入了一种可怕的错觉，跟他相处时间越长，她的潜意识里竟然不想走了，就想这么一直跟他聊下去。
她不能这么纵容自己，在不确定他的心意以前。
雨渐渐大了起来，在这样的夜晚，升腾了雨雾，又是秋末冬初的时节，多少让苏沁感到了寒意。
林括见她执意要回家，并没有多说什么，叫来了服务生，“结账。”
“不行不行，怎么能让你掏钱。”苏沁马上拿手机。
是她吃的提拉米苏，总不能让林括买单吧。
“让女孩子破费不是绅士的行为，”林括见她急着付钱，面色略有无奈，“放心好了，你还吃不穷我。”
苏沁有些尴尬。
服务生走上前，“先生，您一共消费二百四十五元，您是扫码还是付现金？”
林括掏了钱包，从里面抽出三张百元大钞放在账单上，说，“不用找了。”
“谢谢。”
这样的小资咖啡馆，付小费是随处可见的事。
苏沁却突然想起那个送她白山茶的老婆婆，看向林括，轻声问，“你有零钱吗？”
林括看着她。
苏沁有点别扭，等服务生走后，摸了摸耳边的白山茶，解释道，“这朵花是一位老婆婆送我的，我觉得还是应该付钱，所以想找你借点……”
林括了然，看了一眼钱包，“那不巧了，没有零钱。”
然后，递了一张百元给她。
“啊这……”苏沁舔了舔嘴唇。
“剩下的还我。”林括笑了。
苏沁低声说了句谢谢，接过钞票。
林括没接话，起身拿了伞，对她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他还要送她回去？
林括似笑非笑，“雨这么大，你又没带伞，自己怎么走？”
好像也是。
“还不走？”林括撑了伞，催促道。
跟他打一把伞？苏沁又有点紧张了。
深吸一口气，闷着头走到他的伞下。
一把黑色的雨伞，遮蔽了头上的雨，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从未这么近过，胳膊贴着胳膊，两人的气息都会在这个小小的世界里重叠交织，她身上的白山茶清香，他身上清冽淡然的气息，就这么神奇地拧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
咖啡馆在南街，想要找到老婆婆，就必须原路返回，也就意味着他们两个要撑着一把伞穿过长长的畾子坊直到尽头。
走过街角，苏沁发现原本坐在石桌旁的老婆婆不见了，冒着热气的小炉也已经收走。
心里有些失望，苏沁将钱还给了林括，低声道，“怎么走了啊……”
林括接了钱，随手装进口袋，瞥了一眼石桌的方向，眼里蕴了些许笑意。
……
“婆婆，白山茶多少钱一朵？”
“五块钱一串。”
“我是说，刚刚那位小姑娘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