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还是你会撩
少年就是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他们是少年。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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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要帮张嘉诚请假耽误了些时间，林括他们是踩着铃声进教室的。
苏沁不过才来学校一天，又是在最后一排角落这样一个偏僻的位置，认识的同学也就周围一圈人，其他同学更是连话都没说过一句，于是到教室后也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语文书。
没办法，在高中所有的学科里，只有语文她还没学完了。
期间顾昭霖来看了一眼，强调了一些早读的事项，但由于新课还没开始，便让同学们自己看书，但是不要和其他人闲聊。
苏沁瞅着他的模样，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一言一行还真有点老师的影子了。
默默地看了会儿文言文，苏沁注意到前面和旁边的座位还全都空着，心想暗自奇怪，都快上课了，方侯他们怎么还不来？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苏沁便感觉到有人从后门走进来了。
打头的是方侯。
方侯一早上的怨气在看到漂亮小姐姐时刹那间烟消云散，喜笑颜开地和苏沁打招呼，“小姐姐早上好啊。”
这会儿教室里没老师，只有同学们小声的交谈和早读铃混杂的声音，听见他和自己打招呼，苏沁合上书，脸上有点红，小声地说：“早上好呀，猴……方侯。”
她和方侯还不是特别熟悉，叫人家外号不太好。
“早上好。”方侯身后是李清河。
苏沁受宠若惊，没想到刚认识了一天的新同学这么友善，忙不迭地点点头，“早上好。”
“早。”紧跟着是宋想，他的声音有些微哑，还带着鼻音。
经过昨天一天的相处，苏沁对宋想的印象是长得痞痞帅帅的，性格也挺冷，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她都没和他说过话，一方面是隔得远，另一方面……是不太敢。
这会儿听他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苏沁赶忙举起爪子挥了挥，“早上好，宋想同学。”
宋想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
苏沁心想他们三个都打完招呼了，下一个该是张嘉诚了，刚想转过身去抬头主动开口，却突然哽住。
后门是大开的，走廊的光比教室里亮了不知道多少倍，却在途经少年宽阔的肩膀时削弱了不少。
他逆光而立，身后是大片的晨曦滑刻，少年的唇眼就匿藏在光影之中，却彰显着绝对的身高优势。
苏沁只消是看了一眼，怔愣过后紧跟着是心脏“噌”地一下窜到了嗓子眼的声音。
这声音过于清脆，如同敦厚的玻璃瞬间炸开，万千碎片扎进了大脑皮层。
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会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昨天是，今天亦然。
这真是太奇怪了。
苏沁忽然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那时的她，还不明白，何为一眼心动。
苏沁感觉到胸口的澎湃，双眼怎么移都移不开，呆呆地盯着离自己不过半米远的少年。
他亦看着她，目光不游离，冷静、理智，甚至更深处的，是深藏不露的智慧。
苏沁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决定默默地收回目光。
林括从她身边过，最后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她能够感受到他身上的冷，还有，极其淡然的气息。
苏沁不敢去看他，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仅有二十厘米，近到苏沁的眼角只要稍稍一移，就能捕捉到他白衬衫的影子。
高冷而疏离的影子。
苏沁强迫自己收回了目光，打开语文书继续专心致志地预习。
然而却满脑子都是刚刚那惊艳的一眼，他宛如天神般居高临下，让人不可捉摸。
好不容易强迫自己看进去两句话，刚看到【晋军函陵，秦军氾南。】的时候，突然听见身旁有人唤她。
“苏沁。”
苏沁懵懂侧头，是林括。
林括的桌上摆着昨天她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本习题，此刻他正一手托着腮，一手握着笔，眼眸严肃而认真，嗓音低沉而清冷，“你为什么和他们打招呼，却独独漏了我？”
哈？
“啊……”苏沁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混沌一片，“啊？”
他似乎被她这惊吓过度的表情逗笑，轻笑了一声，目光却依然坚决地看着她。
苏沁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然而他的眼神实在太惑人，像是一片宽广的海域，让人有自愿溺死的冲动。
“早，早上好，林，林括。”声音温婉甜美，却磕磕巴巴的。
“早上好，苏沁。”林括只觉得原本郁结的情绪蓦地被冲开，整个人都舒畅了不少。
原本他还想着苏沁给方侯他们打了招呼，应当自己也会有，已经做好回应的准备了，就等着苏沁开口。
谁知道这姑娘看见他突然就像卡壳了一样，默默地转了回去。
林括虽然在攀比这方面从没输过，但也不会计较打招呼这件事情，然而坐下来准备写数学题后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完全被这件事情所打乱，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解题，只好提了这么个要求。
前排的方侯没有张嘉诚这个同桌闲聊，无聊到只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对后面两人的一举一动尽收耳底。
摇了摇头，猥琐一笑。
啧啧啧，还是林括会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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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霖的课在上午第一节，经过昨天那一堂不算上课的上课，他已经成为了五班学生心中公认的最受欢迎的老师。
刚踏进教室，顾昭霖书还没放下，甘秋灵就走到了他面前。
“怎么了？”顾昭霖记得这个女生是五班的班长。
“顾老师，”甘秋灵回头看了一眼，确认张嘉诚没来后，说道，“班上有同学请假了。”
“请假了？”顾昭霖心想是哪个学生这么不给面子，他才来任职第二天就请假，“谁？”
“张嘉诚，”甘秋灵指着林括的方向，和顾昭霖解释，“就是那个空着的座位。”
顾昭霖往那边瞅了一眼，看着妹妹有点懵懂的表情觉得好笑，语气也不自觉温柔起来，“他怎么了？请假怎么不通知我？”
“是这样的，”甘秋灵解释，“我们班以前有个规矩，如果联系不上老师或者班主任，可以先向我报告，我来联系。张嘉诚身体有点不舒服，是方侯帮他请的假，他们联系不上你，就先通知了我。”
“我昨天不是在ppt上公布了联系方式吗？”顾昭霖秉承着身为老师一定要对学生负责的原则，对于甘秋灵的说法表示了疑惑，“怎么会联系不上我？”
甘秋灵的脸色有点僵硬，唯唯诺诺道：“顾老师，我早上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啥玩意儿？
虽然他一大早都沉浸在没有早餐吃的愤怒中，但绝对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电话，要知道为了当好班主任，他还特意重新办了张电话卡专门用来工作。
顾昭霖拿过旁边的手机一看，顿时明白了。
妈的，拿错手机了。
“那我可能是没听见，”顾昭霖笑着掩饰尴尬，“张嘉诚请假是吧？好，我记录一下，你先下去吧，我们开始上课。”
“好的。”甘秋灵点了点头，回到座位上。
苏沁却被张嘉诚请假的事情吸引了注意力，秉承着同学之间要友爱互助的原则，下课后问了方侯，“方侯，张嘉诚怎么了？”
方侯还没说话，李清河多管闲事地替他回答，“哦，被方侯的呼噜声吵得一晚上没睡好。”
苏沁闻言，表情蓦然变得古怪起来，“你们……住一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