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小绿茶
人间永远有秦火焚不尽的诗书，法钵罩不住的柔情。
——张晓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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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羞辱的话成了一个清脆的耳光，虽说没有扇在宋栖悦的脸上，但她觉得，脸颊已然是火辣辣的疼。
紧接着这疼，像是长了脚似的一个劲儿地往骨髓里钻，就这么，不停地钻，不停地钻……
“是，你说得对，我并不值得，”见他没有再继续逼迫她，她又道，“现在可以开门了吗？”
顾昭觉死死地盯着她许久，才坐直，手一抬，车锁便开了。
宋栖悦仓皇而逃。
顾昭觉没有叫住她，可她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始终不肯放过她，进了筒子楼，她才敢回头。
果不其然，顾昭觉的车才掉转车头离开。
宋栖悦上了楼梯，进家门后她踉踉跄跄进去，身体再也支撑不住重量，一点点蜷缩着蹲下来。
她不值得任何人为她付出什么。
阿觉，如果当初你为了我而挣扎过，努力过，那么我告诉你，我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这么……倾尽所有真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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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是中秋节，又下了雨。
天际线都沉得可怕，一直淅淅沥沥地掉着雨点。
s市大街小巷的白山茶也落败了许多，只剩下绿色还在枝头摇曳。
常人都道，生如夏花之绚烂。
想必也不是有多么羡慕夏花的缤纷，只是夏花拥有秋花不曾拥有的全美。
苏沁一直觉得如果做秋花是件很凄惨的事情，花叶同生死，一身茂绿凋零树枝后，那一朵朵的小花也便落了。
习惯了学校的作息生活，放假了苏沁也没想着赖床，大清早从床上爬起来，一看时间才七点。
洗漱完下楼，苏眠和顾晞城正你侬我侬地互相喂着早餐。
“……”
苏沁站在楼梯间看得一阵无语。
大清早的秀恩爱能不能换个地方？！
“爸爸，妈妈，”苏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言调侃，“我看再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有妹妹了。”
顾晞城警告的眼神看过来，苏沁连忙噤声。
她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据说当年她出生后，爸爸不想再让妈妈辛苦怀孕，立马做了结扎，她拥有弟弟的愿望应该这辈子都实现不了了。
没想到苏沁起这么早，被打趣了一阵的苏眠脸有点红，赶忙从顾晞城怀里退出来，坐回自己位置上，“angel，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你大哥二哥都还没起呢。”
苏沁想起昨晚十二点隐隐约约听到楼下的关门声，再加上昨天顾昭霖喝了那么多酒，他们能起这么早就怪了。
“外面下雨，把我吵醒了，”苏沁洗了手回来，坐到苏眠身边，端起牛奶小口抿着，“今天早餐谁做的？好香啊。”
家里的佣人都放假回家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顾晞城做的。
果然，顾晞城颇有些傲娇地说：“我的手艺。”
“真是贤夫良父啊。”苏沁敷衍地夸了句。
“说起下雨，今晚应该看不到月亮了。”苏眠有些感慨。
“爸爸妈妈，你们今天有什么打算？”
“等会儿我要和你爸爸去超市采购，今天中午让他下厨，”苏眠喝掉最后一口牛奶，拿纸巾擦了擦嘴，向苏沁发出邀请，“angel，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苏眠说完，最先给出反应的不是苏沁，是顾晞城。
他的目光，带着三分危险，三分威胁，外加四分警告，看向苏沁。
那意思是，别来打扰我和你妈/的二人世界。
有苏眠在，苏沁才不怕他，当即笑意吟吟地表示，“好呀妈妈，正好我在家闲得无聊呢！”
顾晞城气得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惩罚性地捏了捏苏眠的腰。
“怎么了？”苏眠猝不及防，生怕调情被女儿看见，赶忙回过头去看着脸色有点黑的丈夫。
顾晞城没说话，削薄的嘴唇抿着。
苏沁看热闹不嫌事大，拿了块吐司小口小口啃着，故作疑惑地说：“爸爸的表情好难看，是不是不想带我一起去呀……”
顾晞城冷哼了一声，“你知道——”
后俩字还没出口，苏眠就打断他了，语气有些不满，“angel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带她一起出去怎么了？”
顾晞城：“……”
我巴不得她和那俩臭小子永远待在外面别回来！
省得打扰我的二人世界！
见顾晞城不说话，苏沁目光狡黠，添油加醋地装起委屈来，“我要是和妈妈一起出门，爸爸会不会生气啊？”
苏眠一听女儿委屈上了，哪里还管得了丈夫，转过头安慰小女儿，“怎么会呢angel，爸爸想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顾晞城：呵呵。
苏沁瞅着父亲那黑如锅底的脸色，心里乐得跟只老鼠似的，语气却愈发小心翼翼起来，“那我跟在爸爸妈妈后面，不会打扰到你们过二人世界吧？”
顾晞城：会。
苏眠一听笑了，“不会的，你爸爸要是敢说你，今晚上不让他回家。”
“好！”苏沁欢呼一声。
顾晞城有苦难言，哀怨的眼神盯着妻子。
谈恋爱那会儿你天天在我身边抓绿茶，怎么到你女儿头上你就看不出来了？！
这个小绿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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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阿姨昨天请了假，中秋节这几天不会来做早餐，林括又向来没有吃外面早餐店的习惯，所以他起得比平常还要早一些。
好在冰箱里还有一些蝴蝶面，林括简单煮了一碗准备开动的时候，方侯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了。
习惯了平常各式早点摆了满桌的样子，方侯看着餐桌上只有一碗孤零零蝴蝶面，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还是一碗蝴蝶面。
林括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吃面。
“哎不是，”反应过来的方侯一下子凑到林括面前，“周阿姨今天没来做饭？”
林括将碗挪到另一边防止他的唾沫飞溅进来，然后回答，“周阿姨请假回家看孙子了。”
“那你这哪来的？”方侯闻到蝴蝶面的味道，有点香，“这么香？”
“自己做的。”
方侯的眼睛一亮，边往厨房走边说：“你肯定不止煮了一碗。”
虽然周阿姨没来，但是林括的厨艺是没话说的，肯定很好吃。
林括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