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情报战
“怎么，你们还不明白吗？”
柳毅淡淡道：“还是你觉得，我是在派人演戏，想要欺骗你们？”
“这……”
赵天启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都沉默不语。
“那就没办法了。”
柳毅微微叹了口气，无奈道：“为了让你们能够相信本官，本官也就顾不得为艾总督，保留一丝体面了。”
说罢，柳毅看向汤廉，淡淡道：“汤将军，将那具死尸抬到这里来，让赵将军他们过目。”
“……是。”
汤廉虽然对这个差事万般不情愿，但也只得点了点头，硬着头皮前去抬尸。
不一会，还没有见到人，便先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从远处飘弥而来。
使得赵天启等人都为之脸色一变，下意识抬手掩住口鼻。
两名士兵赤裸着上身，将衣裳脱掉蒙着下半边脸，才不至于被熏晕过去。
他们手中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赫然躺着一具死尸。
死尸被浸泡在井里，应该已经有很多日光景。
皮肤被泡得苍白如纸，皱皱巴巴，许多部位都已经腐烂，裸露出森然白骨。
并且脸部已经被摧毁得面目全非，令人看着触目惊心。
但哪怕脸部和五官都看不清楚，赵天启还是一眼就认出尸体的身份。
表情变得无比呆滞，浑身哆嗦一阵，扑通一声瘫跪在地上，颤声道：“这……这是艾总督！”
“我追随艾总督多年，绝对不会看错，这必定是艾总督的尸首……”
“可是，这个家伙，又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面对两具艾松林的尸体同时出现，所有人都满脸懵逼，不明所以。
赵天启脸色复杂，僵硬地看向一旁的柳毅，不解道：“柳大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哪一个，才是我们艾总督？”
“你觉得呢？”
柳毅淡淡道：“你觉得一个冒牌货，有必要假装自己是艾松林，却把自己溺死在井里吗？”
赵天启愣愣道：“这么说来，这位被溺死在井中的，才是我们艾总督？”
“那……那刚刚柳大人杀的这家伙，又是何人？”
“你们还真是对艾总督忠心耿耿，一定要问得这么清楚明白。”
柳毅笑道：“那，看在你们一片忠心的份上，今日我便砂锅不打不漏，话不说不透。”
“谁知道绿矾油在哪里？帮我取点来。”
一名小兵举起手，弱弱道：“我……我知道……”
柳毅挥了挥手，示意两名士兵朝左右让开，放小兵从包围圈中走出去。
不一会，这名小兵便去而复返，手中捧着一椭圆形的布包，毕恭毕敬交给柳毅。
这布包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剥开了五六层厚布，才露出里面的小瓷瓶。
虽然拆开非常麻烦，但柳毅丝毫不觉得这是过分包装，反而明白很有必要。
绿矾油，是这个时代的称呼。
在现代，这东西的名字叫硫酸。
虽然受工艺限制，绿矾油的纯度和浓度，都许无法与现代的硫酸相媲美。
但是，也绝对堪称是这个时代最恐怖的大杀器之一。
见柳毅直接将绿矾油握在手中，士兵们都脸色变了变，弱弱提醒道：“柳大人，您小心点，千万别撒了。”
“放心吧，这东西没你们想象中那么可怕。”
柳毅微微一笑，不紧不慢走上前，打开瓶塞，将瓶中墨绿色的绿矾油，滴在他刚刚杀死的那个“艾松林”的脸部。
绿矾油接触到艾松林的脸，瞬间传来滋拉滋拉的声音，传来腐蚀皮肤的声音。
不一会，一层血水掺杂着浑浊的绿矾油，顺着艾松林的脸颊流了下来。
众人凑上前定睛一看，顿时都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这……”
在腐蚀了一层皮肤下去之后，艾松林的脸上竟然没有露出白骨。
而仿佛只是融化掉一层伪装，露出了另外一张面孔。
伪装之下的艾松林，赫然是一个獐头鼠目、贼眉鼠眼的中年男人。
虽然皮肤被绿帆油灼烧的有些焦黑，但还是一眼便可看出，和艾松林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赵天启等人再次懵逼，一时不知所措。
“这……这家伙是何人？”
柳毅淡淡道：“他叫朱绍，是风林渡的一名地梁，精通易容伪装之术，能轻而易举便无懈可击地易容成另外一个人。”
“五天之前，他正是易容成你赵天启的模样，混入了总督府内，趁艾松林不注意，将他杀死。”
“杀死艾松林后，他将尸体扔进井里藏起来，自己则伪装成艾松林的样子，控制了并州军。”
“只为了等我率领大军抵达之后，能利用艾松林的身份取我性命。”
柳毅又不紧不慢看向那些被控制住的和尚，玩味笑道：“我说得没错吧？”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朱绍还特意将你们这些风林渡的大梁，易容伪装成和尚。”
“可惜，即便你们使出再阴险的阴谋诡计，也是无用之功。”
和尚咬了咬牙，一个个都面如死灰般绝望。
为首一名僧人恶狠狠道：“我们明明计划的天衣无缝，你怎么可能知道得如此详细？！”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柳毅不紧不慢从怀中取出那张纸条，微笑道：“你以为只有你们风林渡消息灵通，我就没有自己的情报系统？”
“想打情报战，只管来便是，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这张纸条一出，和尚们自然是一个个都百口莫辩。
赵天启脸色阴沉如水，气得浑身颤抖不停，咬牙切齿道：“这么说来……早在五天之前，艾总督就已经被奸人所害。”
“我们却还在蒙在鼓里，效忠于这些杀害艾总督的仇人……”
“岂有此理！”
赵天启双目通红，一时怒不可遏，猛然从腰间抽出砍刀，挥刀狠狠剁向其中一名伪装成和尚的风林渡大梁。
一刀下去，直接将那名大梁劈成两段。
其他并州军的士兵，也都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当即拔刀出鞘，一拥而上，将这些和尚生生剁成肉泥，宣泄自己心中的愤怒。
庞世襄等人在一旁，看着这些人疯狂的模样，都忍不住暗暗咂舌。
没想到这些人看似挺怂的，刚刚一个照面就被他们制服。
但是真的发起狠来，杀气还真是惊人，简直就如同一群虎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