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士可杀，不可辱！
柳毅倒了满满一碗酒，泼在姚月兰的脸上。
姚月兰这才惊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
看着坐在面前的柳毅，姚月兰下意识就想冲上去动手。
随即才发现自己被绑在柱子上动弹不得，瞬间面如死灰。
“柳毅，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
“士可杀，不可辱！”
柳毅淡笑道：“姚姑娘，谁说我要杀你了？”
“如果我想杀你的话，根本不必浪费力气将你带来这里，你现在便已经是一具无头死尸了。”
说着，柳毅信手一挥，指向窗外。
循着柳毅手指的方向，见到玄正门外被一刀刀活剐的王文杰，姚月兰神情瞬间阴暗下来，内心五味杂陈。
她这才明白，在她被关在诏狱的短短几天内，盘踞京城四五百年之久的王家，已经正式陨落。
姚月兰沉默片刻，冷声问道：“我是王文杰的人，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你为何不将我也归他的党羽一起处斩，而是要将我带到这里？”
柳毅笑道：“因为，你对我还有些用处。”
“所以我才冒着风险保下你，希望你从今往后，可以为我所用。”
姚月兰嗤鼻一笑，轻蔑道：“你认为，我会为了活命而屈服于你吗？”
“我哥哥的性命折在你的手上，我与你势不两立。”
“想让我帮你做事，痴人说梦！”
柳毅无奈笑道：“猜到你会这么说了。”
“既然你不愿帮我做事的话，那我只好……放你走了。”
“什么？！”
姚月兰微微一怔，美眸之中流露出浓浓的狐疑。
“你不仅不杀我……反而还要放了我？”
柳毅点了点头，淡笑道：“有什么问题吗？”
“为什么？”
姚月兰冷声质问道：“我几次三番想要取你性命，险些将你置于死地。你放我离开，难道就不怕我以后再来杀你？”
柳毅耸耸肩道：“不怕。”
“别误会，我不是轻视你的能力。”
“而是从今往后，你没有杀我的理由和动机了。”
“嗯？”
姚月兰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狐疑：“此话何意？”
柳毅解释道：“我们两个本来无冤无仇，只因为当初你和你哥哥受王文杰之命，跑到南江州暗杀我，所以才结下仇怨。”
“现如今王家彻底覆灭，王文杰被千刀万剐，你便是无主之人。”
“只要你不是个蠢货，就不可能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
姚月兰神情有些复杂，低着头沉默不语。
柳毅这番话，确实说出了她此时此刻的迷茫。
她们兄妹二人，自幼就一直在一起，从来未曾分开。
一开始他们兄妹投效唐哲，是风林渡的杀手。
后来被王文杰花钱买走，便成了王家的死士。
现如今王文杰已死，风林渡也将他们视为叛徒，不可能回去。
哥哥又命丧江东，剩下姚月兰孤身一人，根本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沉默了许久，姚月兰才冷冷开口道：“既然我的主人已死，暗杀你的任务自然也不复存在。”
“但是，你还欠我我哥哥的性命，我若是真的屈服于你，如何对得起我哥哥的在天之灵？”
闻言，柳毅不禁嗤鼻一笑：“你这个女人，真是蠢得可爱，傻得可以。”
“我这么久以来，一直没有理会你的栽赃，你就真把这个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了？”
姚月兰有些懵了：“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毅冷声道：“我问你，你哥哥死在哪里？”
姚月兰不假思索道：“南江州，温宁县。”
“谁杀的他？”
“江南三大高手之一，沈达。”
“那干我屁事！”
柳毅没好气骂道：“你们两个想来取我的命，却不敌我哥哥沈教头被反杀，这特么怪我？”
“就算你非要给你哥哥报仇，冤有头，债有主，不也应该去找沈教头吗？”
“难道就因为你知道你打不过沈教头，去找他报仇反而会丢了性命，就将我当成软柿子捏，把这笔账算在我头上了？！”
姚月兰一时有些心虚，小声道：“可是，若我们兄妹不去暗杀你，我哥哥就不会被沈教头所杀……”
“怪我咯？”
柳毅骂道：“你这女人是大脑发育不完全，还是小脑完全不发育？脑回路能歪成这样？”
“你不愿意跟我，我不会强求你。”
“以后想来杀我，我也欢迎。”
“但是，别再把你哥哥的账算在我头上，我从来不给别人背锅！”
柳毅回到桌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才算稍稍压下怒气。
“老龙，给她松绑，让她滚蛋！”
“是！”
混江龙来到姚月兰身后，直接挥刀将麻绳斩断。
没有了麻绳的桎梏，姚月兰却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无比挣扎。
心中犹豫许久，她才仿佛终于下定决心。
缓缓跪在柳毅面前，嘶哑道：“我和哥哥虽是绿林中人，但也懂得有恩必报。”
“我几次三番想要杀你，你却不计前嫌，反而救了我的命。”
“作为回报，我愿意跟随你，直到还了你这条救命之恩为止。”
柳毅居高临下看着姚月兰，淡淡道：“你想好了？是打算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还是打算接近到我身边，找机会杀我？”
“你方才说的没错，冤有头，债有主，我哥哥是被沈达所杀，我应当去找他报仇。”
“等还了你的救命之恩后，我便前往南江州寻找沈达，为我哥哥报仇雪恨。”姚月兰沉声道。
听闻此话，柳毅顿时哭笑不得。
“报仇？”
“就凭你的本事，也想杀沈教头？”
“怕是人家连武器都不用使，赤手空拳就能一招要了你的命。”
“那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
姚月兰不耐道：“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也对，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管你是死还是活。”
柳毅面露正色，沉声道：“我且问你，你可知道风林渡在京城的据点在何处？”
“风林渡？”
姚月兰微微愣了愣，仔细回忆许久，才有些不确定地开口说道：“我知道风林渡，在京城有据点。”
“但是我不能保证，知道全部据点的位置。”
“什么意思？”
柳毅不解道：“难道在这小小的京城之中，还有风林渡很多据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