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生
宇宙与你相撞
漫天星月抖落三分
你怀里的温柔抖落三分
银河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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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说我们会死么。”
今夜注定不平静。
倾盆大雨混杂着电闪雷鸣一同落下，惹人心悸。
偌大的病房内，只有一盏泛着青白幽光的灯微微摇曳。
落地窗边，背对背坐着两名身形相同的男孩儿。
如同复制粘贴一般，两张容颜相似的脸上，无一不带着将死的病态。
“不会。”右边是哥哥，无论是从声音还是神态，他都比左边的弟弟冷峻太多。
“可……”弟弟欲言又止。
“如果我们之中注定有人要离开，”哥哥看着砸在落地窗上溅开的水花，冷冰冰的就像他此刻的体温，“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弟弟情绪激动起来，“我用不着你为我死！”
“昭霖，”哥哥始终淡定自若，仿佛已经预想好了自己的未来，“我是哥哥。”
理应承担更大的责任。
一句话说得弟弟红了眼，握紧了拳头。
最终一拳狠狠砸在玻璃上。
……
医院走廊上，站着一群神色肃穆的男人。
每个人都在焦急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被打开，有人推着保温箱出来。
“恭喜顾先生，是名女孩儿。”
男人看着保温箱里的女儿，轻轻松了口气。
女婴安安静静地睡着，身量比一般婴孩要小许多，一看便知是早产儿。
医生见男人已看过，便推着保温箱匆匆离开，男人收回目光，等待妻子出来。
他的女儿，将在uicu度过三个月的危险期。
很快，女人也被推了出来。
男人俯下/身，轻吻落在女人额前，低声说：“阿眠，辛苦了。”
女人无力地抬起手，男人顺势紧紧握住。
“晞城，剩下的……你决定吧。”
原谅她的自私，做不出那样残忍的决定。
男人轻声应了，“好，你先好好休息。”
女人生完孩子精疲力竭，没一会儿便陷入沉睡。
病房外，是一众早已随时待命的专家。
见男人面色阴沉地走出来，沉默不语的模样专家们大气不敢出一下。
良久后，有人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顾先生，您的决定是——”
男人看着窗外雷声愈小，雨点也收了肆意，乌云翻滚的天幕渐渐平静下来。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良久，沉声道：
“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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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第一天下了场雨，冲淡了秋老虎的温度。
s市的早高峰总是比其他地方要早些，这才早上六点半，楼下街道的汽笛声便开始此起彼伏了。
“早啊哥哥们。”
苏沁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朝着沙发上坐着的两个长相几乎一模一样的年轻男人打招呼。
说话间还不慌不忙地伸了个懒腰。
一身粉嫩的糖果色睡衣勾勒出苗条纤细的身形，脚上踩着兔子图案的拖鞋，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俏皮。
沙发上的两人同时兴致缺缺地丢下手机，冲着苏沁招了招手，异口同声，“过来。”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胜利的画面和随之同时响起的机械女声。
“victory”
看来刚刚又进行了一局毫无游戏难度的排位。
苏沁走过去，大剌剌地坐在两人中间，脚丫子翘起来，白嫩嫩的像块软豆腐。
眼珠子转了转，苏沁伸出两只白皙的小手摊开，掌心的感情线明朗深长，“哥哥们，我的早餐呢。”
顾昭觉闻言，起身去餐厅给妹妹端来早就做好的早餐。
看来今天不用吃二哥那味道一言难尽的意面了。
苏沁在心里默默地想。
“怎么现在就起床了，报道还早呢，”顾昭霖不知道妹妹的想法，伸手顺了顺她因为刚睡醒而有些蓬乱的长发，“再去睡会儿？”
“不睡了，”苏沁摇摇头，“昨天晚上太兴奋了，一整晚都没睡着。”
“为什么？”顾昭觉把端来的早饭放到茶几上，递了杯温牛奶给苏沁，“先润润嗓子。”
“谢谢大哥，今天不是报道嘛，”苏沁接过咕嘟了一口就放在旁边，拿起一旁三明治狠狠咬下去，声音也是含糊不清，“所以有点兴奋。”
