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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人生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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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阳相隔,许青白在枉死城里,对于阳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但阳间却不会因为少了他许青白而停止运转。

    太阳每天照常升起。

    万里之外的天牙山脚下,青衣帮。

    这三年多来,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不仅原来的两个瓷器、茶叶商行越做越大,这段时间里,又新开了几条商路,收益都还不错。

    因此,如今帮里的日子也不再那么拮据了,用兰剑的话来讲,至少白米饭可以管饱了

    兰剑这三年为了帮里的生计,走南闯北,任劳任怨。

    这小子做事利索,脑袋也机灵,加之又被龙行舟带进了门,传了几招拳脚功夫,如今有些武艺在身,所以为帮里的发展出了不少力,算是青衣帮得中兴大功臣了。

    兰剑的付出,青衣帮众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虽然大家都知道兰剑这小子选择留下来的动机不纯,但为帮中流汗出力却是实打实的事实,做出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所以,短短两三年,就被兰剑这小子混上个堂主当上了,如今他也算是青衣帮里面,为数不多的几个核心成员了。

    如今,兰剑再也不用跟徐瞎子成天打嘴仗了。那位起初喊兰剑为“兰小哥”的半仙儿,如今再见着兰剑,也要客客气气地喊上一声“兰堂主”了

    兰剑对于“兰小子”“兰小哥”“兰堂主”之类的称谓倒是不怎么介意,他还是有事没事便找徐瞎子打打趣,没办法,放眼整个青衣帮里,嘴上能跟兰剑“来往”两句的人才不多,更何况,徐瞎子跟兰剑“渊源”颇深,说两人是患难之交也不为过。

    但奈何兰剑常常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自从当上了堂主过后,这徐瞎子再见着了兰剑,便收敛了不少,收敛得让兰剑觉得,过于客气,过于生分,过于见外

    这让兰剑仿佛一拳打在棉花团上,浑身不得劲!

    剩下的光头大汉张小竹,还有那书生几人就更不用说了,对兰剑那是心服口服,再没有仗着自己岁数长点,就将兰剑当小孩子打发

    特别是那张小竹,从兰剑那儿讨到两手招式后,就差点要拜师学艺了。

    青衣帮里的众人,都知道兰剑的想法,大家都看破不说破。偶尔还会有几个嬉闹的帮众,就当着兰剑的面,半开玩笑地喊他“压寨小相公”每每此时,兰剑又恢复成了那个鬼马精灵的兰小鬼,嚷嚷着:“锤子个小相公,把我说得跟个小白脸似的,要叫就叫我压寨大堂主”

    这两年,兰剑还是一如既往地粘在薛亚兰的身边,不管是外出公干,还是在帮里议事

    兰剑既然如今已经进入了帮里的核心的圈子,自然能创造出更多的机会跟这位大青衣偶遇邂逅。

    只要两人都在帮里,或许除开薛亚兰睡觉、方便、梳洗的时间外,大抵都能好巧不巧地,在这位薛帮主身边找到兰堂主的身影

    就连已经收敛不少的徐瞎子,有时候实在看不下去了,还是会忍不住在私底下,五体投地的嘀咕上一句:“兰堂主好深的城府、好强的定力、好厚的脸皮”

    而信奉那“春花冬雪满斟慢酌”的兰剑,还是没有急着捅破那层窗户纸,至少在薛亚兰面前,他不曾开口提过半个情爱之字

    他就像是一只两眼放光又懂得护食的老虎,虽然还没有轻举妄动,但又时时刻刻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让别人有可乘之机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去,倒也自在,倒也惬意。

    有一次,薛亚兰染上了风寒,不仅发了高烧,还咳嗽得厉害,而这时又恰巧有一个外地的大商贾特意赶来帮里,要谈一笔山货买卖。

    青衣帮其实早在半年前就与这人搭上了线,但一来这人之前没有跟青衣帮合作过,对青衣帮的实力存疑。二来反正也不急,想着要再吊胃吊口、压压价。

    只不过,后来他自己一方遇到了些许变故,急着要货,这才亲自找上门来,想着要让青衣帮按照之前开出的价钱赶紧先出些货。

    当时,兰剑见薛亚兰风寒几天都不见好转,专程跑了一趟隔壁郡城,去找了一位名声在外的老郎中开药去了。

    而帮里的那位老账房又出了远门,薛亚兰眼看没人能够应付,加之这又是一笔大买卖,便顾不上许多,拖着病体去与那人商谈细节。

    等到兰剑提着大包小包、足足有一个月的药,火急火燎地赶回来,听说薛亚兰跑去城里会客去了,顿时又气又怒,随即扔下大包小包,就往城里跑去。

    走到半路上,刚好遇到了谈完了生意,正一路踉踉跄跄走回来的薛亚兰,兰剑不由分说地就将后者背在了背上。

    回去的路上,十余里路,兰剑走得稳稳当当,生怕背上的薛亚兰受了颠簸。

    背上的薛亚兰的情况不太好,兴许是出来吹了冷风,精神萎靡,身子如炭火一般发烫。她伏在兰剑宽阔的肩膀上,在兰剑耳边似说起了胡话:“事情谈成了你总算是回来了我累了,带我回家吧”

