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至此经年
他只会记住翻山越岭去找的人，不会记住翻山越岭找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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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他的语气是怎样的呢？
优雅，从容。
但坐在正对面的宋栖悦，却硬生生感受到了威胁。
他在威胁她。
也许，她只是在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找一个可以心无旁骛参加同学聚会的理由，而这个理由，恰好是她最不想看见的那个人给的。
她怕顾昭觉跟她动真格，这样她会在s市待不下去。
齐安澜比上次见到的时候又丰满了不少，虽说已有将近三年没见，但她的变化还是多多少少让宋栖悦惊讶了一番。
见到宋栖悦后，齐安澜显得十分激动，两眼放光地一把将她抱住，“哎哟我的大宝贝儿，三年没见你怎么还是这么好看，一点都没变。”
停了一下，又补上一句，“不对，变了，变得比以前还瘦。”
宋栖悦本来就比齐安澜矮几公分，再加上齐安澜的横切面比她宽了不少，这会儿差点被勒得背过气去。
好不容易从齐安澜的熊抱里挣脱出来，宋栖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你不是向来羡慕白幼瘦的身材吗？怎么这么圆润了？”
齐安澜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裙摆，扭扭捏捏的，“那个……栖悦，我还没告诉你，我怀孕了。”
宋栖悦的表情如遭雷击，“你怀孕了？”
不是，什么时候结的婚？
跟谁结的？
没等宋栖悦将这两个问题问出口，便被齐安澜拉进了室内。
来参加聚会的同学着实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学长学姐，跟宋栖悦同届的只有寥寥几位。
但即便如此，宋栖悦的出现还是引来了不少审视的目光，有她认识的，也有她不认识的。
宋栖悦的表情有点不自然，避开了那些过于关注她的目光。
这场聚会更像是一场久别的盛宴，是一场宏大的party，但更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名利争夺赛。
酒店自助餐的形式舒缓了陌生，穿戴国风服饰的侍应生穿梭于空运来的香槟红酒之间，酒香弥漫。
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学长和精心打扮知性优雅的学姐早已褪去了稚嫩，换上了岁月打磨下的老练和言表不一。
宋栖悦今天的穿着很是简单，只是一袭古色古香的旗袍，没戴任何饰品，唯独令人嫉妒的，便是那一双修长的双腿。
有人认出了宋栖悦，主动走过来跟她打招呼，还有些人在昏暗的光线处，对着她指指点点，待她回头她们又都谈笑风生。
“别搭理她们，纯粹就是嫉妒你。”齐安澜紧紧拉着她的手，眼里藏不住的赞美，“那些人嫉妒你比她们年轻漂亮。”
宋栖悦压根不在乎这些，笑了笑没说话。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清楚那些在说她些什么呢？
只是这两年她早就学会了自我催眠，所以今天才有勇气参加这个聚会。
环视了一圈，白得令人生厌的进口密织餐布，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海，一支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高脚杯……
这样的氛围让她恍惚回到了从前，更多的，已然被不舒服填满。
“哎你知道了吧？”齐安澜从侍应生手中的托盘里拿了一杯鸡尾酒递给宋栖悦，神秘兮兮的。
“知道什么？”
齐安澜冲着别处张望了好一会儿，许是想找什么人没找到，回头看宋栖悦，低声说，“顾昭觉啊，今晚的聚会就是他提出来的，就几年不见，他怎么就成顾氏的总经理了？”
宋栖悦没说话，握着酒杯，心脏却突突直跳，半晌后才道：“我也是和他分开后，才知道他是顾家的人。”
齐安澜怀孕了，没敢喝酒，只拿了只精巧的瓷盘，往里面装水果，“你和顾昭觉，你们出国留学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齐安澜的话问得唐突又直接，令宋栖悦无从回答。
“什么事？当年顾昭觉不就是因为她才险些丧命的么？”有声音插了进来，慢悠悠的，语气却让人听了觉得十分不舒服，如同细针扎在了耳膜。
宋栖悦看过去，是她的大学同班同学沈楠，没想到她也来了。
说起沈楠，刚开学的时候宋栖悦和她的关系还算可以，但女孩子之间总会比较，沈楠生性好强，又喜欢逞能，再加上家境也不错，所以不管做什么事都力求完美。
她跟宋栖悦比谁更漂亮、竞争班委、竞争学生会主席，两人总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吵起来，性格上差异太大，时间一长关系也就疏远了。
沈楠走到宋栖悦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哟，今天穿得这么简单，可不像你的风格啊宋大小姐。模样倒是没怎么变，可惜了，顾昭觉早就看透了你，不吃你这一套了。”
宋栖悦没开口。
沈楠举着一只高脚杯，手腕轻轻一晃，便是入眼的璀璨光芒，她冲着宋栖悦又补了句，“也难怪你会主动现身，消失了这么多年，还真把自己当老鼠不想见光？一场同学聚会不还是轻轻松松就把你叫出来了？
“敢情你今天是冲着高富帅来的吧？也对，鼎鼎大名的顾总经理，多少千金名媛想认识的男人，又有身价又有地位，现在谁不认识顾昭觉？
“我看你就是想故技重施吧，怎么着，还想吃回头草？过时了宋大小姐，当年你为了区区一个庄家抛弃了顾昭觉，还以为人吃你这套呢？”
宋栖悦懒得跟她吵，倒是齐安澜为宋栖悦打抱不平，“哎哟我的天，我怎么觉得有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啊？
“想当初是谁那么喜欢挖墙脚，明知道顾昭觉有女朋友了还缠着人家？沈楠，你的眼界可真是比你的身高更争气啊，平时也不见你和同学/联系，今天不还是屁颠屁颠来了？
“说人宋栖悦有目的，我看你才是有目的吧？当年顾昭觉隐瞒身份就没看上你，现在人还看得上你？”
曾经让宋栖悦与沈楠彻底闹掰的原因就是顾昭觉，在她和顾昭觉确定关系后，沈楠没少想方设法挖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