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月考
因为疼痛，齐惜还有些恍惚，他被陆承宇搀扶着走了好几步才用力甩开对方的手。“不用你管。”
齐惜低着头不去看对方的神情，他也不想此时此刻对方看到他。
愣了愣，陆承宇放缓声音，“你伤得太重了，我们先去医务室。”他又要伸手去拉对方，却被对方躲开。
“不用你多管闲事。”说完，齐惜低着头大步离开厕所。
陆承宇紧紧抿着嘴，沉着脸。
“齐惜和那些人什么过节呀，他也被打得太惨了吧。”袁方远想了想，“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告诉老陈吧。”
“算了吧。”刘卓抱着肩膀，“你刚刚没听人家说了，让人别多管闲事。”
“刘卓说的对。”孙于坤过走来拍了拍陆承宇得肩膀，“你想帮人家，人家也不领这个情，没必要。”
“而且说不定是齐惜自己做了什么事惹到人家，所以才被人报复了呢。”袁方远耸肩，“就齐惜那性格，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陆承宇听到这些话，不由得拧起眉头。“我先回教室。”他不等三人回答，转身离开。
“老陆这是……生气了？”袁方远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你就少说两句吧。”孙于坤一掌拍在对方背上，“陆承宇这人你还不了解，心比女生还软，他看见齐惜被打成这样心里肯定不好受。”
顿了顿，孙于坤继续说道：“你又说齐惜活该，他心情肯定不舒服。”
“我没说齐惜活该呀。”袁方远张大嘴。
“你刚刚那话不就是这意思。”刘卓翻了个白眼，“不过说真的，陆承宇脾气性格是真的好啊。”
“行了，我回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回去。”刘卓跟在孙于坤后面。
“等等我啊，我上个厕所，憋不住了……”
等袁方远上完厕所，三人回教室，根本没看见陆承宇人，齐惜也不在座位上，等老师都走进教室了，陆承宇才回来。
“你去哪儿了？”袁方远趁着老师板书的时候转过头。
陆承宇拧着眉头，脸色不太好看，“他不在医务室。”他回教室没看到齐惜人，以为对方去医务室了，等到了医务室却发现对方根本不在。
侧头看了眼对方空无一人的作为，陆承宇眼中满是担心。
袁方远反应过来“他”是谁，“他是不是在办公室呀？”
办公室？陆承宇心定了定，说不定对方就是去办公室了。
一节课，陆承宇都无法集中精神听老师的授课，好不容易下了课，陆承宇不等老师走出教室，人已经起身往外走。
“这么急，去哪儿啊？”孙于坤急急跟在后面。
“我去看看齐惜在不在办公室。”陆承宇头也没回。
孙于坤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跟在对方身后。
办公室没有齐惜的身影。陆承宇一眼扫过去，眼中的烦躁和担忧几乎要溢出来。
“诶，你干嘛？”孙于坤眼疾手快，一把将准备进办公室的人拉出来，“齐惜不是不在办公室吗？”
“我去找陈老师。”找不到齐惜，陆承宇有些心慌，他怕对方万一出了什么事。
“你找老陈干嘛呀？哥，打架的事怎么能让老师知道？”
孙于坤拉住对方，“再说，只要齐惜没有老师开的条子，那他肯定就在学校里，本来在学校打架就不是什么好事，如果你让老陈知道了，齐惜说不定还得怨你。”
“如果齐惜出事了怎么办？”陆承宇沉声问道。
“能出什么事呀，老陆你中途转学过来，对齐惜还不够了解，怎么说呢，齐惜这个人的心理素质比你想象的强大。”
孙于坤宽慰道：“之前他推人下楼的时候，几乎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存在，人家一点不在乎。今天被人打了一顿而已。”他揽住对方的肩膀，“说不定现在齐惜已经回教室了。”
孙于坤拖着陆承宇往教室走。
果然如孙于坤所料，齐惜已经回了教室。对方坐在座位上，低着头一如往常般沉默孤寂。
陆承宇松了一口气，“齐惜……”
孙于坤拖着人往一边走，他看了眼齐惜又看向陆承宇，“你现在过去说什么人家肯定都很不爽，你想想，你要是被人暴揍了一顿，你愿意让别人都知道吗？”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男人嘛，要的就是面子，之前在厕所，齐惜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对方就是个冷血动物，孙于坤心里想着。
陆承宇一怔，顿时有些犹豫了。他知道齐惜是自尊心很强的人，他真怕自己上前询问，会让对方再次有被同情的感觉，陆承宇实在不想让对方对自己的厌恶再多一点。