顾昭觉有点哭笑不得。
和其他同龄人相比，苏沁算得上是最特殊的存在了。
她今年虽然已经十五岁，却还从来没去学校上过课，今天是第一次。
苏沁咽下三明治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真好吃。”
大哥出品，必属精品。
顾昭觉得意地看了一眼弟弟。
果然只有他的厨艺才能得到angel的夸奖。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顾昭霖没搭理他，看苏沁吃得急，生怕她噎着了，提醒了句。
实际上是心里不满妹妹对顾昭觉做的早饭表达高度的肯定。
他做的明明也能吃啊！怎么就从来不夸他呢？
这时的顾昭霖还没意识到，能吃和好吃，完全不是一种概念。
……
苏沁即将就读的s市五中位于城南，但顾家老宅又地处城北，为了方便小女儿上课，顾晞城特意在五中附近买了套三居室的住宅，顺带把两个儿子赶过去照顾小女儿平常的饮食起居。
平时上课就住在这里，周五晚上再回顾宅。
所以当顾昭霖表示要开他那辆新提的骚包酒红色玛莎拉蒂送妹妹去报道时，苏沁面无表情地拒绝了。
从这里到五中步行也就两条街道，十五分钟的路程，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
奈何顾昭霖铁了心地要开车去，苏沁细胳膊拧不过大腿，求助地看向大哥。
顾昭觉在厨房洗碗，闻言只能对妹妹报以同情一笑，“我等会儿还要上班。”
此刻挽起袖子干家务的熟练模样和平常雷厉风行的顾氏总经理形象有些格格不入。
昨天晚上和顾昭霖在王者峡谷solo的时候突然有公务进来，挂了半分钟的机，被那厮趁机不要脸地偷掉一塔输了游戏。
所以今天早上轮到他做饭洗碗，顾昭霖送苏沁去学校报道。
不过就算是顾昭霖做饭，应该也是他送妹妹去学校。
毕竟顾昭霖的工作……
所以倒不如让自己来拯救妹妹的胃，避免她遭受身心的双重打击。
顾昭觉挤了洗碗精在洗碗布上，深谙自己深明大义。
向来无所不能的大哥居然也表示无能为力，苏沁委屈地瘪了瘪嘴。
看了眼旁边顾昭霖神态动作快向狒狒求爱无限逼近的模样，苏沁只好被迫接受了二哥送自己上学这个残酷的事实。
让苏沁没想到的是，她那一向以骚包示人的二哥，居然在地下停车场临时改变了主意。
“我想了一下，还是换辆低调点的车去比较好。”顾昭霖说着，从西装口袋里摸了车钥匙，按下。
为了方便停车，顾晞城买这套房子的时候在原有配比一个车位的基础上又多买了三个，据说是为了方便他和苏眠过来的时候停车。
但是一般情况下，这里停的只有顾家两兄弟的车。
所以当顾昭霖按下车钥匙的那一刻，骚包张扬的酒红色玛莎拉蒂旁边，那辆沉稳内敛的黑色雷克萨斯响了。
“……”
苏沁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朝着二哥竖起了大拇指。
敢从大哥身上偷走他的车钥匙，不愧是顾昭霖嗷。
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大哥是怎样阴沉着脸开着这辆骚气十足的玛莎拉蒂去上班的了。
顾昭霖回了妹妹一个肯定的眼神，主动为她打开了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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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可以步行非要以交通工具代步的后果就是，苏沁比正常报道时间晚了整整半个小时。
顾昭霖找了个停车位，苏沁眼尖地发现旁边立了块牌子，制止了他。
“这里是教职工专用停车场，你停这儿干嘛？”
“怕什么，停哪里不都一样，”顾昭霖熄了火，“走，二哥带你去报道。”
今天是开学报道第一天，五中校门口的公示栏上贴了新生分班名单，旁边围满了层层叠叠的家长。
顾昭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即使站在人群外侧，依然能不费吹灰之力地看清榜上的名字。
苏沁就没那么幸运了，她刚刚一米五五出头的身高在这种时候就显得不够用了。
踮了好几次脚还是只能看到人头攒动，苏沁干脆放弃，扯了扯顾昭霖的袖口，“二哥，还没看到吗？”
顾昭霖从上到下挨着找了好几遍也没看到苏沁的名字，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尴尬，“这上面都是今年高一新生的中考成绩排名，你的名字不可能在这里。”
苏沁是来读高二的，更没参加过中考，是顾晞城捐了一栋教学楼五中才破例把她招进来的。
“那怎么办？”苏沁问。
“找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