    说着说着,便沉沉地睡去。

    还有一次,青衣帮做成了一笔大买卖,前所未有地,足足一次性赚了四百多两银子。

    青衣帮里上上下下,欢欣鼓舞。

    薛亚兰心情大好,那天晚上,特意让人从城里拉了两大坛酒回来,要给一众兄弟们打打牙祭。

    那晚的庆功宴上,薛亚兰举起酒碗,嚷嚷着:“大家伙不醉不归”随后率先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有了帮主带头,下头无论是张小竹一类的粗鄙汉子,还是徐瞎子之流的江湖老酒罐,都纷纷撸起袖子上场,一时间杯觥交错,好不热闹。

    酒过七八巡,薛亚兰脸上泛起朵朵红云,在烛光的照耀下,俏脸上光泽流动,只觉明艳动人极了

    一边喝酒一边默默注视着酒桌形势走向的兰剑,见到薛亚兰已是好几碗酒下肚,却仍叫嚣着要接着喝,颇有点来者不拒的味道,不免有些担心,却也忍住没有扫兴

    又等到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的徐瞎子,酒壮怂人胆后,大着个舌头上来,催促道:“兰堂主,今天这屋里的人,眼下就剩下你还没有过去给帮主敬酒了,我说你还等什么呢,自己个自觉一点啊”

    兰剑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已经喝过了,你多半是没注意!”

    徐瞎子酒后方显英雄本色,不禁诧异道:“咦,你什么时候就喝过了?”

    徐瞎子开始扒拉起手指头,一边回忆一边数道:“今晚上,帮主总共已喝了十二碗,我数数,我两碗、张光头一碗、书生一碗、账房老小子一碗、李大胡子一碗、黄龅牙一碗、刘猴儿一碗不对啊,怎么数都没你那一碗!”

    兰剑气不打一处来,好你个徐瞎子,还好意思说你多灌了薛亚兰一碗酒!我说怎么见她醉得有点快呢!

    兰剑没好气地问徐瞎子道:“姓徐的,大家都跟帮主喝一碗,唯独你一个人要喝两碗,几个意思?”

    徐瞎子嘿嘿笑道:“这个再加深加深印象嘛,兴许兴许帮主哪天高兴了,也封我做个堂主什么的呢人生难测啊,谁说得准呢!”

    兰剑骂道:“你这么能掐会算的,还兴许个锤子!要我看啊,你这辈子就是个小喽喽的命!”

    徐瞎子也不生气,也不顶怼,曲线救国道:“嘿嘿嘿,你跟我吼什么啊,老夫一片良苦用心,只可惜寂寞如雪无人知”

    他附耳到兰剑跟前,小声说道:“帮主不醉,堂主没机会”

    兰剑一愣,随即拍拍徐瞎子的肩膀,又说道:“老徐啊,那个我有时候看人也不是很准,现在觉得吧,你这人其实也挺不错的,未来可期”

    那晚,薛亚兰果然喝多了。

    散席后,兰剑便将她扶回了房间里休息。

    不过从两人进屋开始算,才几息功夫,兰剑便退了出来

    这让躲在外面趴墙头的徐瞎子和张小竹两人颇感失望。

    这显然是没办事儿啊!

    特别是那直肠子的张小竹,见兰剑退出来后,先跑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这位“准师尊”,随后转头对着后身后的墙头,扯起喉咙嚷嚷道:“都散了,都散了,白忙活了半天,啥热闹都没有我郑重通知,今晚没上成位,坐等下次再见分晓!”

    兰剑一脚踢在身前那只撅起的大屁股上,笑骂道:“深更半夜的,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其实兰剑在将醉酒不醒的薛亚兰扶到床上后,在他细心地替后者搭被子时,他的手还曾被有意无意地拉了一下

    兰剑之所以坐怀不乱,之所以迟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除了他那个“春花冬雪满斟慢酌”的信条外,他其实还有另一个想法。

    心爱之人,他绝不能轻薄了对方。就算再喜欢、再心动,也要忍住,等到有一天,再明媒正娶地抱回家。

    人生大事,他绝不会含糊了事。最好是等着那位读书厉害、有一肚子道理的好兄弟,等他哪天得空来了,再帮着自己三书六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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