无处安放的担忧让陆承宇心中略微有些难受，他只能压下心中的情绪。
余光看到那人坐回座位，齐惜嘴角划过讥讽的冷笑，对方喊他时他听到了，孙于坤拉着人离开窃窃私语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了，他甚至能够猜到对方听到的关于他的话的内容，那么现在，对方还要自作多情地可怜他，施舍他友谊吗？
手中的笔似乎不受控制的在书本上划过，尖利的笔尖如同利剑划破层层纸业，留下沉沉的墨色。
每到放学的点，学生便如水流般涌向校门口。还没走到校门口，陆承宇停了脚步，“我有东西没有拿，要回教室一趟。”
“什么东西？要不要我们等你？”刘卓问道。
“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陆承宇对三人挥了挥手，便转头大步又朝教学楼走去，等进了教学楼，他又饶了一大圈往医务室走去。
等再次回到教学楼的时候，整个偌大的校园也只能看到零星的几个人，整个教学楼显得课外空荡。陆承宇摸着自己口袋里的东西往教室走，今天时齐惜值日，对方现在应该还没走吧？
教室门大开，只是里面空无一人。陆承宇看到齐惜的书包仍然在，他暗送一口气，将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对方的抽屉里后，他转身离开，结果不想正好和倒垃圾回来的齐惜撞了个面对面。
两人同时怔住。
气氛有一瞬间的沉默，陆承宇脸上闪过慌乱，“我……回来拿东西。”话音一落，又觉得自己的解释实在多余。
虽然意料之中的没有得到齐惜的回应，陆承宇仍然有些失望，“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家。”他轻声说道：“明天见，齐惜。”
等到耳边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时，齐惜忍不住朝教室外看去，果然已不见对方的身影。
他转头看向空荡荡的教室，好似从前刻意忽视的孤独和寂寞在在一刻如喷井般爆发，又在顷刻间将人淹没掩埋，他却提不起半点挣扎的力气。
齐惜伸手挡在略有些酸涩的眼眶，眼前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对于自己突然起来的矫情，他嘴角勾起自嘲地笑容，等将所有的情绪再次深埋心底时，他眼中再次坚冰一片。
打扫清洁，管好门窗，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远处的夕阳只剩半个，天边的云霞也如同即将熄灭的火焰，给人一种迟暮的寂寥。
齐惜伸手去拿桌膛里的饭盒，入手的确实来自玻璃器物的冰凉，他动作一顿，然后将东西拿了出来，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瓶药油。
陆承宇的身影在此刻无比清晰地出现在齐惜地脑海之中。
第二天早上到教室的时候，陆承宇忍不住扫了眼垃圾桶，他怕在里面看到自己去医务室买的药油，只是看到空空地垃圾桶他又无奈地笑了笑，每个值日生都会把当天地垃圾全部倒干净，就算齐惜真把东西扔了，自己也看不到。
只是齐惜脸上的青紫映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碍眼，陆承宇总是不由得皱着眉头将视线落在上面，又飞快移开。
周末之后不久，整个华城高中的学生迎来了月考。
高一理科这边一共13个考试，按照上次考试的排名排位置。因为陆承宇中途转校过来，没有成绩，所以这一次考试被排在了13号考室的最末。
包括理化生三科，一共要在两天内考完六科，所以时间安排的比较紧。
因为都不在一个考试，陆承宇四人中途告别之后，便各自前往自己所在的考试。陆承宇找到自己的考室，刚走进去就和几个正在打闹的男生打了了个照面。
“咦？这不是那个特能打的那个谁吗？”其中一人盯着陆承宇的脸，下意识地喊了句。
已经到考室的人都看了过来。
“是陆承宇啊。”
“真是他呀。”
有人开始交头接耳。
“哥们儿你也在这个考室呀。”那男生十分自来熟地打着招呼。
陆承宇微笑颔首，算是给对方打了招呼，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没多久，两个监考老师拿着试卷走了进来。
“好了，准备考试了啊，所有和考试有关的全部放到讲台上，考试期间，不能出现任何电子设备。”说话的女老师拍了拍桌子，继续说道：“不许交头接耳讨论，也不许互看答案。”
其实她最后两句话只是走个过场，能够到这个考室来的学生，都是年级上各个班的吊车尾，就算让他们拿着卷子互抄，那也是白搭，但是考场秩序还是要维护的。