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不给面子
正堂内，秦儒还在费着口舌，孜孜不倦向柳青云讲述着，他们两家结下秦晋之好，对柳家的未来有什么好处，对柳毅的仕途有多大的帮助。
柳毅径直来到秦儒身后，淡笑道：“秦相，今日登门来访，怎么也不事先通知我一声？”
“柳……柳大人，您回来了！”
秦儒吓得一个激灵，急忙讪笑道：“我也不知道柳大人今日出去办事，贸然打扰，失敬失敬。”
柳毅径直走到太师椅前坐下，淡笑道：“这个时辰，我爹该去睡午觉了，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听闻柳毅此话，柳青云立刻很配合地打了个哈欠，困倦道：“毅儿说的是，我确实有些困了。”
“对了，秦相，我方才已经和你说了，现如今这个家，毅儿做主。”
“如果我刚刚有哪句话，与毅儿的意见不同，那便权当我没说。”
“家里的大事小情，皆由毅儿决策。”
说罢，柳青云便双手负后，从容离开。
秦儒嘴角微微一抽，心中一阵骂娘。
怎么你柳毅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刚刚对柳青云浪费的那些唾沫，全都白费了。
秦儒只好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恼怒，脸上再次露出谄媚的笑容。
“柳大人，老夫今日主动登门，是要为你道喜啊！”
“哦？”
柳毅挑了挑眉，佯作不解问道：“我何喜之有？”
秦儒乐呵呵拱手道：“老夫的孙女名唤香兰，豆蔻年华，尚未及笄。”
“我家兰香对柳大人倾慕已久，并发誓此生非柳大人不嫁。”
“兰香青春年少，貌美如花，知书达理，才艺双全。”
“柳大人娶了兰香过门后，今后必定幸福美满……”
柳毅摆了摆手，打断了秦儒的滔滔不绝，纳闷笑道：“秦相，我何时说过要娶你孙女了？”
“呃……”
秦儒笑容一僵，没想到柳毅竟是如此不给面子。
虽然脸上有些发烧，但也只得讪笑道：“柳大人，老夫可都是为你着想啊！”
“你现在可是当朝右丞相，天下兵马总参议，食邑万户的当阳侯。”
“若是连一门正室都没有，必然会引世人非议，令天下人耻笑。”
“放眼整个京城，论门第，论家世，论才华，还有谁能比小女香兰与你更为相配？”
“况且香兰对柳大人爱慕多年，老夫今日又是主动登门求亲。”
“柳大人多多少少，也得给老夫一点面子吧……”
秦儒的话，说得很是隐晦。
我堂堂当朝左丞相，带着自己的孙女给你送上门来。
这点面子，你还能不给我？
柳毅却微微一笑，将手中刚刚端起的茶盏，又放回桌子上。
“秦相，恕我直言，我已经非常给你面子了。”
“否则的话，你以为我率领都察院、刑部、御史台三方官员，会审十几日之久，只审出了王文杰的罪过吗？”
秦儒顿时脸色一变，心中不停打起鼓来，强颜欢笑道：“了然，了然。”
“老夫自然知道，此次王家覆灭，我秦家却能安然无恙，必定是柳大人从中高抬贵手。”
“正因如此，老夫今日才主动上门求亲，想报答柳大人的恩情啊！”
“报恩？”
听闻此话，柳毅忍不住嗤鼻一笑：“为了报恩，把自己的亲孙女给我送上门来，秦相还真是慷慨啊！”
“不过在我看来，秦相这可不是在报恩，而是恩将仇报。”
秦儒嘴角微微一抽，咬牙切齿道：“老夫诚心想与柳大人结秦晋之好，如何是恩将仇报？”
柳毅淡笑道：“秦相，王家的下场，你也看到了，王文杰被判处千刀万剐，夷灭三族，三族之内所有女眷全部流放宁古塔，男丁全部处斩。”
“我若是真的娶了你孙女，那便是你的孙女婿，也归为你秦家的三族以内。”
“日后若是你犯了什么事，岂不是要连累我吃你的官司？”
“这千斤重的恩情，柳某我可断不敢领受啊！”
秦儒强压愤怒，脸上仍赔着难看的笑容：“柳大人，你这是哪里话？”
“现如今，我是当朝左丞相，你是当朝右丞相，朝中大权尽归你我掌控。”
“只要你与香兰成亲，今后你我两家便是一家人。”
“朝中大小诸事，俱由你我做主，又怎么会重蹈王文杰的覆辙？”
柳毅脸色倏然一沉，一掌拍在桌案上，冷笑道：“秦相，冲你刚刚这句话，本相便可以将你当场捉拿，打入诏狱！”
“本相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当是朝廷的丞相，理应为君分忧，为国效忠！”
“你竟然想以这美人计来对付本官，让本官与你沆瀣一气，把持朝政，走王文杰的老路！”
“今日之事，权当没有发生，若下次再让我听到你嘴里说出这等混账话来，休怪我心恨无情！”
说着，柳毅不紧不慢站起身，怒声道：“此外，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
“怜月是我的侧妾不假，但并不是因为我嫌弃她出身低微。”
“当初我本想将怜月娶为正妻，只是怜月担心影响我的前程，执意要做侧妾，我拗不过她，才只好答应。”
“怜月虽名为侧妾，但在我心目中，早已如正妻一般。”
“就算我日后还要再娶其他妾室，也一定会先将怜月扶正为正室。”
“谁敢对她不敬，便是对丞相夫人不敬，本相决不轻饶！”
秦儒脸上青一阵紫一阵，彻底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他表情变得比吃了苍蝇还要难看，当即只得咬了咬牙，冷冷道：“柳大人性情，老夫告辞！”
秦儒一拂衣袖，气急败坏地正欲离开。
柳毅突然想到什么，出声道：“秦相，留步！”
“如果你能通过我的考验，我倒不是不能考虑，你我两家结为秦晋之好的提议。”
秦儒站定脚步，深吸一口气，险些被气晕过去。
我特么身为女方，主动厚着脸皮登门求亲，还给你们男方下了聘礼。
你竟然还跟我摆谱，还要给我设下什么考验？
我家孙女难道是嫁不出去吗？！
然而，纵然秦儒心中再怎么气恼，想到王文杰和王家的下场，也不敢意气用事。
他当即立刻转过身，朝柳毅拱了拱手，讪笑道：“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